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鬥蟒
聲音轟隆，如同炸雷響起，透過耳膜，直突靈魂。
半空中，巨蟒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憑空禁止了兩個刹那。
愁塵目光一閃，手中重劍憤然抬起，雙手握劍，體內真氣極速轉動，一息間竟已經轉過兩個周天，帶著洶湧的威勢，彷佛排山倒海一般，直接拍向巨蟒的下顎。
咚……
虛無間，有著一聲悶響傳出，無形的聲浪擴散，將四周的樹木震得簌簌發抖。巨蟒本是前衝的身體更是被這狂暴的一擊憑空給擊偏了不少。
轟的一聲，巨蟒的身子轟然落地，駭人的體量直接在地表炸出一個巨坑，煙塵四散。
一擊得手，愁塵的狀態也不比巨蟒好過多少，握住重劍的雙手不停顫抖，鮮血順著虎口留下，站地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深入地表。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老翁麵色難堪地盯著外麵的戰鬥，下頜雪白的胡須無聲飄動，別看他平時挺好說話，但一旦教訓其人來，那絕對毫不含糊，更別說此刻愁塵使用的技巧在他這個活了千百載的老人家來說實在是不咋樣
“你小子還真是笨！”
聲音沒有絲毫的隱藏，直接在愁塵的心底響起，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你的巧在哪裏？這麽蠢，居然敢直接用這牙簽大的身板去和那條蛇硬碰。要不是老夫脫困之時，連帶著一些能量不僅治愈你的傷體，還強化了你的血肉的話，那你這兩條胳膊差不多也就廢了。”老翁黑著臉，便是對著愁塵一陣數落。
愁塵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麽，點了點頭，感受了下發麻的雙臂，麵色露出尷尬之色，就連他自己也似乎意思到了自己的錯誤。剛剛的那一劍雖然顯得的氣勢很足，而且還把那條巨蟒擊飛，看起來是占盡了優勢，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一番比拚下來，巨蟒最多是吃痛暴怒，戰鬥力並沒有減少絲毫，而愁塵則是雙臂發麻，就連手中的重劍都差點握不住。
不過此刻的他沒有懊悔，或者說是他來不及懊悔，因為就在老翁教訓愁塵的時候，煙塵之中，那條巨蟒宛如遊龍一般，從煙塵之中迅速遊出，身長二十多米，一對形如月牙的蛇瞳冰冷地盯著愁塵，青鼬的蛇皮在月光下散發著光亮。
嘶……嘶……
猩紅的蛇信子不停地吞吐著，尾巴收縮，整個身子逐漸盤了起來，躬成一團，隨時都可以發動致命一擊。
一雙蛇瞳在冰冷的月光下放著光澤，直勾勾地瞪著愁塵，似有著一股攝人心魂的魔力。那一刹那，愁塵好似感到了背後有著一道涼氣升起，頭皮瞬間發麻，倒抽了口涼氣，渾身肌肉瞬間緊繃，一臉戒備地看著不遠處盤桓的巨蟒。
唰……
空中瞬間**起一陣氣浪，巨蟒的身子宛如利劍一般直射而出，巨大的蛇尾猛烈擺動，一記神龍擺尾向著愁塵掃去。
看著那粗壯得宛如小山一般的蛇尾，愁塵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緊握手中的長劍，隻不過，這一次，在聽了老翁的教導之後，他很是理智地沒有選擇去硬碰。
單腳點地，身子飄然躍起，猶如一絲隨風飄**的柳絮，步履輕盈，身隨風動。
轟……
巨尾砸下，在愁塵驚駭的目光之中，直接在地麵鑿出個大坑，連帶著四周的大樹也倒塌了不少。
感受著身下卷過的那股颶風，愁塵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很是慶幸剛剛自己足夠理智聽從了師尊的話，沒有選擇和其硬碰，否者的話，那個巨坑，就是他的榜樣。
想到這兒，愁塵心中不免有些發苦，“師尊，這畜生的修為好生可怕，徒兒隻有招架之心，並無還手之力啊。”
老翁的雙眼眯了眯，“看這小蛇的模樣應該算是妖獸一品八層的範疇，修為估計也就和一個煉氣八層的修真者差不多。”
“不過雖說已經感應天地靈氣，能吸收日月精華，但想來多半也是靈智未開，隻能憑借著身體本能行事的家夥。雖是修為不低，但是軀體異常強悍，憑你這肉體凡胎，想要與這類凶獸硬碰，無異於是以卵擊石，最終是蛋碎了，而石依舊。”老翁微笑著說道，末尾還不忘打趣愁塵兩句。
愁塵啞然，正準備幹笑兩聲，不過笑容還未展開，卻是瞬間凝固，因為就在此時，已經有著一顆龐大的蛇頭呼嘯而至，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勢，猶如一座小山一般側撞向愁塵。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而巨蛇的速度又實在太快，以至於愁塵根本來不及躲閃，在千鈞一發之際，也隻得巨劍護於身前，以求減少衝力。
當……
蛇頭與重劍厚重的劍身相交，傳出一聲悶響，一股巨力直衝愁塵的胸膛，愁塵的身子宛如一個炮彈一般向後拋去，接連撞倒了幾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看著愁塵飛出的身軀，巨蟒的眸中有著一股人性化的靈性一閃而過，身子一躬，而後猛地射出，宛如弓箭一般向著愁塵飛出的方向射去，血盆大口張開，赫然是想趁他病要他命，一口將愁塵吞入腹中。
不過，愁塵又怎可讓它如願，一躍起身，真氣運轉，壓下內腑翻滾的血氣，手中重劍橫舉，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那一刹那，體內真氣流轉，身上的長衫無風自動，一股股銳利的劍氣從他的體內散發，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
“孽畜，今日我要以你之血，祭我劍道。”
巨蟒奔襲而來，巨大的蛇尾帶著謔謔的風聲掃過，威勢赫然，尾雖未至，但已有著一股腥風一襲而過。
愁塵雙目一眯，一顆劍心靜如止水，溫和的靈識宛如波浪一般散開，在尋找著巨蟒攻勢的薄弱地帶。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現在的愁塵隻有將這個巧字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在對上那條巨蟒的時候，他才能有絲毫的勝算。
現在的他，則無異於正在尋找著使巧的機會。
微眯的雙目漸漸閉合，鼻孔一呼一吸間好似有著奇特的韻律，無比平靜。心思孔明，在腦海中顯出巨蟒尾巴掃過的軌跡。
一息……兩息……
那條巨尾距離愁塵越來越近，越來於近，好似在下一刻就能把他整個人橫掃出去一般。
但也就在此刻，愁塵閉合的雙目陡然睜開，眸中有著一道劍光一閃而過，真氣運轉，手中巨劍果斷抬起，筆直點出。
鏗……
一聲脆響，巨蟒奔甩而出的尾巴陡然僵直，渾身的力道瞬間一泄，巨尾無力的垂下。這一切，赫然是因為愁塵剛剛點出的那一劍，一劍點出，恰巧點在了巨蟒尾巴骨骼的某個支節點處。
那地方，是整個巨蟒揮尾的力量節點，骨質柔軟，但卻重要無比，一但受阻，那無異於是泄氣了的皮球，了無威脅。
而愁塵之所能夠一擊即中，也著實是有著幾分運氣在裏麵，因為那個地方，似乎有著巨蟒以前爭鬥留下的創傷，傷及骨骼，這才使得愁塵這一劍能夠圓滿成功。
不過，成功擋下巨蟒的一擊卻並不意味著這場爭鬥的成功。
一擊不成，反倒被愁塵抓住了痛腳，巨蟒一雙眸中頓時變得猩紅，巨大的蛇口，張嘴便向愁塵咬去，身子扭動，在蛇頭探出的瞬間，整個身子急速盤旋，圍成一個大圓，似乎要順勢將愁塵團團裹住，勒將至死一般。
愁塵麵無表情，望著那呼嘯而來的蛇頭，手中重劍隨心揮出，無招無式，無定無象，沒有絲毫的章法可言。
但就是這種漫無章法的劍式，愁塵卻是越用越覺得順手，每一劍的劈斬而出，都能恰到好處的阻截巨蟒突襲的攻擊。
莫名間，愁塵心思逐漸空間，似乎進入了一種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玄妙境界，身與劍合，心與天融，整個靈魂都好似淩空飄浮，能夠清晰的聽見周圍的一切聲響，包括蟲豸爬過草地的輕微摩擦聲，包括十裏之外，風掛過湖麵，帶起水波的聲音，包括很多很多……
在這種狀態之下，愁塵能夠完美的捕捉到巨蟒攻擊的任何軌跡，身體總能提前做出預判，恰到好處的避開其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天人合一，看來這一次塵兒總算能掌握劍勢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