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殺人者，人恒殺之
愁塵的聲音不大，但蘊含著極其強烈的殺氣，宛如悶雷翻卷，連綿不息；亦如綿裏細針，根根陰寒，直插靈魂。
聽著愁塵那帶著冰冷殺意的話語，兩名大漢都不由得身子一顫。仿佛遭雷擊一般顫巍巍地看向愁塵。
咕嚕……
一口唾沫自喉嚨咽下，
“師……師……師兄說笑了……說笑了，剛剛我們兄弟兩個就隻是跟師兄開個玩笑而已……”
另外一名還站在地上的大漢擦了擦額間的汗水，而後心有懼意地說道，話語顯得有些顫抖，顯然也是被剛剛愁塵突然爆發的實力嚇得不輕。
以至於原本還很狂妄的語氣在此刻一下子變慫了，低著頭，向著愁塵說道。
愁塵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玩笑嗎？可是我這人最不喜歡開玩笑了。”
話語很輕，飄然落地，愁塵的身子宛如疾風一般呼地射了出去，隻是眨眼的功夫整個人便立在了大漢的麵前，臉上帶著冷笑，手臂抬起，直接一邊一拳轟下。
沒有任何的留情，一上來便展開全力，拳風呼嘯，壓得四周的空氣都嗚咽不已，發出一陣哀鳴之音，紛紛炸裂。
轟的一陣聲響傳出，愁塵的拳頭筆直地出現在大漢的胸大之前，而後猛然砸下，瘋狂的血氣洶湧，宛如一柄巨錘一般地錘下。
拳頭落下，隻見大漢的胸膛處頓時出現了一個五指的拳印，深深印入，以至於大漢的胸膛都凹下去了一大塊，甚至依稀間還能聽見那骨頭爆裂的聲響。
內蘊在拳頭之中的拳勁爆發，四散的力量宛如猛虎一般地在大漢的體內亂竄，而後瞬間爆發。
轟的一聲，大漢的身子瞬間炸裂，化作漫天血霧彌漫於空中。
愁塵麵無表情地看著，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與惋惜之色。殺人者，人恒殺之；每一個妄圖想要殺掉別人來滿足自己需求的人都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這是大自然的鐵律，任何人，任何生物都無法違背。
麵色冷淡，靈力外放，直接用靈力在體外形成一個防護罩，將漫天血霧阻隔在外。愁塵信不上前，一腳跨出看似很慢卻是在一步之間已經跨出了數十米的距離，僅僅是三兩步之間便來到了剛剛那個被其打飛的大漢旁邊。
大漢仰躺在地上大坑裏，口中吐出血沫，雖說身受重傷，但到底還有著一口氣。雙目彌望著那自漫天血霧之中走出的愁塵，大漢的眼瞳之內有著滿滿的恐懼之色，就如同看見了一隻自九幽魔域之中爬起的惡魔，渾身散發著殺伐的煞氣，僅僅隻是絲縷，便已經讓大漢心神劇裂。
“別……別……過來，你這個惡魔！”
大漢厲聲喝道，話語之中帶著一聲哭腔，顯然是已經被愁塵剛剛那一拳打爆自己同伴的行為嚇破了膽。
“殺人者，人恒殺之。你們都能殺我，為什麽我就不能殺你！”愁塵眯著眼睛，話語間有著無盡陰寒的意味，“還記不記得仙侍穀門口的那句話？”
“哦，我忘記了，或許你不是仙侍穀的人，但這也並不妨礙我告訴你，那句話就是：拳頭至上！”
“我的實力比你高，那你的性命便該是全部都歸屬於我。”
愁塵笑著，聲音無比的冷峻，以至於他的神情都顯得有些扭曲，愈發的猙獰。沒有在乎那人的喊叫聲，愁塵冷著臉走了過去，一道劍氣從指間劃過。
悄無聲息，一顆大好頭顱滾落，雙目圓睜，帶著驚恐，也帶著一絲解脫。
愁塵看著那兩個已經死去的人，臉上是滿滿的淡然之色，那並不是對於生命的漠視，而隻是一種對於生死的淡然。
“塵歸塵，土歸土；哪裏來，哪裏去倒也極好。”愁塵低頭自語著。兩道赤紅色的光芒頓時從兩人死去的地方閃現，注入愁塵腰間的令牌之內。
紅光一閃，愁塵瞬間發現自己令牌上的數字變成了“一五零”。
“一百五十嗎？沒想到送來了兩個麻煩還附加得有福利，倒也還好。”
愁塵笑了笑，而後轉眼定了個方向，邁步而去。
就在愁塵邁步離去的時候，泥土地上傳出一陣細碎的聲響，由遠及近，由淺及深，愈發的深沉，到了最後更是大地震顫泥土翻滾，將周遭的幾顆參天大樹都連根頂起，一直長達數十米的蚯蚓從土裏躍出。
渾身圈狀的紋理滾動，龐大的身子上頓時彌漫著一層土黃色的光澤，那彌漫於天際還未散去的血霧猶如受到了牽引一般盡數匯聚，環繞在蚯蚓的身邊，讓其原本暗紅隱約有些發黑的身子瞬間彌漫出一陣血紅紅色。
細碎的嘶鳴聲響起，這頭蚯蚓好似很享受鮮血的味道一般，隻是三五個呼吸之間便將這血氣吸收得一幹二淨，到了最後，還浮現著癡迷與渴望的神態。
身子略微翻滾了幾圈，而後一端揚起，盯著愁塵離去的方向，身子擺動，一下子鑽入地下，妖力爆發，向著愁塵離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半天後，愁塵站立在一顆大樹之下，身邊有著一條潺潺的小溪流淌，說不出的清澈，仿佛能夠從人的心田流過，衝刷裏麵的汙穢。
愁塵站在小溪邊，平靜的臉上有著一絲思索之色。
“我真的要借助那份機緣才有可能築基成功嗎？”愁塵在口中小聲地自問道，臉上有著一絲異樣的神情。
因為此刻的他心中有著一個想法，那就是完全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築基，不借那份機緣，也不借助那所謂的天地大勢，僅僅憑借著手中的劍，憑借著心中對於劍道的理解築基。
但這份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就連他向劍翁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隻是笑笑，並沒有給出愁塵答案，隻說了，“你的道終歸還是得你自己去尋，外人幫不了你多少。”
“為師給你的隻能是指引而並非是確切的答案。否則的話，那我不過又是在培養一個劍翁罷了。到了那時，你將永遠無法超越我的境界，永遠受到我的限製，我的影響。那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希望看到，是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弟子，我希望你能超越為師，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看到一片全新的風景。而這一切的一切便也注定了我無法給你太多的指引。”
“路要靠你自己去找，不管是對是錯，是福是禍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隻要有了選擇，那便不要後悔，堅定地走下去。”
“那才是一個真正的求道者，一個真正的用劍之人……”
愁塵苦笑著，腦海裏不斷地回**著師尊當時的話語，此刻就如同是洪呂大鍾一般在腦海之中炸響。
“或許我真的應該就這條路堅持走下去吧。外力終歸是外力，雖說它或許會比自身的力量強大一些，但若是一旦遇見末法時代的降臨，那一般修士受影響的程度也會比一般的大得很。”
“就這樣吧，以己築基。不過倒可以趁這些日子好生思量一下，或許可以在這場試煉完成之前便將修為提升到築基期。”
“我可不相信，這群人裏麵會有人沒帶築基丹。”愁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其他人他或許不敢肯定，但他卻確信，徐易的手中一定有著築基丹的存在。
畢竟有著一個紫府境界的老爹，那肯定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兒，想來是在進入這裏之前便已經塞了不少築基丹了。
愁塵雙目微閉，靜靜地聽著流水的聲響，那一刻，當愁塵心中的包袱徹底放下之時，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已經變得無比寧靜，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有著道的韻律蘊含其中，一瞬間，便已遁入了悟道的境界。
那是一種無比玄妙的境界，整個人的精神得到升華，仿佛與天地相容，與自然相接，能以一種無比親近的姿態去貼近大道。
突然，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傳來，聲音響亮，直接便將陷入沉思之中的愁塵驚醒。
雙目睜開，臉上浮現出一陣不滿之色，望向森林的一個方向，那柄靈劍陡然出現在手中，寒光一閃，散發著犀利的氣息。
“哼！”
愁塵一聲冷哼，顯然心中也是動了真怒，畢竟擾人悟道便是等同奪人機緣，乃是修真界中的大忌。
一步踏出，愁塵的身子橫移，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出現在百米開外。
山林之中，七個人圍在一團，他們中間便是那條長達數十米的蚯蚓，身上的氣息淵沉似海，赫然是半步築基巔峰的世界之靈才具有的。
七個人圍著那條蚯蚓，手中的法寶不斷祭出，帶起陣陣絢麗的光帶，向著蚯蚓的渾身招呼過去。
寶光湧現，帶著恐怖的威力呼嘯而去，或是飛劍舞空，或是寶印如山嶽一般砸下……
攻勢落下，落在蚯蚓的身上，一時之間爆發出無比絢爛的光彩，直接將蚯蚓的軀體淹沒。
此時，愁塵現在三百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上，渾身的氣息收斂，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眼中的神情出奇的平靜，甚至平靜得都有些嚇人。那是一種如獄如冰一般深寒的靜意。
嘴角微微揚起，愁塵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就在愁塵的臉上露出笑意的那一刻，一股恐怖的氣血瞬間爆發，直接撕裂漫天的寶光，露出裏麵蚯蚓猙獰扭曲的身軀。
“你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