第八十中:不對等的相互報仇

白虎的聲音很冷,就仿佛是放置寒冰的冷窖,散發著凍結靈魂的寒氣。

狂虎的動作一僵,整個人的動作就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的僵直,碩大的手掌距離愁塵額頭也不過隻有咫尺之遙,似乎隻要狂虎的身子輕輕一動便能將手掌抵在愁塵的額頭一般。甚至就連愁塵自己都能感受到那自發間**過的狂暴的掌風。

愁塵的臉色有些發白,望著那突兀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狂虎,心中宛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久久不曾平靜。

因為就在狂虎出手的那一刹那,愁塵赫然發現他的修為深淵如獄,那絕對是紫府境界之上的修士。

因為也就隻有那樣的修為,才能讓愁塵感到心悸,而就是這樣一個紫府境界的修士,即便是放在隱泉宗之中那也是一峰之主的存在,居然就成了白虎的屬下,看樣子還是對白虎惟命是從的。

這就讓愁塵心中的疑惑越發深沉,對於白虎的身份更感興趣了。

狂虎顫抖著,顯然聽出了白虎口中冰冷的殺意,他絲毫都不懷疑若是自己的這一掌再往下落下半分,那白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主上,”狂虎顫抖著身軀叫道,似乎想說些什麽。

“哼……”白虎一聲冷哼,聖獸的氣息流露,一個幻影便來到了狂虎和愁塵的中間,直接抬起虎掌,一掌拍出,印在狂虎的胸膛,洶湧的力道傾泄,在其毫無防備之下,直接將他的身子拍出。

白虎生冷的聲音隨著響起,“本王的話什麽時候連這點作用都沒有了!什麽時候就連你也敢無視本王的話語了!”

遠處,被白虎一掌拍飛的狂虎低頭,雙目齜裂,一根根腥紅的血絲充斥,身子顫抖。

“怎麽?不服氣嗎?”白虎頭也不抬地低聲吼道,盡是霸道與威嚴之色,“從今以後他便是你的第二個主人了,他的話與本王的話有著同樣的權威!”

“你……懂嗎?”白虎惡狠狠地盯著狂虎說道。

“屬下……知……知道。”狂虎的身子顫抖著,聰口中憋了老半天才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嗯,”白虎點頭,胸厲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我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說著,白虎額頭間的王字雕紋發亮,一道金光閃過,瞬間沒入狂虎的靈台之中。

浩瀚的聲音宛如洪鍾一般的低沉,帶著顫音與回聲,白虎的話語悠然在狂虎的腦海之中響起,“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世間一切皆有緣法。而你我之間的緣分想來到此也就告以段落了。你我之間,若是有緣,那必會相見,若是無緣,也不可強求。這裏為你留有著一篇經文,應該足夠讓你修煉到金丹期了。”

金芒陣陣,一個個深奧晦澀的字符從金光之中接連湧出,而後猶如烙鐵一般,深深地烙印在狂虎的記憶深處。

那一瞬間,有著無盡的感悟宛如泉水一般迸發,讓他癡迷其中。

而就在狂虎癡迷於那些感悟的時候,白虎便已經帶著愁塵悄然離去,隨之而去的,還有著那隻空有著築基期修為但卻總被欺負的穿山甲。

……

夕陽西下,當愁塵回到仙侍穀的時候便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天上的雲彩層層疊疊,千奇百怪的,在殘陽的映照下泛著金光,那是一種極度璀璨的顏色,絢麗的光線讓人癡醉,讓人禁不住地流連。

進了仙侍穀,愁塵幾乎就是一股腦地紮進了洞府之中,甚至就連闊別了些許時日的沙陽和沙月也未去拜訪。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因為他的臉上至今都還有著青一塊,紫一塊的浮腫。以這種姿態去見那兩位前輩,愁塵可實在是落不下臉麵。

一頭紮進了洞府,將隨行的白虎和穿山甲進行了一些簡單的安置之後,愁塵便一股腦兒地撲在了**。

沒過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因為此時的愁塵實在太累,這一次的試煉之地之行對他來說就是一場肉體與靈魂並有的折磨。從進去到出來,他的神經一直普通弓弦一般繃得緊緊的,沒有睡過一個安慰覺,僅有的幾次休息都是在被逼無奈之下,被迫進行的。

一張弓繃得太久,終是得鬆下來,放鬆一二的。

……

這一覺愁塵睡得很香,足足睡了三夜三天才逐漸蘇醒。

而在這期間,這隻頑皮的白虎居然也很本分的沒有惹事。因為此刻的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指導那隻穿山甲修行。

畢竟從今以後,他的正規小弟應該就隻剩下穿山甲一個了,實力太弱的話,那可不行。

因此,在白虎忙碌的日子中,愁塵才有著幾絲喘息的機會,安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番。

這一夜,星空依舊明亮,天空中有著滿天星鬥,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愁塵踱著輕緩的步伐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仰望著那深藍色的星空,看著空中璀璨的繁星,獨享著這份人世間難得的靜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一顆浮躁的劍心逐漸沉浸了下來。月華如水,衝洗著心靈之中的雜念,使得一塊璞玉變得更加的樸實無華。

“我說人寵啊,看月亮這種好事你居然都不叫我,你可真不夠意思。”

適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出現,驚擾了大地的寧靜,打斷了愁塵的思緒。

白虎搖擺著尾巴,一臉慵懶之色的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身上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芒,讓他整個虎身都看起來顯得聖潔與神聖。

“你怎麽出來了?剛見你不是還在指導那隻穿山甲修行的嗎?”愁塵頭也不回地說道,僅僅憑借著聲音,他便知道來人一定是那隻小老虎了。

因為在他接觸的那麽多生物之中,也就隻有白虎一個會以帶滿奶氣的稚嫩聲音說話。

“那家夥兒笨死了,本王剛打發了它兩招讓他自個兒去練去了,估計就光這兩招少說也夠他練上十天半個月的了。”白虎說著,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愁塵的身旁,“人寵,你能找到高山嗎?在這穀地裏麵看月景哪有山頂上好看。”

愁塵笑了笑,對於白虎接連兩道說出的“人寵”的稱呼並不在意,甚至不知怎麽的,就在這一番覺睡醒之後,愁塵甚至覺得對白虎憑空生出了幾分親切感一般。

“山上的月景雖好,但這穀中的月景卻也不差,隻是你的心太高了而已。”愁塵淡然的說道,平靜的臉上不知怎的,已經多出了一絲悵然的神情,“也罷,我們就去山頂上看看吧,還從沒有看過這仙侍穀中的夜景呢。”

愁塵說著,踏步奔襲,整個人宛如一股清風一般向著最近的一座山峰飄出,速度很快,似乎絲毫都不在意白虎能不能跟得上一般。

……

仙侍穀東部的山峰之上,繁星掛頂!四周都是淺淺但卻柔軟的草地,無數的纖草隨著微風搖**,盡顯出一股極致的柔美之感。

愁塵坐在山巔,四周都是繚繞的雲霧,淡淡的白氣將他的身子包裹,憑空多出了一絲飄逸的氣質。

白虎呆呆地坐在愁塵的身旁,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空中的繁星。這一次,他沒有吵鬧,反而是出奇的安靜,坐在愁塵的身邊,就如同是一團空氣一般。

愁塵靜靜地看著滿天的繁星,感受著那**過衣袖的微微涼爽,望著遠方山穀之中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的光芒,綠油油的,愁塵心中那種空靈的感覺便更加的強烈了。

“人寵,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白虎一雙眸子彌望這星空,喃喃著聲音說道。

“打算?”愁塵搖了搖頭,而後悠然長歎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悲涼,帶著一絲苦澀,而後話語堅定地說道,“我今後的打算便是不斷的提升實力,讓自己變強,變得很強、很強。”

聽著愁塵堅定的話語,白虎很是詫異地望著他一眼,因為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會對變強有著如此之深的執念。

“那變強之後呢?”

“我要報仇!”愁塵低沉著聲音回應道,話語和剛才的同樣堅定。

白虎歎了口氣,望著愁塵,竟有著看見了同道中人的感覺,肉肉的虎掌抬起,將尖銳的爪指收斂,輕輕地在愁塵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是過來人,他能夠理解一個人被仇恨壓抑是有多麽的痛苦,“沒事的,人寵,相信我,有我在,咱們的實力一定能夠提升得很快的,一定能夠早日幫你報仇的。”

愁塵嘴角掛著一絲苦笑,瞥著頭,望著白虎,“那你呢?以後打算幹嘛?”

“自然是跟著你咯,你我之間可是已經簽訂了共生契約的,在你實力弱小之前我可得寸步不離的保護你,要不然,哪天你玩完了,說不準我也就跟著嗝屁了。”白虎撇了撇嘴,一臉玩味地說道。

“那然後呢?”

“和你一樣,我也要變強,變得很強,超越天地的限製,打破世間的枷鎖,淩駕於一切的規則之上。”

“隻有這樣,我才能報仇,才能拯救我的父母宗親。”

白虎齜著牙,雙目之中也是泛著仇恨的光芒。

愁塵伸出手掌,溺愛地摸了摸白虎的腦袋,眼中泛著一絲淚花,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感慨,實在是想不到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搗蛋鬼的白虎居然會有這那樣的過去。

“沒事,以後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幫你報。”

“人寵,我也幫你報仇。”

“哦,對了,人寵,你的仇人的修為如何。”

“據說他好像已經達到了紫府境界了吧,估計再過個幾十年我差不多也就能夠達到紫府境界了。”

“你呢?小老虎。”愁塵笑了笑,看著白虎問道。

“與仙人接近吧。或許再等個幾千上萬年,我能夠返祖歸源,成為聖獸的時候,應該便能報仇了。”

愁塵的雙眼頓時瞪圓,嘴巴大張,老久才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