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天怒

回到洞府,愁塵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便將洞府之外的禁製打開,整個人急忙鑽進一個空閑的屋子,將儲物袋中的那塊黑色石頭拿了出來,放在地麵。

頓時,愁塵四周的空氣輕微動**,似有著一陣陰風吹過,無形的天地**起一絲肉眼可見的漣漪,一個透明蒼老的靈魂自愁塵的百會穴處徐徐探出,在空中搖擺,這赫然便是老翁。

“師尊。”看見老翁現身,愁塵很是恭敬地叫道,頭顱低埋,身子躬下,執弟子之禮。

老翁微微一笑,透明的長袖輕拂,一股微風**過,將愁塵的身子扶起,“塵兒不必多禮。”

說著,老翁便躬下蒼老的身子,雙目閃閃地盯著身前這個通體黝黑的石頭,虛幻的身子略微動**,一股微弱但卻精純的精神力在石頭之上掃過。

神識一掃,老翁的雙目頓時變得雪亮,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塵兒,你這次可真是淘到寶了,這石頭裏麵的東西對於你這個境界的人來說倒還真是剛剛好。”

聞言,愁塵略帶狐疑地看著老翁,對於老翁接連幾次提到的“好東西”有些疑惑。

老翁嗬嗬一笑,虛幻的手掌頓時抬起,口中默念法決,頓時之間,掌心之上便有著雷光炸現,跳著火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蒼老渾濁的雙目之中精光一閃,老翁直接便將掌中的雷光轟向身前的這塊黑色石塊。

嗤……

頓時之間,無形的天地間**起了一聲悶響,雷光炸現,似有著千百條雷蛇遊動其中,在黑色石塊上下跳動,不過那看起來威勢就連愁塵都心驚不已的雷光卻是沒有將那塊石頭損傷分毫,反而是其外的數道雷蛇都被其悉數吸收。

愁塵雙目駭然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深深地知道老翁剛剛掌中的雷光威力到底有多強大,那是連他都感到心悸的力量,卻是被眼前的這塊黑石完好無損的吸收了。

老翁神情自然,似乎眼前的情景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蒼老的臉上微微一笑,又是一道令人驚悚的雷光直接拍入石塊之中。

喀嚓……

雷光湧入,狂暴無邊,比之先前的一道更為霸道,滋滋的雷蛇接連灌入,好似刺破了石塊之中原有的枷鎖,傳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本便樸實無華的黑色石頭頓時光華大綻,散出藍紫色的光芒,一道道雷電火花在上麵閃爍跳躍。

石塊表層黑色的漬跡逐漸退去,從石塊的內部隱隱浮現出一道道神秘華貴的紫色圖案,宛如一條條蝌蚪,不斷地在石塊的表層遊動,似乎在演繹著一副雷生電閃的場景。

愁塵雙目一凝,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奇異的一幕,一張嘴巴張開,因為他從那塊黑石,不,或許應該說是紫色的雷石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無可抵擋的威壓。

霸道而純正,好似天地初開的剛雷,隱隱攜帶著一絲天威。

“果然如此。”,看著這一奇異的場景,老翁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神情。蒼老而虛幻的右手緩緩點出,枯槁透明的食指直接點在那塊隱隱閃著雷光火花的雷石之上,一股磅礴駭然宛如江洋大海一般的精神力頓時洶湧而出,盡數湧入雷石之中。

雷石表麵的蝌蚪紋理伴隨著這股磅礴精神力的湧入頓時劇烈跳動起來,在雷石的表麵幻化,逐漸幻成一個個奇異的符號,在空中隱現跳躍。

愁塵看著那於空中跳躍的符號,雙目一凝,心中頓時沒來由的升起不少的感悟,在看到圖案的一瞬間便能完全理解那圖案之中的意思。

逐漸的,愁塵的雙目微微閉合,雷石之上的藍紫色蝌蚪圖案遊動起來,在愁塵的身旁繚繞,不時有著一個又一個的圖案沒入愁塵的體內。

伴隨著這些蝌蚪神秘圖案的湧動,愁塵隻覺得腦海之中宛如混沌開辟一般,沒來由地響起一陣轟鳴雷音。

天地出來,雷電閃爍,一股股關於雷電之道的感悟不斷地湧上心頭。

外界,虛幻透明的老翁看著那逐漸閉目的愁塵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蒼老的手掌捋了捋雪白的胡須,褶皺的臉上滿是笑意。

“這小子的機緣還真的好,沒想到居然連上古時期那個門派的傳承也能得到一二,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哪篇功法。”

良久,當雷石之上的藍紫色光華逐漸淡去,一顆顆遊動的蝌蚪文字漸漸消失,愁塵的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

雙目空明,烏黑的眼瞳深處隱隱泛著一絲藍紫的光芒,精光一閃,一股霸道的氣息頓時在愁塵的身上綻放,素白的長袍之上隱隱有著雷光閃爍。

“呼……”

愁塵幽幽吐出一口濁氣,麵色平靜,隻是整個人的氣息更為內斂深沉。

“怎麽,感覺如何?得到了哪篇功法傳承?”老翁看了愁塵一眼,微笑道。

愁塵伸手撓了撓頭,“好像是一門煉體功法:天怒。”

聞言,老翁一愣,而後啞然失笑,一臉古怪地看著愁塵,“塵兒,為師該是說你運氣逆天呢?還是該說你運氣糟糕呢?”

那古怪的神情看得愁塵不免有些異樣,一臉疑惑地看著老翁,“不知師尊何處此言?”

老翁搖了搖頭,說道,“塵兒你有所不知,你所得的這門傳承,來曆驚人,乃是上古時期能與我劍閣齊名的雷宗功法。”

“上古時期,雷宗之人以煉體出名,一身強橫的煉體術甚至能夠隨意拿捏同境界的妖獸,更有肉身成聖者,其肉體的強橫程度甚至比之仙寶還要強橫幾許,擅長一力破萬法之道,即便是我劍閣中人也是對其忌憚不已。”

愁塵嘴角扯了扯,管中窺豹,根據老翁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強度以及近些日子以來老翁的舉止談吐,愁塵已經能夠依稀判斷得出老翁口中的上古時期的那個劍閣的實力到底是有多麽的強大,起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是一圈汪洋,一望無垠,不是連螻蟻都不如的他能夠仰望的。

而能夠與之比肩的雷宗,其實力的強橫程度便可見一般了。而作為上古時期雷宗功法的“天怒”或許隻是其眾多低等功法之一,但能夠被一個上古宗門看上眼的東西,又豈會是凡品。

“而塵兒你這本“天怒”應該也算是雷宗入門宗法之中的極品了,練至大成之人,一身肉身凝練強橫,徒手看山斷嶽也並非不可能,在雷宗之內,這本天怒應該能夠與中等功法比肩,隻是因為其雖說門檻較低,但修煉難度太大,當時雷宗傳法長老便將其定位入門極品功法級別。”

一句說完,老翁一臉笑意地看著愁塵,“塵兒,你覺得如何,這門《天怒》你可有信心將其修煉成功?”

聽著老翁略帶怪異的語氣,愁塵心中若有所悟,點了點頭,“徒兒在接受這門傳承的時候看過其修煉總綱,好像是要借助天雷煉體,引春夏秋冬四季之雷分別錘煉身體各處,就如同淬煉兵器一般,將人體之內的雜質逐步淬出,使得肉身更為凝練,能夠比肩法器。”

老翁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天怒本是要引天雷入體,但天雷乃是天地之威,能夠引其入體,並能接受住天雷,還能忍受煎熬之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即便是在上古時期也不多見,每一個能夠把天怒修煉到大成境界的雷宗之人,無不是門派之中的翹楚,是能夠與我劍閣之中的精英弟子相媲美的存在。”

“雖說這門功法威力強勁,修煉起來困難異常,但對於塵兒你來說卻要比常人好上不少,畢竟你是服用過朱果,已經引過月華淬體之人,同樣是天地之威,月華的洗禮能夠讓你對天雷或多或少的多出一絲的抵抗力。”

愁塵點了點頭,心中也較為認同,“師尊,隻是不知這四季之雷應該如何引導,而且弟子愚鈍,這法門之中的諸多部分弟子還不甚了解,還請師尊指點。”

“四季,乃是因為太陽照射的方位不同而成,各具屬性,能夠淬煉身體的各個部位。”

“春雷清亮,於萬物複蘇之際打響,驚蟄融雪,幻化無數的生機,乃是淬煉人體之內血液的最好物質。”

“夏雷沉悶,宛如悶鼔擂響,伴隨烏雲陣陣,響聲驚天,狂躁無雙,而人體之中,毛孔皮膚之上毒素雜誌最多,當是重症還需猛藥,需要以這四季之中最為狂暴的夏雷為引,引雷入體,淬煉肉身,洗去一生雜誌。”

“秋雷響亮枯寂,……”

……

老翁說著,向愁塵一一解釋著天怒這煉體之法的修煉技巧,雖說他也未成練習此法,但萬道歸一,觸類旁通總是可以的,再說,憑借著老翁如此深厚的功底與見識,講解一門不過是入門級別的煉體之法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老翁說得很快,卻也很細,一一講解著其中的精要,僅僅幾句精簡的話語便能為愁塵免去不少的歪路。而愁塵同樣也聽得很是認真,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老翁,不時的提出自己的見解。

良久之後,老翁悠然回到了愁塵的識海之中,愁塵長抒了口氣,握緊手中的這塊石頭,雙目隱隱泛著光芒。

“四季之雷?也就隻等著天地驚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