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嫌犯

外麵的天像是被白鰭豚長長的吻,捅穿了個窟窿,沒完沒了地下著大雨,雷聲轟隆、雷蛇竄動,仿佛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周宇飛車子開得飛快,在這種能見度極低的大雨天裏,一路讓車上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十分鍾後,車子拐進了郊區一處偏僻的破舊小樓前。

還未等周宇飛把車停下,忽然就見一道強烈的光亮,莫名其妙地在車窗外一閃而逝。隨即,是巨大的轟隆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耳膜都給震破。

“小心!”坐在副駕駛上的沈放,突然指著右側車窗叫了一聲。

周宇飛已經放到刹車上的腳,立刻收了回來,而後猛打方向盤,讓車子向左側移了數米後才停下。

車內的人被這一通操作,晃得七葷八素。幾人驚魂未定,就見小樓門前那棵大樹,啪的一聲斷裂倒下。巨大的樹幹砸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撞擊,濺起無數泥點子。

眾人看著那冒著黑煙倒在小樓門口的樹幹,無不感到後怕。若不是沈放和周宇飛反應迅速,車已經被那粗壯的樹幹給砸扁了。

幾人在車裏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下車看著腳下被雷電直接劈倒的大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雨之中沈放喘著粗氣,腦子裏再一次回憶起,那個關於田三嫂變成白鰭豚的傳說。

傳說之中,就有一棵能夠攀爬至天庭的神樹,最後化為了齏粉。

眼前這種情況,沈放隻能強行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然而,師父張國偉的那句:“白鰭豚代表著厄運”,已經深深印入了沈放的腦海之中。

“還真他媽倒黴,從昨天出了這案子以後,我眼皮就一直跳,晚上錢包丟了,現在居然差點被雷給劈了,難道傳說中的白鰭豚厄運,是真的不成?”周宇飛舉著雨傘,站在雨中暗罵了一聲。

“周隊長,你可是人民警察,能不能不要這麽迷信!”宋心慈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率先走進了小樓之中。

沈放和周宇飛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過多停留追了上去。他們剛剛進屋,就聽到樓梯間傳來急促且劇烈的腳步聲。

周宇飛眉頭一皺,立刻將腰間的槍給拔了出來,從警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有人想要逃跑。

“別動!”周宇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進樓梯間,就見一個人影企圖從二樓樓梯間的小窗戶鑽出去。

此時那人的身子,已經探出去了一大半,卻被周宇飛一把拽了回來,摔到了地上。

“你是李小騰?”追進來的沈放,將地上的人一把翻了過來,壓著他問道。

地上那家夥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邊點頭一邊咳嗽。

“昨晚幹嘛去了,大網紅?”周宇飛拍了拍李小騰的臉,提高了嗓音問道。

“不是吧阿sir,我昨晚在家打遊戲也犯法啊?”李小騰雖然被按在了地上,可還是陰陽怪氣,學著港台腔說道。

周宇飛手上立刻多用了幾分力道,“還他媽跟我耍嘴皮子?我告訴你,這次可不是拘留你幾天的小事兒,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你住幾樓?”宋心慈走過來,看向李小騰問道。

“問你話呢!”周宇飛見這小子沒有答話的意思,而且眼睛還在宋心慈身上亂瞟,又狠狠拍了他腦袋一下。

“帶我們去看看。”宋心慈似乎並不在意這小子的眼光,繼續說道。

周宇飛把這小子從地上拽了起來,押著他上了三樓,掏出鑰匙開門,隨後走進了一間雜亂無章的出租屋內。

周宇飛一把將李小騰按到地板上,拿那張頭套的照片,拍了拍他的臉問道:“這頭套是不是你的?”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我的?這種東西淘寶上到處都是,誰都能買得到。”李小騰繼續嘴硬道。

“那你的頭套呢?”沈放一邊問著,一邊開始用自己的目光四下搜尋。

“丟了,不行嗎?”

“你看!”沈放沒有理會李小騰的回嘴,突然指著出租屋電腦桌上的一件東西,轉頭對宋心慈叫道。

宋心慈立刻和沈放一同走過去查看,沈放隨手抽了幾張桌上的紙巾,將桌子上的一個單反穩定器,包著拿了起來仔細查看。

這穩定器是金屬材質,分量有些重,外表的黑漆似乎遭受撞擊,脫落了很大一部分。

而且穩定器的前端,似乎有些變形。不僅如此,沈放還注意到,穩定器尖端一個凹槽的位置,有些許凝固的暗紅色痕跡。

“這是……凶器?”沈放指著那一點疑似血跡的暗紅色。

“光靠猜可沒用”,宋心慈說著,從自己一直跨在身後的包裏,找出一盒棉簽,和一個小噴壺。

宋心慈用棉簽在那暗紅色的痕跡上擦了擦,又打開小噴壺,往上噴了一些**。

幾秒鍾過後,棉簽慢慢顯現出了藍色的痕跡。

“不愧是宋法醫,別的女孩子都是隨身帶香水,你隨身帶著魯米諾試劑。”沈放忍不住笑道。

“這個形狀看上去和死者頭部傷口有些吻合,不過還是得回去仔細比對才行。”宋心慈將那穩定器拿在手裏,對著沈放的腦袋,做了個順勢往下砸的手勢。

剛才的一切,周宇飛和被揪住的李曉騰都看在眼裏,此時周宇飛終於拋出了大招,他將麵館老板娘的頭顱和屍身的照片,全部拍到李小騰的眼前,然後從腰間掏出手銬,直接就將這小子反銬上。

“李小騰,我們現在嚴重懷疑你,昨晚殺害幸福麵館老板娘後分屍、拋屍,現在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就等著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裏過吧!”

“分……分屍?”李小騰立刻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樣,早就嚇得沒了。

此時的李小騰滿臉驚恐,求饒道:“警察同誌,你先聽我說,這老板娘的死絕對和我無關啊,我隻不過是昨晚去砸了她的店而已,就是想報複一下她,真沒殺她啊!”

“你為什麽要砸她的店?”沈放走過來,看著李小騰問道。

李小騰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堆滿雜物的**,開始講述起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