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天樞：貪狼印
老者低聲自語道，驚訝的嘴角間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事實也並沒有出乎老者的預料，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之中，愁塵那宛如狂風鄹雨一般的威勢逐漸減緩，而另一方的傀儡則是由不停的抵擋防守轉為了進攻。
鏘……
雙劍相見，兩道身影錯身而過，這已經不知道是兩者第幾次交手了。
“呼……呼……”身形落地，愁塵一手將滿是缺口的重劍杵在地上，單手握劍，呼吸變得急促了不少。
抬頭，雙目冷冷地注視著遠處的傀儡，目光如冰，散發著森冷的寒氣，宛如是萬古不化的寒冰。盯著傀儡，烏黑而深邃的眼瞳之中潛藏著一股深深的不甘之意。
感受著體內已經所剩不多的靈力，愁塵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看來這混沌劍勢我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掌握。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畢其功於一役吧。”
愁塵深呼了一口氣，臉上瞬間變得麵無表情，雙目閉合，雙手自然下垂，猶如獨立於巔峰之上的高人，有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淡然與超塵。
遠處，傀儡看著雙目逐漸閉合的愁塵，麵無表情地直接一步踏出，一股狂暴的能量直接自能量核心處綻放，手中長劍揮起，直指愁塵，顯然是不打算給愁塵準備出招的時間。
不過就在傀儡那一步快要跨出的時候，傀儡的整個身子頓時僵硬，一個森冷的命令直接傳達到他的能量陣法核心。
“不要出手，看看這小子倒地還有什麽依仗。”
這聲命令，自然便是老者傳出的，畢竟愁塵在此之前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與意外，雖說他不曾相信這麵前的這個男子能夠憑著僅僅隻是煉氣八層的修為便打敗自己的築基期傀儡。
但這絲不信之中，卻也隱隱蘊藏著一絲的期待。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一名合適的弟子了，壽元無幾的他也急需一個在劍道上資質卓越的徒弟來繼承他的衣缽。
但他的劍峰，雖說自開峰以來，憑著其自身在宗門之內的威名和聲望也引來不少弟子前來參加試煉，供他挑選。
不過那些弟子，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實在是難入老者的法眼，唯一有著一個稍微看起來還比較順眼，卻是在劍道上資質平平，辜負了老者的期望。
不過，此刻愁塵的無意間到來，無疑是給這個早已心灰意冷的老人添上了一火焰，讓他又一次的看見了希望。
“來吧，小子，讓老夫看看你還有什麽底牌沒有翻，老夫還就真不信了，老夫好不容易花了數十年獨家製造的築基期傀儡還能連你一個煉氣八層的小家夥的打不過。”
虛空之中，老者一雙滄桑老眼直勾勾地盯著愁塵，在口中自語道，隻是在說話的時候卻是很是刻意的將“築基期”三個字咬得很重。
若是愁塵識海之中的老翁還未曾陷入沉睡，聽到老者的這番話語的話，一定會嗤之以鼻，“築基期？很厲害嗎？想當年我劍閣輝煌之時，門中那個弟子不是能夠越階作戰的。”
“築基期？哼……，老夫當年劍閣之中的煉氣期弟子排名前十的，那都是能夠和紫府期的修士相抗衡一二的。”
不過這陣子的吐槽，愁塵注定是沒有辦法聽到了，對於他這個僅存的“劍閣弟子”來說，老翁腦海之中的那些概念終歸是有些太過遙遠了。
煉氣期對抗紫府修士？我不行。
煉氣期對戰築基期？這個不管怎樣我都要試試。
這便是愁塵此刻的心裏態度，他也想借此機會來看看幾乎算得上是脫胎換骨的自己與築基期修士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這一次，愁塵直接便將手中的重劍收入儲物袋中，深邃烏亮的眸子古今吳波，一如譚中枯井，不起波瀾。雙目閉合，愁塵的心靈徹底沉浸下來，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氣息變得縹緲虛幻，有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咻……
陡然間，愁塵閉合的雙目頓時睜開，決然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自信的光輝。
“我也不知道那一招我到底能不能施展出來，不過，為了能夠明確的評估自己的實力，打倒那個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築基期的徐易，這一戰，我勢必全力以赴。”
愁塵在心中竭力地嘶吼著，此刻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時徐易盛氣淩人的模樣，想到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之下的一招碎劍，想到了在那一掌之下自己的無能與弱小。
那一刻，似乎有些無盡的憋屈與埋怨從愁塵心底騰騰升起，隻是瞬間便充斥著他的內心。那一刻，愁塵似乎察覺到那幹涸的經脈之中似乎有著一股新生的力量湧出。
雙目頓時變得血紅，直勾勾地盯著傀儡，那一刻，無意識間，愁塵已經在心底把徐易和此前的傀儡畫上等號。
轟……
隻見雙目赤紅的愁塵手掐印訣，直接一腳邁出，天地間頓時響起一陣轟鳴之音，天地似乎都被愁塵這踏下的一腳所震撼。
“七星踏月：天樞！”
一陣低沉的嘶吼聲自愁塵的口中爆出，一個肉眼可見的碗口大小的靈氣漩渦頓時在愁塵的頭頂之上浮現，瘋狂地拉扯著四周的靈力。
“又是這招？”，老者雙目看著陣法之內的愁塵，眉頭一皺，似笑非笑的臉上閃過一絲惋惜的色彩。
“就算你在短時間內擁有著一刹那與傀儡相抗衡的實力，不過也終歸隻是涸澤而漁，隻能解一時之饑而已。”
老者搖了搖頭，言語間有著一絲淡淡的失望之色。
不過，在下一瞬間，老者臉上的神色瞬間僵直，雙瞳瞪大，蒼老的麵孔近乎癡呆地看著愁塵。因為此刻的他在愁塵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與剛才並不相同的氣息。
卻是伴隨著愁塵一陣低吼之後愁塵手上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的停滯，反而是愈發地加快。
一個虛幻的星球虛影逐漸在愁塵的背後浮現，冉冉升起，環繞著無數的星辰之力，到處都透露著浩瀚宏大的氣息，使得每一個人在看到它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很是渺小，猶如螻蟻之於巨象一般。
此刻，在那顆虛幻的天樞星懸浮在愁塵的身後的時候，愁塵渾身的氣勢何止增長了三倍。
氣勢磅礴，寶象端莊，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一名自無盡洪荒宇宙而來的星辰戰神一般，散發著宏偉與浩瀚的氣息。
“好小子，居然還留了一手。”老者的雙目頓時一亮，褶皺的臉上微微揚起了一絲笑意。那是一種長輩對於晚輩無比欣慰的笑容。
不過，就在老者這抹笑意剛剛浮現在臉上的時候，卻又瞬間凝固了。因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愁塵的氣勢暴漲之後，他好像還不滿足一般，手指上下翻轉飛舞，宛如跳躍的蝴蝶，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手印結出，天空之上，那由愁塵頭頂之上的靈氣漩渦變得越發的宏大，由剛剛的碗口大小已經變得差不多一丈左右。
那肆虐在空中的拉扯力也隨著變得更為恐怖，就連四周的草木都變得七歪八倒，一絲一縷的劍氣，被強行地從草木的體內拉扯而出，融入靈氣漩渦，注入那個虛幻的天樞星影之內。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麽？”，老者的雙目漸漸眯起，全神貫注地看著愁塵，似乎都與愁塵接下來的舉動很是感興趣一般，在口中喃喃自語道。
“難道這小子的這門秘法還能把他的氣勢在提升一個層次。”
然而，就在老者的話語剛剛落下的那一刹那，那浮現在愁塵身後的天樞虛影漸漸凝實，一個巨大的狼頭隱約在星球之上隱現。
“天樞：貪狼印！”
愁塵渾身顫抖，赤紅的雙目已經變得血紅，眼瞳之內被血絲充斥著，麵容扭曲，神情極度的猙獰，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看著法陣之中的愁塵，老者嗬嗬一下，“這小子，還真是狠得下心來，居然敢施展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禁術，還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呢。”
老者嗬嗬笑道，語氣卻是顯得有些冰冷，隱約間有著一絲對於愁塵做法的不滿。
因為在他的心中，不知何時早已將法陣之中的那個小子看成了是自己的弟子。對於天賦如此之高的弟子，老者自然是愛惜無比，不過在疼愛的同時，老者的心中更希望這小子能夠學會自愛。
一個即便是在尋常考驗之中都為了尋求勝利，而不顧自身情況，將自身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或許在別人的心中是個好勝心強，對於任何事物都有著一顆全力以赴的心的人。
但在老者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看來就是一個不自愛的人。因為他對於自己弟子的平常教訓那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
“罷了，先看看你這小子的這門秘法吧，若是真的能夠承受得了功法反噬的話，那應該能夠打倒老夫的傀儡吧。”老者自語道，而後嘴角一撇，哼了一聲，心語不合地說道。
“要是失敗的話，老夫是絕對不會出手相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