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蹤人員
宋心慈在兩米開外停下腳步，從工具箱裏找出注射器，吸取了一瓶藥劑，隨後上前紮進了屍球之中。
隨著藥物被注射進體內，屍球的顫抖停止了，寄生其上的食舌蟲也都縮了回去。
“拖走吧。”宋心慈轉身揮了揮手。
打撈隊員們將其用油布裹住，吊上打撈船。
法醫室內，周宇飛和沈放二人站得老遠，似乎不敢靠近屍球。
“我那一針麻醉劑，已經殺死了所有食舌蟲。”宋心慈看著屍球。
周宇飛：“小時候沒少聽過水猴子推屍球的傳說，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親眼所見，真是多虧了沈警官啊！”
“不過……屍球是有了，這水猴子哪去了？”周宇飛看向沈放。
沈放看著那屍球有些出神，腦子裏不知道在像什麽，一時之間居然沒聽到周宇飛的問話。
“從肢體和頭顱上看，屍球至少包含了5具屍體。”宋心慈繞著屍球走了一圈。
“屍體因為食舌虱的寄生，已經完全融為了一體，從食舌虱的大小來判斷，死亡時間恐怕超過2周。”
宋心慈用手托住屍球上的一顆腦袋，從它嘴裏取出一隻惡心的食舌虱。隨後，她拿起手術刀，沿著屍球之上殘存的肌肉紋理，慢慢將其劃開。
“有食舌虱寄生，是否就說明……他們都是死後被拋屍江中的？”周宇飛問。
宋心慈搖了搖頭，“食舌虱不一定是來自漢江，而且……五具屍體就算是一起拋屍，被共同寄生的幾率也很低，更何況這些屍體都融合在了一起。”
周宇飛思考了一下：“也對，若果說是死後就被拋屍，那小沈看到的推屍人影又怎麽解釋呢？”
“據我所知……食舌虱在漢江中並不常見啊，為何現在會泛濫成這樣？”沈放忽然問。
“縮頭魚虱原產於墨西哥，長期以來，人們都認為它隻分布在美國。但2005年，英國也出現了它的身影，完全超出了它們分布的加利福尼亞海灣。多年前就有專家認為，縮頭魚虱已經向外擴散。”
“在漢江中發現如此多的縮頭魚虱，有可能是物種入侵。”宋心慈此刻已經分離下了一個腦袋。
“不對！”沈放搖搖頭，“水上派出所成天在江裏，可沒見到什麽物種入侵。”
“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人專門飼養了這些縮頭魚虱？”沈放語出驚人。
周宇飛一愣，“你是說有人拿人肉做飼料，飼養這些惡心的東西？”
“他們圖什麽啊，這玩意兒能做藥材還是能賣錢？”周宇飛指著一隻縮頭魚虱。
“不可能”，宋心慈搖了搖頭，“這東西百害而無一利，從沒聽說過有人會買這個。”
說話間，宋心慈已經將四顆頭顱一一取下。
“頭顱腐敗雖然有些嚴重，但頭骨沒變形，應該能夠還原死者生前樣貌。”
“我們去查兩周前的失蹤報案記錄，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說著，周宇飛便拉著沈放出去。
剛出來，周宇飛便收到了市局領導的電話。上頭對這起惡性案件非常重視，要求周宇飛組織專案組進行調查。
周宇飛火急火燎，抽調了刑警隊得力幹將，幫助他和沈放一同查案。
專案組成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排查三周內，市區所有失蹤案件報案記錄。法醫宋心慈的辦事效率也極高，很快便發來的屍體容貌複原圖。
三周內有過的失蹤案件一共12起，其中3起已經結案，而剩下的9起案件的失蹤人員，都沒能與四個頭顱匹配上的。
“這就奇怪了，失蹤兩周以上都沒人報警？”周宇飛撓了撓頭。
沈放：“看宋法醫還原出來的容貌，死者都是四十來歲的男子，很可能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或者……沒有任何親人的單身漢。”
“外來務工人員那也有同事，還有公司管著，不可能兩周不上班還沒人注意。”
周宇飛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你第二條分析的對，沒準這些人都是社會邊緣的流浪漢，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也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們的死活。”
沈放立刻點了點頭，極為讚同周宇飛的觀點：“襄陽沒有地鐵站，流浪漢大多聚集在幾個橋底下，以及一些地下過街通道中。”
“走，大家立刻去排查一下！”
周宇飛喊了一聲，專案組的隊員立刻行動。
周宇飛和沈放也沒閑著，經過考慮，他們二人來到城南的救助站，進行相關排查。
救助站辦公室內，沈放向義工展示了四個頭顱的複原照片。
義工仔細看了片刻，指著其中兩張照片：“這兩個到過我們這裏。”
“上個月有一次大型的公益活動，有企業發放救助金和物資，這兩個人現場偷偷多拿了物資，還和我們義工發生了衝突，所以我印象比較深刻。”
“你知道他們具體的情況嗎？”沈放趕緊問。
“隻要來我們這裏領過救濟物資的，我們都有登記，但是也僅限於姓名……”
“他們都是些居無定所的人，連個手機都沒有，所以登記的姓名也不知真假。”
義工有些無奈，但還是找到了當天的登記表。
沈放無奈看了一眼周宇飛，這兩個名字對他們毫無幫助。
而就在此時，宋心慈打來了電話。二人和義工道了別，回到車上才接通了電話。
“屍體我已經拆分出來了，一共5具，但是……有一具的頭顱沒有找到。”
周宇飛一邊開車一邊問：“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5具屍體因為縮頭魚虱的寄生，以及它們的分泌物而融合到了一起，完全拆開後，我發現每一具屍體，都少了重要的髒器。”
沈放在副駕駛問：“什麽髒器？”
宋心慈：“屍體內部基本隻剩下一個空腔，心髒、雙肺、肝髒、腎髒……幾乎所有有用的髒器全部不翼而飛。”
“那……這是一起非法販賣器官的案件了！”沈放皺起眉頭。
宋心慈：“他們一次出貨這麽多，而且從器官摘取的創口看，絕對是有豐富外科手術經驗的人才能做到的。”
“我們麵對的……可能是一個極有組織性的犯罪團夥。”
“之前我們都想錯了，他們並不是以人來喂養縮頭魚虱，而是想通過縮頭魚虱的寄生吸食能力，幫助他們分解屍體，毀屍滅跡！”
“這群家夥也許專門瞄準了這些流浪漢，他們無親無故，常年遊走在社會邊緣，即使突然消失，也無人問津。”沈放推理說。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進了刑警支隊的院子。周宇飛立刻召集專案組，討論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