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愁塵的潛力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餘暉籠罩天地，將天邊的雲彩映得火紅。
雲海蔓延，在一座高峰之上，有著三個氣質縹緲的身影站立著。
一人白發蒼蒼，身穿白袍，身上隱隱透露著一股淩厲的劍氣，這人不用說，自是愁塵新拜的師父——淩虛子。
而剩下的這兩人，便是愁塵和靑衣了。
愁塵直立著身子站立，望著身前這個老人，想要感應一番，卻是發現他的氣虛無縹緲，似存而非存。
識海之中，劍翁發出了一陣驚咦之色，“這小家夥兒，居然達到了劍宗的境界。”
“看來讓他當塵兒的現世師尊倒也不是不可以。”
用渾濁的雙目看著眼前的淩虛子，劍翁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的神色，蒼老的眼皮一耷，雙足盤膝，開始在愁塵的識海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外界，愁塵與淩虛子相對而立，淩虛子麵帶笑意，上下打量了愁塵幾眼。
“小家夥兒，考慮得怎麽樣？加入我劍峰，老夫保你可以在這宗門之中橫著走。”
淩虛子似笑非笑地說道，話語中充滿著無與倫比的霸道之色。
愁塵點頭，身子跪伏，很是尊敬地向淩虛子行了三個拜師禮。
對於拜淩虛子為師的事情，愁塵已是早已向劍翁谘詢過的。不過劍翁多次倒是沒有太過的妨礙，隻是讓愁塵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畢竟劍翁自己也知道，自己隻是靈魂之體，而且還寄藏在愁塵的識海之中，無法給他足夠的防護，在俗世之中有個師尊，不管怎麽說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淩虛子伸出雙手將愁塵扶起，越看眼前這個弟子，眼中的滿意之色愈發的濃鬱。
大袖一揮，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躺在手中，渾身火光流轉，散發著熾烈的氣息，似乎要焚灼一切一般。
劍鞘之上，一條猙獰的蛟龍盤旋，腳踏火雲，五隻指爪在劍鞘之上攀援，那模樣仿佛隨時都會從劍鞘之中衝出來一般。
“赤蛟劍！”靑衣一聲驚呼，看向愁塵的雙目之中已經充滿了難以言表的羨慕之色。
“師父，這赤蛟劍不是極品法寶嗎？你這劍就算是給了師弟師弟也用不了啊，說不準還會被裏麵那條惡蛟的凶煞之氣所傷。”
靑衣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畢竟這赤蛟劍乃是極品法寶，非是尋常人所能駕馭，若是不能成功的降服這柄劍的話，一個不好，還可能被劍中獸魂所傷。
所謂法寶，乃是在法器之上的一個物件，法寶的煉製比之法器要難上不少，乃是以天地之間的珍惜材料為引，輔以築基期以上妖獸的獸魂成型。
不過，這其中的獸魂卻是隻有著一股凶煞的本能，而沒有絲毫的靈智，若是有一日，法寶能夠得到足夠的機緣，似的內蘊的獸魂散去一身的煞氣，開啟靈智，那麽這種法寶便可以稱之為靈器。
而如愁塵在秘境之中所得到的那座金色小塔則是比靈器還要高上一節的靈寶。
內蘊的器靈乃是由天地產生，而並非是拘外界凶煞之魂強行按入，就其器靈的產生方法而言，靈寶便要比法寶高上不少的檔次。
也正因為法寶之中通常隱藏著凶獸獸魂，所以在煉化之中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困難，即便是最為初階的下品法寶，那也得需要正常的築基中期的修真者才能煉化。
所以靑衣再回在淩虛子拿出赤蛟劍的時候好心地向自己的師尊提醒道，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師尊好不容易收到的一個徒弟，就因為一件法寶而毀了。
似乎聽出了靑衣話語之中擔心的以為，淩虛子笑了笑，抬手便直接將手中的赤蛟劍拋給了愁塵。
“徒兒，能降服嗎？”
愁塵雙手握住手中的赤蛟劍，咧嘴笑道：“謝師父賜劍。”
淩虛子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身上的衣袖輕擺，“好了，你下去吧。近些日子找個時間段就將你的洞府搬過來吧。”
“為師這地方也算是挺大的，這方圓五十裏之內的山頭你都可以挑選作為洞府，若是你真的想的話，還可以順便帶一兩個朋友過來。”
“為師這劍峰之上也冷清太久，是時候熱鬧熱鬧了。”
“是，師傅。”愁塵回答道，而後直接祭出自己的那柄靈劍，向著仙侍穀飛去。
待到愁塵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之後，靑衣壓低著聲音向著淩虛子疑惑地問道：“師尊，徒兒還是不懂。為什麽愁塵師弟隻有築基初期的修為，你便將赤蛟劍直接交給了他。”
“而徒兒當年以築基期大圓滿的修為想師尊要此間你都不給。”
靑衣的話語顯得有些幽怨，就如同一個還沒長大的孩童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般。
淩虛子朗聲大笑，抬手就在靑衣的頭上一敲，“你小子，都這麽大個人居然還找你師弟的不自在。”
“為師將那柄赤蛟劍賜給他而不給你，是因為為師知道當年以你的修為是絕跡無法駕馭那柄劍的。”
“劍名赤蛟，乃是當年為師路過凡俗河域之時見一蛟蛇興風作浪，為禍四方而出手斬殺。”
“那隻蛟蛇當時的境界便有著化形初期的境界，幾乎與我們這些人類修真者的紫府境界相當，即便是老夫當年將之斬殺，而後練成法寶，洗去了其中不少的煞氣。”
“但那其中殘留著的煞氣卻也依舊不是你所能夠抗衡的。所以在當年你向為師苦求這柄赤蛟劍的時候為師沒有給你。”、
“這並非是為師偏心，而隻是為了你好而已。”
“那為何師尊會將這柄赤蛟給愁塵師弟？連弟子當年那築基期大圓滿的修為都不能煉化的極品法寶，難道師尊認為愁塵師弟就一定能煉化嗎？”
淩虛子堅定地點了點頭，渾身的衣袍隨著清風鼓**，他麵色平靜，透過雲海直眺遠方，“他確實能夠煉化。”
轉身，拍了拍靑衣的肩膀，淩虛子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嚴肅，這股嚴肅之中隱約還帶著一種老懷大慰的神色，
“你這名師弟乃是為師在這隱泉宗幾百年歲月之中見到的劍道最為出色的一人。”
“你還記得當日你師弟破我進山考驗的事情嗎？”
靑衣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疑惑之色卻是絲毫未減。
“你看看這個吧。”說著，淩虛子順手一拘，一道黑影閃過，躺在靑衣的身前，這個身影赫然就是當時愁塵在劍峰之時遇見的那個築基期傀儡。
隻是現在這個築基期傀儡之上渾身上下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股股精純的混沌劍氣宛如附骨之疽一般地黏在傷口之上。
“這……”靑衣神情一凝，眼皮狂跳間失聲道：“好生精純的劍氣，這難道就是小師弟當日戰果？”
“以煉氣期抗衡築基期，這個小師弟果真是非同凡響，雖敗猶榮了。”
靑衣笑了笑，心中對於愁塵的評價不由自主地上了一個台階。
畢竟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之中，你若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那就得拿出相應的實力才行。
而對於靑衣所說的話，淩虛子卻是搖了搖頭，嗤笑道：“雖敗猶榮？當日若不是為師及時將這寶貝疙瘩收了回來，可能直接就被你師弟給一劍斬成兩截了。”
“一劍斬成兩截……”靑衣整個人頓時懵了，他原本以為自家師弟最多也就是和著傀儡抗衡一二而已，但誰能想到自己師弟居然還能戰勝這個傀儡。
而且回想一下當日自己在山下見到愁塵的場景，好像當日師弟的神情還算不得狼狽。
呼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一雙眼睛近乎火熱地盯著淩虛子，“師尊，你說得可是真的？”
“為師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淩虛子哼哼道，看著靑衣一臉驚愕的神情，臉上的自豪之色更是越發的濃鬱。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越階作戰嗎？那上古典籍之中大派的弟子那個不是能夠越階作戰的存在，就算是你那從未蒙麵的師叔，那也是視越階作戰如喝茶飲水一般的輕易。”淩虛子哼哼地說道。
靑衣苦笑，在口中嘟囔道：“那不是上古時期嗎？那是現在能夠比得了的，而且那個師叔我都沒見過，誰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聲音很小，但也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淩虛子的耳中，淩虛子哼哼了兩聲，看著靑衣那略微苦澀但卻狂喜不已的神情又一次拋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行了，你師弟的事情你就別操行了，你是比不了你的師弟的資質的，還是爭取找個時間好生閉個關吧，別老在宗門裏麵弄那些沒用的。”
“否則的話，都用不了幾十年，估計你就會直接被你師弟迎頭趕上了。”
“哦，對了。別說為師打擊你啊，當年你在紫府初期都沒有悟出來的劍勢，你師弟可是僅僅隻在煉氣期便悟出來了。”
淩虛子笑著拍了拍靑衣的肩膀，歎了口氣，而後又小聲地在靑衣的耳邊笑著說道：“徒兒，別灰心，你也要加油才行。”
“雖然說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可你怎麽遭也得選個好看點的姿勢才是。”
說著，淩虛子的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還呆呆地站在山頂的靑衣。
臉色震驚，一張嘴巴張得老大，依稀間可以聽到那從其口中吐出的喃喃聲音：“煉氣期悟出劍勢……煉氣期悟出劍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