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五零八

外界,愁塵微微閉合的雙目逐漸睜開,烏黑的眼球滾動,在四周打量。

卻見遠處的寒冰鱷不知何時早已不見身影,隻剩下寒譚表麵的水波陣陣。

“這是直接被嚇回去了嗎?”愁塵小聲地嘀咕道,無奈搖頭,臉上露出一陣苦笑。

不過愁塵此刻卻也沒想接著出手再去找那寒冰鱷的麻煩,因為劍翁剛才的話語一直在他的腦海之中回**,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籠罩全身。

雖說他知道,在同時有著劍翁和雷龍兩大強者的庇護,老叟想要舍奪成功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愁塵卻是希望自己若非是麵臨真正的生死關頭,都能不借用兩位師尊的力量。

因為,這是他作為一個劍客的驕傲。

將手中的靈劍收回體內,愁塵正要離去,突然一陣激烈的打鬥聲破空而來。

雙目微閉,靜耳傾聽,愁塵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駭然之色。

腳尖點地,身子宛如鴻雁一般飛起,悄無聲息地接近。

數十裏外,花巧焉一襲黑衣,麵若寒霜一般地盯著眼前的青衫男子,手中的仙劍之上有著泊泊的血液滴下。

“花師姐是當真不顧及半點同門之誼了嗎?”青衫男子捂著腹部一個那長約一尺的傷口,無聲的雙目帶著些許的淒涼之色。

“聒噪!”花巧焉一聲冷哼,手腕抬起,一道月牙劍氣瞬間揮出,透著陰寒之氣,直接便將那名青衫男子捂住傷口的臂膀切斷。

“說出那東西的位置,也許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看著青衫男子因為斷臂而痛得直在地上打滾哀嚎的花巧焉輕聲說道。

“做……做夢……”青衫男子在地上翻滾著,雙目瞪得通圓,早已被血絲布滿,牙門緊咬著,一縷縷血液從牙齦處溢出,“賤人!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我要是吭一聲我就不算是個男人。”

花巧焉冷眼,一雙眼睛盯著青衫男子渾身流露的氣息說不出的陰冷,抬手抹去臉龐的鮮血,“殺了你?那多沒意思。今天你若是不給本姑娘交代清楚的話,那你注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了。”

數百米外,愁塵悄然而至,立身在一顆高大的樹木旁,眉頭緊皺,看著遠處的花巧焉就如同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般。

此刻的她高冷而嗜血,整個人都顯得猙獰,就如同是從魔域之中奔出的女修羅一般,散發著濃濃的煞氣。

“這麽重的煞氣,花師妹這幾日到底遇到了什麽?”愁塵小聲地嘀咕道,心中有些猶豫,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該不該出去。

畢竟他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感覺不到當日花巧焉那無意中流露的善意。但是他卻不能接受,因為此刻的他背負著血海深仇,肩上的擔子實在太重,無暇去顧及所謂的兒女情長。

“唉……”愁塵長歎了口氣,“還是見上一見吧,就這般看她誤入歧途,我實在是於心不忍。”

愁塵身上隱匿的靈力波動悄然散發,渾身的靈力就如同是燒開的沸水一般翻滾,步子輕邁,踏著輕緩的步韻向著花巧焉走去。

“花師妹,近來可好?”

聲音悠遠,仿佛細針一般穿過層層的空間傳入到那方戰場之中,聲音響亮,在戰場之中回**。

青衫男子絕望無神的雙目頓時一亮,一股希望的目光在眼中散發,看著遠處踏步而來的愁塵驚呼道:“師兄,救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花巧焉身子輕顫,轉身,看著愁塵那熟悉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陣恐慌之色,沒有去向愁塵打招呼,反而是身子一傾,將手中的利劍送進男子的心髒。

利劍穿過,在青衫男子那一瞬間因為希望與喜悅而未曾有絲毫防備的時候紮去。鮮血滴答地往下流,男子雙目中凝聚的神采逐漸潰散,一聲嗚咽,雙目瞪大,而後無力倒地。

快速的將利劍收回,轉過身來,看著愁塵,臉上那陰冷的氣質瞬間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婉和煦的氣質,就如同是一個大家閨秀一般。

當然,這種氣質要先撇開其身上那股濃鬱血腥味。

愁塵皺著眉頭而來,一張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之色,淡淡地從那具屍首之上一眼撇過,目色平靜地盯著花巧焉。

“花師妹,你的戾氣太重了。”愁塵輕聲說道,因為此刻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被其刻意壓製於體內的磅礴戾氣,那是何等的浩瀚,即便是他也是心驚不已。

因為那股煞氣絕不是啥一個人甚至是數十人所能形成的,那至少也得是萬人以上才能有的煞氣。

花巧焉默然不語,低著頭,就如同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般,手掌合十,兩根手指在腹前繞著小圈。

愁塵苦笑,對於女人他是最沒辦法的,特別是那種積極認錯,打死不改的女人。比起讓他和女人打交道,他寧願直接枯燥地打坐一天。

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花師妹,你怎麽會在這裏?還直接動手殺人,你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花巧焉抬起頭來,臉上有著委屈之色,看了看遠處那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軀殼,臉上露出一絲憤怒,“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片地域了,隻是這方秘境之中世界之靈實在太多,往往都是三五成群的,就憑我這點實力實在不敢亂闖。所以我就隻能在這片看起來較顯安全的地方遊**。”

“不求能殺多少的世界之靈,隻求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花巧焉說著,臉上的委屈之色越發的濃鬱,那模樣十足就是在質問愁塵為什麽當日進入這方秘境的時候不帶著她。

愁塵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音,眼中轉動遙望天際,顯得有些尷尬。

“想來這人是想殺掉你,奪取你的令牌分數,你才將其反殺了的?”愁塵看了看那具屍體,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猜中了事情的緣由。

“啊……”花巧焉有些錯愕地回答道,而後瞬間又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嗯,就是這樣的,這位師兄見我單身一人以為我很好欺負,就準備過來威逼我,卻是沒想到我的實力更甚一籌。”

“對於這樣的一個喜歡欺淩弱小的畜生,我當然要將他殺掉了。”花巧焉惡狠狠地說道,身體之上的煞氣又一次無意間地流露出來。

愁塵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他不覺得花巧焉這句話有絲毫的不妥,正所謂殺人者,人恒殺之。想要殺人,那就得做好被殺的準備。這是整個自然的法則。

“師妹你現在有多少分了?”

花巧焉一愣,而後很是大方的將腰間的令牌亮了出來,“二零四”。

“怎麽樣?師兄,師妹這個成績還不錯吧。若是能夠這樣接著保持下去的話,那師妹也不是沒有可能去衝擊那前十名的築基期機緣的。”花巧焉笑著說道,話語間有著一絲的自豪,畢竟這二零四的成績在她看來已經是很好了,即便是在這片遺跡之中那絕對也是前五十的分數了。

回首,卻看見了愁塵有些呆滯的神情,花巧焉以為他是被自己如此之高的分數嚇住了,而後很是傲嬌地拿起腰間的令牌在愁塵的眼中晃動,臉上的傲嬌之色越發的濃鬱。

此刻的她倒不像是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像是一個喜歡在人前獻寶的孩童。

“不錯,確實不錯。”看著花巧焉一臉興奮的神情,愁塵扯著嘴皮笑了笑。

回想著自己令牌上的分數,愁塵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濃鬱,因為他令牌之上的分數實在是太高,就算是比起花巧焉分數的兩倍都要高上不少。

“那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好歹也是外門高手榜排名第十一的高手,隻要我一認真起來,就連我自己都怕得要死。”

花巧焉很是大氣地拍了拍胸脯,自誇道。

“對了,師兄,你們的令牌上的分數是多少啊?”忽然,花巧焉好似想起了什麽一般,很是關切地望著愁塵。

“嗯……這個……”愁塵的聲音拖得老長,顯得有些尷尬。

“沒事的師兄,你不用自卑。雖說在這遺跡之中實力強大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學會抓住敲門。比如有些世界之靈就屬於那種境界很高,但實力卻很低的,隻要能夠抓住這些世界之靈的習性,我們就能廢很少的力道去殺那些高境界的世界之靈了。”

“而且師妹我還用過這種方法殺過五隻半步築基境界的世界之靈的……”

花巧焉很是自豪地述說著自己的英勇事跡,在她的眼中,愁塵之所以如此的拖遝那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分數太少,有些自卑了。

一滴滴冷汗接著從額頭冒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話語滔滔不絕的女子,此刻愁塵又一次地體會到了女人的恐怖。

突然,花巧焉在說話間眼角的餘光瞟動了那掛在愁塵腰間的令牌,一股狡黠之色瞬間閃過,纖纖玉手伸出,宛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在愁塵腰間令牌的位置,單手一扣,直接將愁塵的令牌抓在手中。

“拿到了,哈哈。”

愁塵麵色平靜地看著,對於花巧焉的舉動他早已看著眼中,但他沒有阻止。望著花巧焉一臉興奮的神情,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

“師兄真是的,不就是一塊令牌嗎?還藏著掩著的,來,讓師妹幫你看看分數。”

花巧焉很是歡快地將手中的令牌抬起,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愁塵出醜的模樣了。

那一刹那,花巧焉臉上的神情瞬間僵硬,眼瞳瞪大,一張嘴巴張得老大,

“五零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