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死一線,刹那永恒

漫天星辰逐漸退散,初升的朝陽上湧,柔和的日光照亮黑暗的大地,帶來一陣光明。

在距離古城二十幾裏遠的草地上,愁塵盤膝而坐,五心向天,臉色平靜,隱隱還有著紫光閃耀。

朝陽升起,伴隨著愁塵的眼皮緩緩睜開,一道精光自愁塵的雙眸之中閃過,平靜的臉上有著奕奕的神采閃耀。

“呼……”愁塵悠然長舒了一口氣,隻見一道寸許長短的氣勁頓時自口中激**而出,直飛出了十數米的距離才逐漸消散。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短短數日的修行便能個比得上我在仙侍穀中數十日的苦修了。”愁塵笑道。因為此刻的他自草原之外一路走來,便更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靈氣變化。

此處的靈氣幾乎算得上是濃鬱了,即便是比之白鉞山林之中的宮殿四周的靈氣濃鬱程度也不弱分毫。更別說此地距離古城依舊還有著二十多裏的距離,愁塵估計,若是到了古城四周,那周圍充斥的靈力那絕對要比現在的要濃鬱上不少。

甚至,即便是比之二品靈脈的靈氣也該是不弱分毫吧。

愁塵禮了禮衣袖,逐漸站了起來,雙目遙望著遠處出聲的朝陽,冰冷的臉上歸於平靜,回收看了眼不遠處依舊還躺在地上的女子,聽著其口鼻沉重的酣睡聲,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過,此刻的愁塵卻是絲毫不知道,不久之後,即將有著一個巨大的烏龍帽便要降臨在他的頭上。

……

在距離愁塵數裏之外的地方,段淩淵一臉陰沉地帶著聞冉前行著,神情焦急,連帶著前行的速度都快上了不少。

此刻,段淩淵手中死死的握著一塊玉符,焦急的臉上陰沉不定,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留下,渾身的青筋接連暴起,猶如青蟲一般地蠕動著。

看得出來,這是因為段淩淵前行的速度太快,引起這天地間的重力急速下沉,成倍增加的結果,畢竟,如此恐怖的壓力,即便是愁塵,憑借其煉體者強橫的肉身,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前行,或多或少也會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段淩淵一介肉體凡胎了。

不過此刻,即便是他麵對著如此強勁的壓力,他依舊是奮力前行著,麵色猙獰,臉上透著近乎瘋狂的暴虐之色。

聞冉低著眼眉跟在他的身後,柔弱的嬌軀抵著這股沉重的壓力,貝齒緊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憤力前行著。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美目上撩,偷偷地看了眼段淩淵陰沉如水的麵孔,一股淡淡的醋意不知在何時湧上心頭。

聞冉當然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如此的心機,因為在這個宗門之內也隻有她才會讓他重視了。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她就是段淩淵的妹妹——段霏霖。

因為就在半日之前,一道求救的訊息發在了段淩淵的玉符之內,使得原本平靜的玉符瞬間變得發燙燥熱。

那一刻,原本還是以一臉淡然之色和聞冉交談著的段淩淵瞬間臉色一變,緩行的腳步一下子加快,幾乎是瘋了似的陡然改變了原來的放下,向著西北方疾馳而去。

隻有他才能夠明白那條訊息代表著什麽,

生死一線,刹那永恒……

聞冉默然地更在段淩淵的身邊,卻是忽然發現其本就極快的腳步又陡然加快了不少,隨之而來的,還有著一股自空中陡然壓下的宛如山嶽一般的重力。

段淩淵的身子一顫,那股突如其來的重力直接便將他的身子壓下,重重的印在草地之上。

噗……

內腑翻滾,被那股壓力所傷,段淩淵直接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幾乎是半跪在地上,雙瞳睜得老大,一根根的紅血絲布滿眼球,身上散發著的是極度暴虐的氣息,使得段淩淵的麵孔變得猙獰,宛自魔界而來的鬼怪一般。

聞冉美目一顫,急忙衝了過去將段淩淵扶起,看著其狼狽的模樣,一股無名怒火在其心中冉冉升起,對著段淩淵怒斥道,

“你不要命了啊!這麽快的速度,我看你還沒到段師妹那裏,估計就被這股壓力給碾成肉醬了。真是搞不懂你們男人,像你這樣半死不活地跑過去,就算是能跑到又能如何,難道到時候憑你這剩下的六七成實力還能對付得了敵人不成……”

聞冉嗬斥著,語言越罵越發的激烈,似乎要將自己這一晚上的沉默在此刻完全的爆發出來一般。

段淩淵雙目通紅,對於聞冉所說的話語全然不顧,雙膝彎曲,自地上徐徐站起,滲滿鮮血的牙齦張開,“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我妹妹受到絲毫的傷害,即便是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命。”

一手甩開扶著他的聞冉,赤紅的雙目抬起,腳下的勁道爆發,絲毫不顧自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直接一路狂奔,任憑嘴角的鮮血漂流。

聞冉看著踉蹌遠去的段淩淵,氣得直跺腳,雙目淚汪汪地望著他的背影,一股難言的委屈感瞬間湧上心頭,不過卻也在瞬間便被其按捺下去,嫣然一笑,

“冤家,算是老娘栽在了你的手裏了。”

而後提步而上,緊跟在段淩淵的身後。

……

驕陽升騰,陽光燦爛,愁塵站在地上,沐浴著陽光,本想就此離去,快一步進入古城之中,卻又看了看倒地的女子,臉上一時間浮現出一絲苦惱之色。

正當這時,愁塵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機用來,含著極度暴虐的氣息,

“畜生!放了我妹妹,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一聲暴喝傳來,卻是段淩淵一路奔襲正好看見段霖霏倒在地上,而愁塵站立在地,負手而立,嘴角還掛著一絲邪魅的微笑。

這時候,已經被妹妹的安慰這件事情弄得心神緊繃的段淩淵哪裏還可能有其他的什麽想法,直接便是自儲物袋中將飛劍祭出,手掐劍訣,赤紅著雙眼,之間飛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飛出,直接便向著愁塵刺去。

愁塵心中一驚,感受著那股自背部而來的鋒利劍氣眉頭一皺,直接轉身,便見一個身子修長,但麵色卻猙獰無比的男子祭劍而衝,鋒利的劍芒帶著無雙的威勢向自己刺來。

麵露苦笑,聽著段淩淵的的話語,愁塵頓時知道自己又沒來由地背了一個大烏龍了。

“就一個女人,還真是就和救了個麻煩精一樣的,接二連三地都有著麻煩湧來。”愁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看著段淩淵祭來的飛劍,感受著其上附著的鋒利劍氣,愁塵眉頭一挑,臉上勾起了一兩絲玩味的笑意。

“如此犀利的劍氣,這小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先看看的實力如何再說。”

愁塵笑著,一下子見獵心喜,看著段淩淵祭來的飛劍直接並指為劍,一道犀利的劍氣射出,精準無比地點在了段淩淵飛劍的劍尖之上。

叮……

一陣空靈的聲音響起,卻見段淩淵的飛劍與愁塵的劍氣相交,恐怖的力道順勢蔓延,劍氣消散,而飛劍也好似遭受到了重擊,原本大盛的寶光變得暗點,一聲嗚咽的劍鳴聲響起,向來處飛回。

段淩淵臉色一白,身子輕顫,本就暴虐無比的臉上更顯猙獰之色,

“小子,膽敢壞我飛劍!我定要殺了你!”

披頭散發,段淩淵在這恐怖的天地壓力之下直接欺身上前,渾身的靈力不要命地運轉,肌膚之上瞬間裂出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口子,那是肌體承受不住這片天地和段淩淵體內運轉的靈力的結果,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的稍稍開裂,任憑無數的鮮血流淌。

人還未曾接近之時,整個人便幾乎已經是變成了一個血人一般,披頭散發的。

“納命來!”

段淩淵一聲暴喝,手捏拳印,直接向著愁塵壓來。

那一瞬間,段淩淵手掌蓋地,居高而下,整個人就如同是一座天外飛來的山嶽,帶著無可比擬的霸道之色向著愁塵碾壓而去。

愁塵稍稍一笑,在看到段淩淵哪滿身鮮血依舊在奮力運轉靈力時,臉上露出一絲敬佩之色。

敬佩他是個有血氣的人,敬佩他是一個重親情的人。

畢竟在這個修真的世界中,雖說愁塵自問進入的日子還較顯短促,但即便是如此短促的日子也依舊讓他明白,這個修真界是個比俗世更加黑暗與混亂的世界。

拳頭至上,力量即是真理。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都沒有親情,雙目之中充斥著的,便是那問道於仙的機緣。

看著那當頭印下的拳印,愁塵麵色淡然,宛如閑庭信步一般地行走著,白皙的手臂稍稍抬起,而後展指化掌,宛如一塊遮天蓋地的布條一般以一種極度柔和的力道向著段淩淵的拳頭裹去。

拳掌相交,似乎一切的力量瞬間消弭,沒有傳出絲毫的聲響,甚至就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唯一可以看見的,便是那從段淩淵七竅之中徐徐滲出的鮮血。

愁塵麵無表情,隻是足底已經滲入泥土寸許,一手將段淩淵狂暴的攻擊接住。

“力道不錯,可惜巧勁兒太弱。”

“還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