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劍宗
淩虛子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一雙深邃的眼睛好似能透過層層空間一般地落在遠處愁塵的山巔之上，渾濁的雙眸之內閃爍著精光，就如同是星辰分隔，演繹著一幅奇異的宇宙畫麵一般。
這一邊，愁塵依舊還在不停地揮舞著長劍，這時候，對於執在手中的武器，愁塵已沒有絲毫生疏的感覺，一次一戰都是那般的圓滑，渾然天成，有著一絲常人體會不到的道韻流轉其中。
這便是真正的劍勢大圓滿，劍走遊龍，輕靈中而不失大勢，犀利中帶著圓滑之意。
從愁塵那簡簡單單的劍招之中，即便是淩虛子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隱藏在其中的浩瀚能量，隱隱約約間，淩虛子更是從愁塵那圓滑的劍招之上看到了一絲劍意的影子。
當然，這絲劍意並非是平常所說那般劍意，而是劍道真意，這是隻有明悟了劍道的人才能悟到的，一旦明悟著種劍意，便算是跨域了劍者的境界，達到劍士。
這是一個嶄新的天地，身通其意，能與劍融，達到最為粗略的人劍合一的狀態，這一狀態之下的愁塵，即便是不用出七星踏月以及小聖術這般的秘法，單憑劍道估計便能夠隨意的碾壓陸霖了。
“這小子，好強的天賦。小小年紀便能夠達到劍勢大圓滿，臨門一腳悟得劍意的境界，恐怕將來都有機會追上我。”淩虛子有些失神地眺望著遠方，喃喃說道。
山巔之上，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愁塵舞動長劍的速度逐漸緩了下來，閉合的雙目微微睜開，烏黑的眼瞳之中有著一絲難以言表的寂靜之色。
這是一種淡薄一切的淡然之色，站立於山巔之上，不被外物所左右，此刻愁塵的的身上更為明顯的體現出了一種出塵的氣質，那是一種近乎於仙的飄逸。
一口濁氣自口中吐出，這時候，愁塵赫然發現體內的藍紫色的靈力竟是已經充滿了經脈，靈力小溪流淌，閃著光亮，就如同是星河淌過天際，散發著星輝，這是如此的美麗，讓人難忘。
“這是因為我對於劍道的理解嗎？”愁塵感受著體內的狀況，喃喃道。
此刻的他，明顯的感受到了體內的靈力變得遠原先更為精純，每一絲，每一縷靈力之中都充斥著無上的力量一般。
“劍道？”愁塵嘴角一彎，在口中喃喃說道。
低頭看著躺在手心的長劍，一雙烏黑的眼睛逐漸變得迷離，他知道，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邁入的劍道的大門，以一己之力築基成功，他所得到的造化，絕對是別人難以想象的，在混沌空間之中他所得到的關於劍道的理解即便是劍翁也不得而知，這是萬古以來的唯一一個混沌劍道的擁有者。
“劍勢圓滿，接下來我需要的便是領悟劍意突破到劍士的境界了。”
對於劍士，愁塵雖說還是兩眼一抹黑，但作為一個有著上古劍閣之人作為領路人的修士，愁塵有自信能夠在築基期的境界之中便悟出劍意。
“身與劍合？隻要達到了那個境界，我一定能夠手刃仇人，至於那個陸霖，相信下一次在此相遇的時候，即便是我不用秘法，單憑劍道也一樣能夠將其斬於劍下了。”
愁塵的雙目之中透著堅定的目光，這是他自身的信念，一種無敵的信念，蔑視一切，唯我獨尊的霸道之氣已經在愁塵的身上逐漸浮現出來。
一邊封藏於天地之間的寶劍在今日終於開始將自己的鋒芒顯露人前。
耳畔微動，愁塵的神情頓時一變，而後轉眼便變得淡然，轉眼望去，隻見淩虛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愁塵的身前。
雙手負背而立，一聲白衫隨著夜風舞動，長發表表，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此刻的淩虛子，儼然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師父，你來了。”愁塵笑了笑，很是恭敬地向淩虛子行了一禮。
淩虛子衣袖輕拂，將愁塵的身子抬起，一對眼睛直直地盯著愁塵，看了半晌在止住，在臉上露出笑意，
“好，很好，真不愧是我淩虛子的傳人，一聲劍骨錚錚，透著浩然正氣。以劍觀人，借人看劍，為師都能看出你小子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是個有擔當的漢子，是老夫的得意弟子。”
淩虛子哈哈大笑道，抬手拍在愁塵的肩上，臉上是止不住的滿意之色。
“師父繆讚了。”愁塵很是謙遜的回應道，並沒有因為淩虛子的一句話而顯得飄飄然。
“小子，為師說得可都是實話，以你的資質，在這隱泉宗內可謂是無人能比，在宗門各峰之上所謂的天才和你一比，那便是與凡人無異，你以小小年紀便能悟得劍勢，這邊已經證明了你的天資。”
“而榮譽長老任命儀式那天，你以築基初期的修為直接壓製紫府境界的小魔頭，雖說這其中不乏有著其輕敵的成分，但僅此一點，便也證明為師並沒看錯人，你的天賦的確當得起“榮譽長老”這四個字，讓老夫的臉上也是倍兒有麵子。”
淩虛子盯著愁塵緩緩說道，對於這個弟子，他可是說不出的滿意。其實這也是挺正常的，一個能被上古人族兩大宗門看中的傳人，那天資能差嗎？
“徒兒，對於你當日對敵時使用的秘法，為師不想問，也不會問，對於每一個修士來說都應該有著一份屬於自己的機緣，所以，對於為師來說，隻要你以後記得隱泉宗是你的宗門，是你的家這便行了。”
“這個家現在庇佑著你，以後同樣也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來守護。”
聽著淩虛子的話語，愁塵的心中最為柔軟的那一塊被觸動了，堅毅的麵龐微微有些發紅，“師父，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和宗門的厚望的。”
“恩，如此便好。”靈虛自拍了拍愁塵的肩膀，低聲道：“看你剛才應該是在劍道上有所突破了吧。來，展示給為師看看。”
“師父，這劍道乃是殺伐之道，您……”聽到這話，愁塵的臉色卻是顯得有些為難了。
看到愁塵的這般模樣，淩虛子當即對著愁塵笑罵道：“小子，全力攻過來便是，難道我這一把老骨頭還怕你小子折騰不成，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的劍道到底達到什麽程度了。”
“否則的話，即便是老頭子我以後想要教你，估計也都無從下手了。”
“既是如此，那徒兒也就得罪了。”愁塵凝聲說道，身子飄然後退，手執赤蛟劍，直對淩虛子，“師父，出劍吧！”
淩虛子含笑看著愁塵，手指一曲，在四周一點，頓時寂靜的山巔之上便響起了一陣長劍錚鳴之音，劍音陣陣，帶著殺伐之色，一股澎湃且浩然的氣息隻是瞬間便席間整個天地。
“劍宗！”愁塵感受著天地之間的動靜，一臉吃驚地看著淩虛子，失聲道。
“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得到過有關劍道的奇遇，居然還知道對於劍道境界的劃分。”
“沒錯，為師現在的境界便是劍宗，心通劍意，雖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世間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皆可為劍。”
“這便是為師現在的境界，出招吧，小子，讓為師看看你的劍道天賦到底有多妖孽。”
愁塵雙目一凝，濃濃的戰意火焰從瞳孔深處升起，此刻的愁塵似乎都能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在跳動，這是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手握長劍，愁塵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戰意的呐喊，這一刻，他可以戰天鬥地，他可以直麵世間的一起，他可以向世界之上的所有揮劍。
這是一種無畏，極其珍貴的無畏之心。
“喝！”
愁塵一聲低喝，眼瞳之中精光一閃，手中赤蛟劍直接遞出，一道寒光映照天際，在諸天星辰的反射之下充滿著無窮的光亮，似乎能夠泯滅世間的一切一般。
這是最為普通的一劍，在這一劍之上愁塵沒有附加任何的靈力與血氣，這也是最為驚豔的一劍，就是如此樸實的一劍之上卻是包含著愁塵對於劍道的理解。
一劍落下，仿佛混元天地，可容一切，可滅一切，萬物歸元，而元化萬物，這是混沌的特征，也同樣是混沌劍勢的特征。
淩虛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兩個手指一夾，扣住一根地上隨處可見的纖細青草，劍意通天，那一瞬間，獨屬於淩虛子的劍意便橫貫於青草之上。
柔軟的草葉繃得筆直，宛如一柄天地初開的絕世寶劍，散發著淩厲的劍氣，尖銳的草尖直指天際，仿佛要刺穿一切一般。
這便是劍宗的境界，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這已經脫離出了俗世規則的製約，這已經一個大能對於自己今後道路的開辟。
麵對愁塵斬出的那一劍，草葉輕搖，四周圍繞著的淩厲劍氣宛如漣漪一般地**開，這股漣漪擴散得很快，隻是瞬息的時間便和愁塵刺出的那一劍相交。
幾乎沒有任何的阻隔，愁塵那一往無前的攻勢，混沌圓滑的劍意直接在這漣漪之下泯滅。
“很不錯的劍勢，不過這應該隻是你的試探吧。”
“用出全力，讓老夫看看自己的弟子到底是何等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