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逍遙山莊

上麵沒有了聲音,剛才顯然是有意捉弄自己的。

憑著直覺,應該是床底下有問題,他一把就掀起了床罩,裏麵,果然是一個洞。

刀客逢君貓著腰,鑽了進去,洞口竟然剛剛好容得下自己,裏麵也不是洞,而是一個竹樓梯,一直上去。

上麵就是逍遙山莊的竹樓,農麗麗與羅莉就在屋頂上演奏著古琴,喝著小酒,對著紅燭。

“三更半夜的,彈什麽爛鬼琴?”刀客逢君站在她們不遠處。道:“我要去尋找你們的總莊,請你們替我帶路吧!”他的話沒有一點禮貌,對於這兩個女人,用不著講什麽大道理。

“公子,睡不著嗎?”“大半夜的,怎麽對我們彈琴有意思呢?”兩個女人盡是是風涼話。

刀客逢君搖搖頭,道:“我對你們都沒有意思,我隻想去找你們的總莊。”

“哦,總莊,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哦。”農麗麗撥弄這琴弦,彈出了高調調兒。

殊不知那是一門魔琴神功,因為她的琴聲裏有一股煞氣,直逼人的眉心。她的琴聲裏,夾雜無數梨花針,趁著灰黑的夜色襲來。

刀客逢君隻覺得一陣冷風殺到,便一躍就騰身而起,落在一棵芒果樹上。

“哈哈哈”農麗麗一陣冷笑,道:“你這個怕死鬼!還談什麽尋找謝婷婷與司徒涵雨,連我彈琴都把你給嚇跑了。”她的笑聲裏充滿了蔑視和不屑。

“去,我才不怕你哩!”刀客逢君側過頭,望著黛黑色的山嵐,黑森森的樹林,心裏納悶:謝天龍去哪裏了?

“你不用想了,你不經過我的指點,永遠找不到謝天龍。”農麗麗突然停下了奏琴,站了起來,紅燭下,兩個人身上的輕紗隨風擺動,極像是天使在跳舞。

刀客心裏十分矛盾,對自己的做法,感到十分好笑:半年前明明是躲避謝婷婷來尋找自己的,現在倒成了追尋謝婷婷,司徒涵雨,還有謝天龍等人了,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

他使勁拍打著腦袋,這種痛苦太讓他難堪。

有些人是沉睡的大象,有些人是勤勞的螞蟻,就算是沉睡的大象一樣的人終究有覺醒的一天,就像現在的刀客逢君,他開始明白了,自己所做的,完全是為了愛情!

隻有愛情才能讓自己不顧一切地追尋,不顧一切地瘋狂!

既然自己是為了愛情的,那也毫無顧忌了,可以大膽隨心所欲地為目標奮鬥了。

他選擇做回原來的殺手,隻為目標,不論過程,這就是自己最愜意的人生。他跳了起來,落到了農麗麗的身邊,道:“農小姐,我們現在開始合作吧,隻要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尋找到謝婷婷與司徒涵雨。”直到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分清楚是謝婷婷重要還是司徒涵雨重要。

農麗麗嗬嗬一笑,道:“隻要你今晚讓我滿意,讓我舒服,讓我開心,我就告訴你。”她邊說邊跳下竹樓,走進大廳裏去了。

外麵很安靜了,大象群也不見了,野人也不見了,隻有羅莉一個人在屋頂上喝酒。

聽得嘭當一聲,羅莉將酒杯一摔,跳下來,也走進了大廳。

“兩個女人進了屋裏,準是玩什麽花樣了。”刀客臉露笑容,從容地跟了進去。

大廳依舊是燃起了紅燭,隻是房間的門完全變了,左邊的房間門成了主板牆,唯有一扇右邊的門是敞開的。

很明顯,這個逍遙山莊竹樓,肯定是迷宮一樣設計的很隱秘的,對於外人來說,除了按照農麗麗的話來做,別無選擇。

他做了一個猜測:如果再次發現很想謝婷婷與司徒涵雨的人在這裏出現,便大開殺戒,發誓要與逍遙山莊血拚!

很可惜,他一腳踏進去的時候,什麽也沒有看到,而是一層空空的霧,讓他很失望。

接著他飛墜而下,半空中他真氣連提,一隻手抓住牆壁,發現牆麵乃是竹片,表示還是竹樓上。

聽得“啪嗒”一聲,他感覺到腳底下有東西被踩爛了。突然低頭一看,乃是一籃子雞蛋被自己踩碎了一隻。

“嗚嗚嗚……”農麗麗在旁邊大哭起來,道:“你踩碎了我的神鳥蛋,我要與你拚命!”

她的話說完,手裏的兩條毒蛇就飛了過來。

周圍又黑,毒蛇有毒。

幽暗中,刀客逢君發現一蓬灰霧裏,兩條黃色的沙蟒張大口咬來。

他大呼一聲:“且慢!”自己退出了三丈外的屋角上,道:“你不要拚命,你想要我做什麽都行!”

他現在需要速度,需要時間上贏取對方。

農麗麗說停就停,看來她是假惺惺的哭,哽咽著道:“今晚,你給我把這籃子雞蛋吃掉!”

“沒有問題,我最擅長吃雞蛋了。”刀客逢君虛驚一場,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要自己動手呢。

“我可不是要你煮熟了吃,要你生吃,在我房間裏吃。”農麗麗提出了附加條件。

“好,大丈夫一言為定。”刀客逢君拎起了那籃子雞蛋就跟著農麗麗轉了三個彎,繞過四條巷,好像是進了迷宮一樣,讓他也摸不著東南西北了。

這裏是一個鳥語花香,格外幽靜的小室。小室裏,小室外都有燈,粉紅色的光芒,引誘著多情的螢火蟲。

羅莉就在門口拿一把輕羅小扇,撲打著飛來飛去的螢火蟲。她翹起櫻桃小嘴,眼裏充滿了落寞,使人看起來像個怨婦。

仔細一看,房間裏的農麗麗倒是一臉的驕傲,道:“剛才,我與羅莉劃拳,她輸了,所以,今晚到淩晨4更,你屬於我,淩晨4更以後你屬於她!”

誰都聽出來這是什麽意思。

刀客逢君明明知道自己當做是賭注一樣,被她當成是揚手即來的籌碼,心裏能不恨嗎?

他將手裏的雞蛋往地上一丟,嘭的一聲,嚇了農麗麗一跳。

農麗麗睜大了眼,道:“你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我要你看著我吃雞蛋。”他拾起一隻雞蛋,對著牙齒一碰,蛋殼分成兩半,舌頭一攪,蛋清蛋黃就哧溜溜下了肚。

那腥甜的味兒湧下喉裏,刺得他直皺眉頭,道:“你的是什麽雞蛋,味道那麽怪?”

農麗麗咯咯笑道:“你不知道,這是涼山出了名的野雞蛋,含有豐富的蛋白質與膽固醇,非常適合男人食用,保證讓你一天晚上精力旺盛,經久不衰!”

“原來你是這個不良用心呀。”刀客逢君暗忖,接著一個又一個將滿滿一籃子雞蛋吃了個精光,然後捂著肚子運氣消化。

“進來!”農麗麗見他吃完了,要把他拉進屋裏來差遣。道:“吃飽了撐著是嗎?”

刀客逢君理順了氣,吃了一個桌子上的火龍果,走了進去,道:“很快就4更天了,有什麽吩咐?”

“你去把泉水湖裏的木盆給我端來。”農麗麗坐在大**,翹起了二郎腿,道:“我需要放鬆放鬆神經。”

糟了,莫不是要自己給她洗腳?刀客逢君老老實實地將泉水湖裏的木盆盛滿一盆水走了進去。

他一進來,竹片編織成的門就啪的一下關上了。

農麗麗提起一隻腳丫子,拇指搖動一下,道:“把腳給我洗幹淨。”她的腳很小,很嫩,像是玉雕成的一般。

這麽美麗的腳,很多男人會搶著去洗的,別說是洗,就算是用舌頭去舔,也是有人願意去做的。

因為,農麗麗身上的青紗開始慢慢滑落,露出光潔晃眼的臂膀。

刀客逢君不吃這套,漫不經心地抬起頭,道:“農小姐,你不會是要我來洗腳這麽簡單吧?”

“你真聰明,我就喜歡你的聰明!”農麗麗嬌聲說道:“昨天在芭蕉樹下與你歡快一場,全是香蕉裏麵的緣故。今天我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吸引人的地方!”她以為,謝婷婷與司徒涵雨,謝天龍要這個男人,完全是因為他的那功能相當好。殊不知這些人各有所圖,並不是看中這點的。

刀客逢君的回答頗為謙虛:可能是大家有些誤會,我隻是個粗人罷了。

他吃下了許多野雞蛋,多少有些作用。

農麗麗算算時間已到,小手一揮,燈盞就僅僅留下一盞,道:“隻要你把我弄得舒服,什麽都好說!”

刀客逢君心想:要女人舒服,除非是……

那件事不能想,一想就會臉紅心跳,把持不住。

現在他正好是臉紅喘氣,心跳突突突突。

農麗麗是越南的公主,這裏的女人非常的貶值,她最希望的就是留下對方的紀念。也就是說留下那完美的一夜,看看能不能有個孩子,隻要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擁有這個男人。

她呼氣如蘭,嬌氣盈盈,很自覺地將手上的青紗將刀客逢君給勾了過去。

這次,很意外,刀客逢君的意外是把持不住,將她給摟在懷裏,欲快點完事,好要她說出謝天龍的下落,順便找出謝婷婷等人……

他不知道,這是沉淪……

農麗麗的意外是她雙手抱胸,不讓對方入侵。

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激起人的野性,從來留下什麽結晶來……

雙方一陣僵持,農麗麗突然鬆開了臂膀,迎接那狂風暴雨的洗禮……

農麗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經驗,男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也是努力爭取,許多人拚了老命也要去為那一個溫馨如春的夜晚奮鬥。這樣的男人一旦將獵物得手,將會更加瘋狂,更加勇猛!

時間一到,外麵的羅莉實在等不及了,那是裏麵的風吹楊柳,百鳥戲鳳的聲音太讓她不安了,對她簡直是一種折磨。猶如萬條春蠶啃噬著她翠綠如桑的心田。

她一陣大叫:時間到了!

裏麵還在將歡樂持續進行中,誰也無法將她們的好事破壞。

羅莉,可不是害羞的女子。她一腳就踢開了門,衝進去,將刀客逢君硬生生地奪了過去。

她將這個滾燙的身體強行霸占,再續好事。

對於快馬加鞭的刀客逢君,像是一輛下坡的快車,當然是根據慣性原理繼續前行。

羅莉性感的大腿,豐腴的身體,前衛的動作,西洋豪放的姿勢帶著兩人奔向另一個完美世界!

那西洋帶來的香味,西洋帶來的呼喚,西洋帶來的絕技讓兩人迷失在淩晨的鮮花草地上,白雲藍天間……

而這一切不遠一尺處,有個人嘴在埋怨,心在哭!

農麗麗亂發蒙頭,意猶未盡地俯臥在**拍打著枕頭,又恨又怒,但是不敢大聲,因為她知道羅莉也不是簡單的人。

一個房間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如此際遇,卻不是最好的事情。

因為,這一覺會讓他睡到下一個天黑。不消說,又是農麗麗在這裏下了迷昏散的緣故。

刀客逢君醒過來時,又是一個天黑時分。

房間裏,沒有人,他渾身酸痛,像是經曆一場三天三夜的殊死搏鬥。

等他走出這扇門時,方才發現自己又一次被騙了!

農麗麗與羅莉等人早已人去樓空。

女人的嘴巴不能信,卻是很多人偏偏就願意去相信女人。

刀客逢君被女人騙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跌跌撞撞走出了這個幽靜的小屋子,邊走邊喊:農小姐,農小姐!

農麗麗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

刀客 逢君將竹樓翻了個底朝天,什麽也沒有發現,除了一條自己的駱駝牛犢子,被關在地下室裏的小房間。

農小姐與羅莉率領眾多大象群與野人早就浩浩****往逍遙山莊的總莊奔去了。

越南逍遙山莊的總莊,就設在一個叫做平原的地方,因為那裏有豐盛的果實,有足夠的果樹,有大片的罌粟田!

且說謝天龍在關鍵時刻突然著衣飛奔而去,就是趕往這個總莊來救火的。

那是因為有個妙齡少女來到了逍遙山莊屋後的罌粟田裏放了一把火,將她們精心栽種的罌粟花,果,葉全部燒毀。

至於這個女子是誰,越南逍遙山莊的全部高手在追捕之中。

不過這些高手都是有去無回,全部死於一種西洋武功“穿心封喉腿”。而這個使用西洋武功的女子,目前均沒有一個活人見過她的真麵目。見過她的人都死了。

根據逍遙山莊總莊的各個堂主分析,一共有三個人見過那個女子的側麵,一個是掌管罌粟田的堂主,可惜他已經魂歸天國。一個是逍遙山莊總莊的少莊主,可惜她也成了僅能呼吸不能吃喝的植物人。還有一個是謝婷婷,可是謝婷婷見了那個人以後,一直下落不明。

這回,逍遙山莊就真的不知道謝婷婷與司徒涵雨的下落了。

刀客逢君找到逍遙山莊總莊,那是五天後的晚上。

逍遙山莊總莊,在平原的中心,一座小山丘上。四麵是濃密的椰樹,一麵是橡膠林,一麵是芭蕉樹。

他躍下駱駝牛犢子,發現了這棟典雅豪派的大宅裏裏外外均是防備森嚴。那些守衛的人均是長發披散,樹葉裹身的半原始人類,也是猿人,他們的武器也很特殊,都是金屬月牙鏟,長戟等一半是木頭一半金屬武器。

刀客逢君的輕功不錯,但是在這棵檳榔樹下的他,卻被那些人給發現了。

發現他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他正在樹頂上采摘果實,看到這個騎牛過來的人,便拿起腰間的小螺號就吹了起來。

他這個聲音一響,那些長發猿人,就一窩蜂衝刺而來。他們的話語很難聽聽懂,大多數是象聲詞,比劃手勢為主,對於那些比比劃劃的交流,刀客逢君不與這些人對擂,他明白,這種與猿人動武,隻會浪費自己的時間與精力。

他跨上駱駝牛犢子,一箭就奔下山丘,準備找個地方住下,然後等天黑再動手,如何將謝天龍,農麗麗,羅莉三個人抓住,問個究竟。

下麵一條小河,一片沼澤地。

沼澤地上驚起一隻白色沙鷗,飛向遠方,那白色的弧線最美。

一大片一大片的蘆花像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襯著碧青澄明的藍天,甚是壯觀。

河裏劃來一條竹筏。

一個全身金黃色的人漸漸走入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少女,窈窕身影,從蘆葦叢裏躥了出來。

她身上穿著金黃色的綢緞,金黃色的陽光照著她臉上的青銅麵具格外的顯眼,她手上提一籃子水果,宛如一個從夢境裏走出來的仙女。

她的竹筏越來越近。

一百五十五丈外,刀客逢君可以感覺到這個人鋒芒,乃是一種攝心,驚魂的寒針一樣刺向自己的雙球。

刀客逢君躍上道上的樹頂密葉間,靜靜等候這個人的到來。

她一到岸邊,就輕輕地上了岸,水裏的竹筏自動往河心劃去,那是她用功的結果。

“樹上的人,給我下來,我最不喜歡躲躲藏藏的人!”那個黃衣少女道:“你犯了族規,須接受懲罰!”

“哦,是說我嗎?”刀客逢君見四下沒有人,那個少女正望著自己呢。

那聲音,很熟悉,很像是司徒涵雨的聲音。

刀客逢君一躍而下,笑道:“涵雨姑娘,是你嗎?”

“你找的人早已經忘了你,你還是忘了她吧!”那個少女說我,姍姍走了。

刀客逢君搶前一步,他信自己的耳朵,道:“你是司徒涵雨,你怎麽會來這裏?”

那個少女,聽完,飛也似的往逍遙山莊趕去。

刀客逢君撤出折扇,破空飛去,同時自己也快速攔截。不過還是慢了一拍,這個人的武功與輕功都非常高,高的難以想象。

他留在小道上,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追尋了許久的人,如今卻不認識自己了?

沒錯,這個人就是司徒涵雨姑娘,她從舟山逍遙山莊跟誰西班牙的客商羅卜斯到了馬德裏學到了西洋武功,然後就在返回中原的時候,遇到了無數船員的圍攻,她將大部分船員收拾了逃往越南。

她到了越南後卻成了逍遙山莊與西班牙客商追殺的對象。現在她很想回中原,無奈沒有辦法過境。

這天,逍遙山莊有個女神祭天日活動就要開始了。

逍遙山莊早早準備好了,七七四十九個少女來祭天,隻差一個女神來做司儀的時候。逍遙山莊總莊的後院起火,乃是謝婷婷把罌粟田給燒著了,而她的人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導致逍遙山莊的謝天龍與農麗麗均無法向刀客逢君交代,而派出許多猿人守衛,派出許多殺手去搜尋她們的下落。

且說,這個司徒涵雨到了越南,生活過得真是愜意,她也是個喜歡享受的人。越南的熱帶水果應有盡有,綺麗風光數不勝數,她準備這裏玩個夠本再伺機潛回中原來尋找君郎刀客逢君的。

可她在越南的這段日子發現越南的逍遙山莊不是想象中的如此簡單,乃是一個跨國大毒梟所在。她的報複性很強,一想到逍遙山莊綁架了她的君郎,就變得很惱怒,而設法把那個女神給綁架了,再把自己扮成是女神,秘密潛入逍遙山莊的越南總莊。不料,就在這條河邊遇到了心愛的君郎,但是她卻沒有叫出對方的名字來,也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因為她知道逍遙山莊的大莊主乃是武功非常高的異人,倘若被他識破了身份,就算是插翅也別想逃出越南境內。

刀客逢君見這個司徒涵雨冒充的女神快速跑去,也就快速追擊。殊不知後麵更多的是猿人將自己視為公敵,那些猿人都是大山林裏生活的高級動物,既聽不懂人說話也無法理解人性與道義,他們隻顧著暴力搶奪,過得是弱肉強食的社會生活。

因為司徒涵雨身上有種令人心驚膽寒的氣勢與銳芒所在,那些猿人不敢靠近,甚至給她帶路上逍遙山莊。

而刀客逢君對他們來說隻是個紙老虎一樣,並沒有多大的威脅。

見那些猿人來圍攻,刀客逢君猛地轉身,彈跳起來,跨上牛犢子,往遠處日落的方向奔去。他畢竟還是有理智的人,他知道這個司徒涵雨不理他,肯定有原因,便需要設法去打聽這裏關於逍遙山莊的秘密。

他的折扇罕逢敵手,這回卻是被司徒涵雨當是一隻蚊子飛來,輕輕手指一彈,折扇就戛然而止,像一粒石子跳了回來。

這個舉動,讓刀客逢君十分驚訝:司徒涵雨怎麽修煉得如此高深的武功?

他也不清楚司徒涵雨在越南拜過多少師傅,遇到過什麽高人。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將這些人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終於甩掉了那些猿人的追襲,前麵又是一個農莊。

日薄西山時分,農莊飄來了陣陣飲煙,那種果實成熟的香味,夾雜稻花香味吹得刀客逢君心裏一陣酥一陣麻。

這分明是禾黃米赤的季節,自己種栽的希望呢?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小木房子前,他摸摸自己身上的銀票,以為這個地方也適用銀票,便準備打探一下關於神女的風俗。

屋裏一個人走出來,嘴裏嘰裏呱啦一番,令刀客逢君不知道是歡迎還是拒絕自己來訪。

他隻好點頭問好,將銀票遞了出去。

那個人是個小女孩,十來歲的年紀,瞪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因為她除了眼睛是幹淨的,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她搖搖頭,擺擺手,嘴裏呀呀叫,將刀客逢君拉進了屋裏。

屋裏的布置十分簡陋,三塊石頭壘砌的灶台,一把割橡膠的鐮刀一個竹筐,唯一的木**一個中年婦女,頭上搭一塊熱毛巾,臉色蒼白,約莫是病了。

中年婦女聽到有人來了,便勉強睜眼看著這個外地人,還沒有開口就暈了。

刀客逢君一看就是中暑了,他望望屋裏有生薑,便開始給她泡薑湯,讓小女孩喂她喝。

他看到這樣的家庭非常的奇怪:男人呢?

他來到越南,沒有見過一個男人,除了猿人。

同時,他心裏有種受痛的難過,不論是站在人道立場還是國際主義立場,看到一家一家這樣貧窮的家庭,都會有種受痛的難過。他問自己:莫非,這就是人間悲劇?

何時有了這樣的愛心,他自己也無法想象。

小女孩見母親昏倒了,便跪在刀客逢君身邊,央求他要救她母親。這是個堅強的孩子,刀客逢君當然知道窮人的孩子的苦。

他將小孩扶起來,自己給那個中年婦女療傷,灌湯。幸好她隻是中暑而已,不是什麽大病,小女孩很堅強,會燒水,會做飯,盡管一張小臉蛋塗得黑乎乎的,但是手裏一碗南瓜粥還是帶著一絲越南小米的香味。

小女孩見她母親醒來,便嘰裏咕嚕一番,然後提起一盞小馬燈,抬頭望著刀客逢君,嘴裏說著一些聽不懂的本地語言:跟我走吧!

刀客逢君也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就牽著牛犢子跟著前去。

暮色蒼茫,山林間的路曲折坎坷,許久方才到了一個老房子前麵。

老房子裏住著一個巫師,老巫師佝僂著背,手裏那把旱煙袋,躺著竹椅上優哉遊哉乘涼,搖著棕夜蒲扇,他鼻子尖的像是百年老鷹,灰色道士袍在灰暗的燈光下,讓他灰色的臉上更加蒼老駭人。隻有他一對眼睛是靈活的,靈活的能看清對方的來意。

老巫師緩緩地抬起頭,停下了手裏的蒲扇。

小女孩跪了下去,說了幾句話:巫師伯伯,這個叔叔救了我母親,請你幫他一個忙,實現他一個願望吧!

老巫師眼睛一動,皺紋一鬆,道:“你就是中原來的人?”

“是的,見過巫師前輩!”刀客逢君以禮示人。

老巫師的眼睛極為靈動,望穿了刀客逢君的心思,畢竟來說薑是老的辣,年輕的殺手終究瞞不過老巫師的眼睛,他用枯槁的手指朝刀客逢君一點。道:“你來找人?”

“啊,又是一個高手?”刀客逢君鼻尖就已經冷了,好像是六月飛雪就在自己的鼻翼上。他退了一步,道:“是的,請前輩指點。”

“你來尋找一個女人,對嗎?”老巫師站了起來,他很瘦,使得他的骨骼像是一隻木衣架晾著一件道士衣袍一般,飄飄****,腳也看不見。

小女孩見此情況,一溜煙就不見了。

刀客逢君也想走人,他發現這個道士不是常人,沒有必要對他說實話,甚至想把剛才的話給收回了。

老巫師再次問道:“是不是?是不是為了一個女人?”看他的樣子是非問出來不可,因為他手裏的旱煙杆上的煙槽裏,突然冒出了一蓬煙火,不知是他在耍什麽法術,還是變什麽戲法。

“是又怎麽樣?”刀客逢君劍眉一聳,掉頭走人。心裏暗忖:這個老巫師,一看就是邪道中人,不是什麽正派人士,還是先走為妙,以免浪費時間。

“呼”的一聲,老巫師的衣服裹著老巫師就到了刀客逢君的麵前,足見他的速度之快,快過了刀客逢君的眼睛。道:“你這個不負責任的人,該死!”他一舉枯槁的手就朝刀客逢君的天靈蓋抓了下來。

這個招式是“老鷹抓蛋”乃是越南茅山道士自己研究出來的易門武功,將中原的鷹爪功結合奇門遁甲混合練成的武功,說不出的詭異。

所以刀客逢君很自然就矮身避讓,不讓對方有機會下手。

可是遲了!

老巫師的手快得像是鬼影,使得刀客逢君也望塵莫及,自己的頭部就給控製住了。而且全身均不能動彈,不但不能動,而且像是針紮在全身的一百零八個大穴上。

刀客逢君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道:“前輩你想怎麽樣?”

“你別叫我前輩,我也是中原過來的。”老巫師將身子抖直起來,他好高,足足有九尺九寸高。原來他是假裝的佝僂身體。道:“前幾天我見過一個叫做謝婷婷的少女,乃是江南謝莊主的女兒,來過此地,看她倉惶而逃,應該是有原因的。”

“那請問前輩究竟是誰?”刀客逢君見這個巫師料事如神,一定知道不凡之人。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來尋找謝婷婷的,又怎麽知道自己不負責任?”

“我來越南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老巫師喜歡倚老賣老,道:“你五年前在中原可是有名的殺手,為了躲避仇家乃隱居在江南桃花塢,然後被謝婷婷與司馬琳給翻了出來,最後卻背信棄義與一個小偷走在一起,你這樣做,可是對得起謝婷婷姑娘的?”他的話很嚴厲,像是活閻王的宣判,容不得你反駁!

“你究竟是誰?”刀客逢還是這麽一句話,這個人對自己太了解了。

“別管我是誰,我們來越南的目的是一樣的。”老巫師道出了真相,道:“你和我都是為了對方逍遙山莊。”

刀客逢君馬上為自己辯護,道:“哦,那是你的意圖,我來這個地方是為了尋找人的。”

“你尋找的人是謝婷婷與司徒涵雨,她們都是為了對付逍遙山莊,難道你不是也在對付消滅逍遙山莊嗎?”老巫師渾身顫抖,白頭白須在灰燈下,搖動的厲害,可見他是非常的激動。

殊不知這個就是司徒涵雨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