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縣長夫人9

大家聽了,嘩然開了!

好像是第一次聽說要去執行任務的,這些來舟山島至今,都是吃喝玩樂,學學功夫的,如今要派上用場了,當然高興了!

謝天虎舉起雙手,道:“靜一靜,在座的每一個成員,客人,貴賓,凡是參加我們的任務,我謝某保證讓你的家屬能夠大富大貴!若是不服從安排的,就要去屋後喂養鱷魚的活給你留著。”

當然他的喂鱷魚是最害怕的一條,那是要命的工作。這麽一說,沒有一個不同意,因為自己的家眷的命運就在自己的手裏把握,誰敢得罪逍遙山莊呢?

“逍遙山莊本來是江南第一莊,眾人有口皆碑的名門正派,怎麽一下子就成了賊窩,海盜了呢?”謝婷婷越看越是恨著這個父親,慢慢地就開始要離家出走的想法。

幾個管事在周密部署計劃,謝天虎可是匆匆離去了。

謝婷婷馬上設法尾隨而去。

水上的大船上,依舊的燈火輝煌,隻是那艘白色的大船上麵的逍遙山莊旗幟已經降落下來,留下孤獨的桅杆,在夜裏像魔鬼手指,指向無盡的蒼穹。

岸上的護衛見謝婷婷來了,提起燈籠,火棒圍了上來,刀劍裹身,道:“上次來了個毛猴子,將這裏的人都殺完了,現在輪到你了,老實交代,來做什麽的?”

另外幾個一起吼道:“來做什麽的?”

“我隻是迷路了,不小心來這裏的。”謝婷婷低頭弱弱的說道,像是真的迷路的人一般。

“給我搜!看看有沒有異常的情況。”有個大個子喝道。

五六個漢子將謝婷婷給鉗住,三雙大手就要自腳底開始搜身,快要到大腿上了,謝婷婷哎呦一聲,道:“豈有此理,也不看看我是誰?”

聽她這麽一說,幾個人就停了下來,湊近火棒,道:“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為什麽要碰到我,戴管事。”

“哼!戴管事,你這個戴高帽子的管事,睜開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謝婷婷!”謝婷婷掙紮著要大叫。

“啊!”戴管事聽到是謝婷婷,大吃一驚,連忙鬆開手,道:“大家放手,我看看是不是大小姐。”

一鬆手,謝婷婷馬上將頭頂上束發的繩子一扯,一頭黑發垂了下來。道:“高帽子戴管事,我命令你快點將我送回臨杭!”

“是,小姐吩咐的事,不敢耽誤!”戴管事立刻安排人護送謝婷婷上小船過去。

剛剛過河,臨杭趕來接應自己的人馬也已經趕到,一個護衛手裏還拿著飛鴿傳書,道:“大小姐,屬下來遲,請你發落!”他們當夜趕來,為的就是怕謝婷婷出意外。

“問題不大,不過,現在我要馬上回臨杭。”謝婷婷跳上了一匹快馬。飛也似的往臨杭跑去。

謝婷婷剛剛走一會兒,桃花島大船上的謝天虎就發現了問題,立刻下令追謝婷婷,飛鴿傳書逍遙山莊各個分點,全力堵截謝婷婷。

謝婷婷當然知道,父親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所以,她一路搶先,丟下了後麵的所有人,連夜過了臨杭,方向就是蘇州桃花塢。

由於江南近期出現了許許多多官員失蹤,死亡有關的大事,因此路上便有盤查路人的官兵,謝婷婷必須道逍遙山莊的各個分點去裝扮一下,帶上兩個丫鬟一路北上。

下午時分,暮春時間,遊人甚多,商旅成群結隊經過桃花客棧門口。

謝婷婷帶丫鬟再次來到桃花塢,桃花客棧的生意比以前更加的火爆,因為這裏的服務項目較多,客棧二店正準備洽談收購一店的事宜。

一個代理掌櫃的老者剛剛從一店回來,就看到大小姐謝婷婷來了,匆匆走來帶路,欠身問候:歡迎大小姐來視察本店,老奴這就給您帶路!

謝婷婷見老者如此殷勤,一定了解很多桃花客棧的事情,便將老者叫到以前司徒涵雨幾個人被抓走的房間內,問道:“猴管事,你可否記得上次飛鷹鏢局在這裏做了一單事,就是有關天地會義團的人被帶走了?”

老者取下氈帽,摸摸腦袋,仔細一想,道:“想起來了,那是一個晚上自稱是逍遙山莊莊主之命來辦事,需要帶走四個人,三男一女,也就是在酒菜上坐手腳的幾個大漢。”

“一共幾個人?”謝婷婷要問個仔細。

“六個大漢,個個身手不凡,武藝高強。”老者如實道來。

“他們將四個人帶走後,可否有什麽東西留下?”謝婷婷突然站了起來,望望房間四周。

“有,有兩隻判官筆,一斧頭一柴刀,均是特殊手工製作。”老者脫口而出,他對這些武器倒是有些研究。

“我倒要看看,這些特殊的兵刃,在什麽地方?”

“哦……老奴這就去拿來。”

謝婷婷一看都是任世官幾個人用的武器,搖了搖頭,問:“猴管事,就這些東西嗎?”

老者摸摸腦袋,輕輕一拍,道:“有了,還有一袋東西,乃是一隻白老鼠與大烏龜。”

“快點拿來看看。”謝婷婷需要看看這個白老鼠是何物。

老者猴管事提來一布袋,裏麵就是草帽大的烏龜與白老鼠,道:“大小姐,就是這兩隻怪物了。倘若你不來,夥計差點就把它們給下湯吃了。”

謝婷婷看到這隻透明通亮的白老鼠,就想起了桃花島那種大貓頭鷹,三個動物都很奇怪,莫非有什麽關聯不成?

老者望著謝婷婷如此入神,試問道:“大小姐,這兩隻動物大有古怪,十多天了,不吃不喝,晚上的時候,白老鼠還可以發光發亮呢。”

“哦,原來這樣。”謝婷婷將兩個動物拎了起來,道:“我先走了,無論是誰問了你,都別說我來過。”

“老奴知道,小姐慢走!”老者立刻帶路送人。

謝婷婷帶上了丫鬟,帶上了足夠的盤纏,折回臨杭地區,在寧波港安頓下來,需要慢慢調查桃花島的情況。因為她找不到刀客逢君,連同刀客逢君有關係的人也一個個不見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舟山島,可是要從這裏陸地到舟山島,需要搭乘大船方能抵達對岸。

她來到了船老板的木房子裏,要了兩個房間,木房子也就是所謂的“客棧”隻是簡陋一些僅能遮風避雨罷了。

木房子裏,沒有什麽外人,幾個女子在屋子裏做些刺繡活兒,其他的人早就跟隨出海去了。

謝婷婷安排丫鬟去港口探查消息,特別是過往路人,須及時回來報告消息。

這裏木房子的女人都是專門研究男人和銀子的女子,都很年輕有活力,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什麽也不用發愁,她們需要的如何能吊住男人的心?

謝婷婷在這裏多少也看到了一些,這幾個女子除了刺繡就是學做飯。同樣是女人,謝婷婷覺得自己與她們有明顯的區別,她們身上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她一下子找不到心上人,決定在這裏休息幾天再作打算。

這時為了男人,再一次屈身要與這些風塵女子一起學點東西,謝婷婷的犧牲也算大了。

這類陪男人睡覺的女子,不怕孤獨,不怕難過,不怕男人不高興,最重要的是不怕男人走掉,她們有的是法寶讓男人乖乖留下來舔腳趾頭。

終於找到了個說話的機會,謝婷婷問其中一個喜歡下棋的女子,道:“小姐妹,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自己與自己下棋嗎?”

“姐下的不是棋子。”這個小姐妹嘴唇微動,頭也不抬。

“那你下的是什麽?”謝婷婷覺得十分奇怪,上下打量她這身十分狹窄的開叉很高的南洋連衣裙。(是船老板出海時從外國帶回來的)

“姐下的等待!”小姐妹依舊在旁若無人地左手與右手下棋。

“等待什麽?”謝婷婷無法體會,這些女子是如何在這個屋子裏度過漫長的歲月的,道:“沒有人拉住你,你大可以外麵去玩,甚至可以回家去……”

“我在等待一顆不知道何時回歸的心。”小姐妹自言自語地歎息:“天下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做這種風塵女子的,誰也不願意嚐試在男人**歡笑的生活,倘若不是為了銀子,傻瓜才會左手與右手下棋。”

或許是女人太寂寞了,需要用棋子來打發時光,謝婷婷何嚐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思。但是這樣何嚐不好?最少不用像自己一般去天涯海角尋找這個殺手。

另一個房間仍然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少女,她正用針線納著鞋底,繡得津津有味。

謝婷婷過去問道:“小姐妹,可以教我繡花嗎?”

“姐繡的不是花,是寂寞。”這個少女,將手上的針線鞋底丟到**。道:“你一個富貴人家來這裏做什麽?”

“我來這裏找人呀。”謝婷婷不請自己進來,道:“我發現你們都很快樂!”

“我們快樂?我們隻有看到銀子才是快樂的。”這個少女大眼瞪起,道:“我們佯裝快樂,隻是為了討男人歡心。男人都是一個樣,需要你的時候是寶,不需要的時候是草!”

謝婷婷聽了兩個女子的訴說,好像多少懂了些人之常情,男女之道。

夥房裏又是一個少女,那是唯一做飯煮菜也要唱歌的女人,她不但能唱歌,還能將廚房裏的聲音弄得像是樂器一般悅耳動聽。

謝婷婷走了前去,問道:“這個小姐妹,是什麽讓你如此高興?”

那個小姐妹嗬嗬笑道“要高興還不容易,因為我最有辦法討得男人開心了!”

“你有什麽辦法討得男人開心呢?”謝婷婷依在門框望著她,想學一個辦法來對付刀客逢君兄。

那個小姐妹一邊將碗裏的魚夾在油鍋裏去炸,一邊講述道:“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必須吊住他的胃,先要給他做好吃的,讓他記得你。隻有男人記住你了,就好辦了,總之對付男人最簡單了,就像是炸小魚,千萬不能用筷子攪來攪去,要不然就會爛的……”

哦,謝婷婷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太關注刀客逢君了,所以到現在還是沒有得到他的認可。

“太奇怪了,簡直是太奇怪了!”謝婷婷連續說了兩句,她覺得這裏的女人太奇怪了,居然可以在破房子裏將男人研究個透徹。

一個年級稍長的女人扭腰走了過來,板著臉叱聲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前幾天發生了更奇怪的事情呢?”

“哦,什麽事情那麽奇怪呢?”謝婷婷試問。

“前幾天來了個漁民,技術十分的好,居然將從來沒有輸過的老板都給賭贏了,而那個漁民竟然對銀子與女人都不太感興趣!”

“那個漁民長得什麽樣子?”

“一個鼻子兩個眼,傻愣愣的,就是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靈氣。”

“他現在哪裏去了?”

“聽說是要坐船老板的大船去舟山桃花島。”

“哦……”謝婷婷若有所思,她想起了一個人,刀客逢君兄,不是她多疑,她認得那麽多人,他是唯一對女人和銀子不感興趣的。是以,她有問道:“請問大姐,那個人現在去了什麽地方?”

“去了漁船群裏去了。”那個女人手一指。事實上她說的人正是殺手刀客逢君,隻不過是裝扮過的人而已。

謝婷婷打眼望去,一行一行的漁船擺在那裏就像是鹹魚攤上的鹹魚,無人問津。

她來道最後一個老漁翁的船前,老漁翁依舊在織網,身旁一隻泛白的酒葫蘆,他對謝婷婷的到來,不當一回事,冷冷地問道:“是不是又想來借衣服?”

因為上次,刀客逢君來這裏就是穿著女人的衣服來的,到這裏將老漁翁的舊衣服給穿走了,他以為這個謝婷婷還是男扮女裝,所以要先把醜話講在前頭。

“哦,不是,不是,老丈我想問問近來有沒有一個奇怪的漁民經過你這裏?”謝婷婷立刻抽出一些碎銀遞了過去,道:“我想尋找一個奇怪的年輕漁民,他對女人與銀子都不感興趣。”

“你的錢,我不要,你要找的人,也沒有。”老漁翁仍然在一挑一勾地編織漁網,停了一會兒,道:“前幾天倒是有個女人來這裏穿了我的破衣服走了。看他不多說話,肯定是有什麽急事!”

“女人?衣服?”謝婷婷突然閃過兩個敏感的詞語。心裏暗忖:“這不正是刀客逢君的拿手好戲嗎?”

她退了開去,遙望白茫茫的大海,發現逍遙山莊真的很神秘,自己在裏麵生活了十多年也沒有摸透裏麵的奧秘。

便在這時,一個丫鬟跑了過來,道:“小姐,前麵有情況,對麵島上來了很多人,往臨杭方向過去了。”

謝婷婷一聽,立刻發足奔去,在大石頭頂上望去,果然一隊商旅,車馬長長的一隊,敢情是貴重貨品,自港口往臨杭方向走去。不消說,肯定是逍遙山莊的人將鴉片等貨物運往臨杭附近去銷售了。

既然是舟山島逍遙山莊少了那麽多的人,裏麵一定很空虛,不妨這個時候桃花島,看看還有沒有特殊的情況,特別是那個水上樓閣。

謝婷婷一個翻身落了下來,來到老漁翁前麵,道:“老丈,我要坐你的船去對麵舟山島,請給我開船吧!”

老漁翁提起葫蘆,呷了口酒,道:“傳聞舟山島,藏龍臥虎,去了的人都回不來,我還有多留兩年命來喝老酒。再說舟山島的逍遙山莊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你還是去找他們的船吧!”

“老丈,請問你有什麽條件?”謝婷婷拿出一遝銀票。道:“要多少錢?”

“錢不是萬能的,我不需要錢。”老漁翁搖搖頭,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前麵有條船敢去桃花島,但是要價很高。”

“哪條?”

“就是那條沒有蓬的漁船,船主人是亡命之徒,聽說他以前是無惡不作的殺人犯。這兩天剛剛好出海回來了。”

“我不怕,我這就去找他,謝謝了!”

這是一條船,看來隻是幾塊木板拚起來而已,誰看了都會怕的,最怕的還是那個船夫,隻有一隻眼睛一隻耳朵,鼻子一般是結繭的傷疤,半邊臉醜陋得像是鬼。他腰上一把鋼刀,刀刃鋒利,綠芒映射要割傷人的眼睛。

他轉過頭,桀桀笑了兩聲:總算是有生意來了!

後麵的兩個丫鬟冷不防被這個人嚇一跳。他腳下一個籮筐裏,賣的都是鮮魚,每一天的眼睛都被他給弄瞎了。就這麽一個漁夫,誰敢坐他的船?

謝婷婷拱手問候:“請大俠帶我們過對岸的舟山島。我可以付你五十兩銀子。”

那個醜陋的漢子摘下鬥笠,竟然是個電燈泡禿子,他乜眼斜視謝婷婷豐腴的身子,道:“我隻賣魚,不是載人的客船。”他桀桀兩聲冷笑,道:“不過,姑娘若是想過去,我還是可以勉強送你一程,關鍵是要銀子一百兩!”

謝婷婷望著這條弱不禁風的破船,還有這個黑衣禿子船夫,那柄鋒利的鋼刀,眉毛也沒有動一下,道:“沒有問題,給你銀子一百兩!”她二話不說就掏出一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水上風大浪大,三個人就緊緊抱著一團,要命的船夫揮動著船槳拚命往前劃去,船裏不斷有水湧入,讓這條破舊不堪的漁船搖搖晃晃,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

天上的海鷗聲聲啼鳴,兩個丫鬟早嚇得不敢動彈。心裏默念著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別翻船……

這正是一隻腳在陽間一隻腳在陰間,稍稍來一隻小鳥在船上,也馬上會有沉下的危險。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條破漁船劃得很慢,這時才到一半路程,前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島嶼,三個人心裏非常的激動,因為這條搖搖晃晃的船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沉都還是個問題。

禿子船夫停了下來,桀桀笑了起來,道:“小姑娘,大爺今天差點酒錢,需要你給補上。”

“為什麽要我給你補上?”謝婷婷感覺不可思議。

“嘿嘿,你若不給,我就不搖櫓。”那禿子一臉的獰笑,一副強盜的樣子。“將你們一起丟進海裏喂大魚……”

他搖搖晃晃走來,舉起了手裏的鋼刀,下午的陽光斜照在刀刃上,白熒熒的非常刺眼。

“呀——”兩個丫鬟看到這個禿頭單眼的船夫走來,魔鬼一般走來,嚇暈了過去。

“強盜!”謝婷婷看不慣這種坐地起價的交易,道:“你想要多少?”

“嘿嘿嘿……我要你身上的全部,連兩個丫鬟一起都要完,要完!”那個禿子船夫露出了猙獰麵目,像是十足的強盜。那動作不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惡心的。

謝婷婷這才想起了老漁翁的話,這個果然是壞人。

禿子船夫一步步走來,謝婷婷大呼:“別過了,船要沉了。”

“嘿嘿嘿,美娘子,船沉了更好,能有你們三個一起沉下,是再好不過的了,所謂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爺有你們陪葬,不枉此生了!”他離謝婷婷隻有兩尺餘距離,一隻大手就伸了過來,要吃豆腐!

謝婷婷猛地一退,船體重力不勻,一個側翻,差點就倒了下去。幸好她突然躍起身,落在另一邊的船舷上。

這可無奈,四邊的茫茫大海,前麵是個惡魔一樣的船夫,若是與他拚起來,說不定會船破人亡,如果不與他計較,他會得寸進尺,說不定還沒有漂到舟山島,船就被浪給打碎了。

禿子船夫一步步逼近謝婷婷,用一隻銳利發紅的鬥雞眼盯著謝婷婷堅實的胸部,半張嘴角上,口水潺潺而下。

在茫茫大海上,遇到這種不怕死的歹徒,是誰都會怕的,何況是個千金小姐帶著兩個丫鬟?

就在這緊要關頭時刻,謝婷婷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布包在身邊,也就是裝了白老鼠與大烏龜的那個包。她反手示停,抖開了布包,道:“船家大爺,我給你銀子,全部給你,你隻要將我們送到對岸就行了。”

船夫一個虎跳,就撲了過來。

“啊!”謝婷婷大呼一聲,將布包裏的烏龜與白老鼠給丟了過去。

這下白老鼠與大烏龜兩個動物的舉動真是巧妙到了極點,大烏龜就是咬住了那個船夫的半個鼻子,白老鼠咬住了他的一個拇指頭。兩個動物都不是普通的品種,所以咬起來是雷叫不動。

禿子船夫,哎呀哎呀大叫救命,救命!

謝婷婷看準時機,一腳就將他的膝蓋踢個粉碎,等那個禿子船夫跪下來時,發現他的拇指也不見了,鼻子也被烏龜給吃了!他在窘著臉哀求道:“救命呀,我不敢了,不敢了!”

“那還不快點開船!”謝婷婷將長長的漿給砸了過去。

船槳砸來,烏龜馬上爬上船夫的光腦袋,使人看起來像是給他戴了頂黑帽子,白老鼠馬上跳上他僅有的一隻耳朵垂上咬住,使人看起來好像是戴了枚白耳環。

船夫繼續劃船,謝婷婷就立在船頭望著越來越近的舟山島,前麵就是逍遙山莊的大船,桅杆頂上的旗幟,就像魔鬼的在招手,充滿了美麗有可怕的引誘力。

突然。

“嘟”的一聲響,破船下麵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下。

船體發現猛烈的震**,接著一道人頭高的水花噴了上來,灑落在船上,敢情是水裏來了大魚。

後麵的丫鬟大叫一聲:“小姐,小心!”

話畢,那個頭戴烏龜,耳穿老鼠的船夫拔出腰裏的鋼刀就朝謝婷婷給砍了過去,他來個突然襲擊,要將謝婷婷一下斃命。

白芒閃動,謝婷婷已經發覺。

謝婷婷聞聲猛地縱身一躍,跳起了三丈高,躲開了那一刀。這時,她看清楚了,下麵水裏有一條水缸大的鯊魚猛衝了過來,張開大嘴,一下就將小漁船,連同船夫給咬了進口,咽了下去。小漁船一下就散了架,有些木板進來鯊魚的口,有些散落在水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一個白影倏然間從大鯊魚的嘴裏麵給跳了出來。不消說,那黑色的烏龜,白色的是老鼠。兩隻動物就咬住了木板,讓兩個落水的丫鬟給抱住浮起來的木板而不致於沉水。丫鬟落水,驚慌失措,死死抱住烏龜與白老鼠還有木板,烏龜在水裏的用途可大了,四隻腳扒呀扒呀,就到了岸邊。

鯊魚吞了船夫,馬上就沉水走了,謝婷婷剛剛好就飄落在一根木漿上,海水慢慢就將她們衝到了岸邊。

岸上逍遙山莊的人,見有女子從水裏上來,將她們給救了起來,道:“你們,你們是?”

一個丫鬟見這些分明就是逍遙山莊的人,揚起巴掌就給了她一個耳光,道:“看什麽看?當心挖了你的眼睛!”原來是三個人落水了,衣服貼著青春的胴體上,十分惹眼!

這個護手,吃了一個巴掌,猛地就拔起了刀,要動手。

“慢!”謝婷婷走了上去,道:“我是謝婷婷,我來找我的父親!”

“哦,屬下該死!”那個護手聽到是大小姐來了,馬上跪下道歉,並啪啪啪一連掌了自己三個耳光,道:“屬下有眼無珠,不知道大小姐了!”

“快點帶我去看我的父親!”謝婷婷喝道。

“是!”那個人馬上立了起來,卻不敢看渾身濕透的三個女子。

來到大船前麵,那個護手卻被一大幫漢子給攔了起來,道:“什麽人?什麽事?”

“是大小姐,適才從水裏救起來的。”那個護手老老實實地說。

另一個漢子走了出來,道:“既然是大小姐來了,不忙進莊內再說吧!”

“不必了,我隻想上大船上看看!”謝婷婷指著不遠處的白色的船。

這漢子馬上低頭抱拳,道:“恕我難於從命,莊主吩咐過,任何人不得上船!”

謝婷婷望了望大船,正要開口。一個丫鬟馬上奪過護手的刀,哢嚓一下就把說話的漢子給殺了。

其他的大漢見此情形,猛地圍了過來,謝婷婷見情況不妙,大叫一聲“殺!”

兩個丫鬟立刻動手與大漢對打了起來,烏龜與白老鼠肯定也是幫忙,現在正咬住一個大漢的脖子與手臂呢。

趁她們在打鬥時刻,謝婷婷已經上了大船。

對於船內情況,她是非常熟悉的。謝婷婷來到船艙,發現裏麵竟然是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屋子裏倒是有木雕床,紅花被子,弗香枕頭,八分羊燈,格調高雅。

謝婷婷暗忖:來遲了!

這裏恰好有許多女子的衣服,立刻換了套幹淨的。雖然是暴露些,倒也算幹淨。

她快速朝下一層走去,下一層船艙卻是滿滿的,兩排足足有三十個妙齡少女,正在練功,隻見她們雙目微閉,一腳往上豎起過頭頂,兩手平伸,盡量往外張。這乃是外門功夫,極像柔道類型的以柔克剛的功夫。謝婷婷也不去留意她們的功夫,隻是覺得奇怪:大白天的,藏著那麽多女子在船上練功,分明是有重大圖謀!

由於她穿的衣服與練功的女子是一個樣式的,所以她很快就下了底下的船艙。鐵梯上是有些昏暗,但是鐵柵門裏麵倒是很亮:一個男子在打坐,兩個女子在旁邊端茶跪坐著,像是奴婢侍奉老爺一般。

謝婷婷徒地一怔:那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嗎?

她看到了刀客逢君在裏麵,大呼一聲:“逢君兄!是我,謝婷婷啊!”她拍打著鐵柵門,叫聲不絕。

她激動的理由有兩個方麵,第一個是刀客逢君被關在裏麵,第二個是裏麵還有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裏麵的兩個女子聽到有人在叫,立刻站了起來,道:“謝莊主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這位公子休息,若實在要讓我難為,那隻好怪我不客氣了。”

“你快點告訴我,哪裏有機關按鈕?我是莊主的女兒謝婷婷!”謝婷婷猛拍猛叫:“這是誰的主意?”

“我們不知道你是不是大小姐,但是我們必須按照逍遙山莊的規矩來辦事。我們在裏麵一直照顧著這位公子的。”兩個女人彬彬有禮地說。看來她們的確有耐心。

她們裏麵一句,外麵一句,對於刀客逢君而言,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仍然在打坐,默念著靜心經口訣。

謝婷婷喊了幾句沒有用,便跑了上去,找另外一個入口,她知道機關肯定是有按鈕的。

殊不知謝天虎的機關設置的很隱秘。

謝婷婷從鐵柵門到梯子周圍,找了個遍,卻是沒有任何收獲。

這時,她想到了:刀客逢君一定是受傷了,要不然肯定會回應自己的。她又折回來,大喊:“逢君兄,是不是受傷了?任世官與樵夫兄弟已經死於非命,司徒涵雨姑娘下落不明,她留下來的白老鼠與大烏龜就在外——”

說到這裏,刀客逢君猛地睜開眼,跳了起來,道:“涵雨姑娘在哪裏?”可是他受了重傷,跳起來後,眼前一黑又軟了下去。

一看就知道是受了重傷。

“逢君兄,她,她不見了,我在桃花客棧發現了她留下的兩個動物……”謝婷婷見刀客逢君受傷了,十分激動。

這麽一鬧,倒是驚動了二層船艙練習武功的那些女子,許多女子匆匆跑了下去,將謝婷婷圍了起來。

謝婷婷也不甘示弱,她也靠著鐵柵門,隨時準備與她們周旋到底。

便在這個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的時候。

這裏雖然沒有武器,但是你們多的拳頭相向,倒也足以讓謝婷婷吃虧的啦。

刀客逢君看謝婷婷會吃虧,大喝一聲:“大家別動手,這個是謝莊主的千金小姐謝婷婷,你們將她打傷了可是負責不起哦。”

這句話說來,大家才不至於動手。

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謝莊主的千金小姐果然名不虛傳,的確是美貌過人,內外兼慧,身材相當的好,曲線格外圓滑。

謝婷婷知道了這些都是高手,自己若真動手肯定寡不敵眾,要吃大虧,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決定先用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

“我隻是來這裏看看這位公子在這裏麵是不是習慣,其實也沒有什麽,好了,現在看完了。我也該走了!”謝婷婷慢慢地朝樓梯走去,心裏正掂量那機關要道在什麽地方。

刀客逢君早就看出了謝婷婷的意思,是以,他指著對麵的鐵柵門叫道:“謝莊主就是那個方向離開的。”

謝婷婷已經上了樓梯,她料定鐵柵門對麵肯定有暗道來二層的船艙,但是苦於人多無法下手。

一下就上了船上,發現岸上的兩個丫鬟已經將那些護衛收拾地七七八八了,謝婷婷快身掠過去,將白老鼠與大烏龜給提了上來,藏身與帆布裏麵。

數盞茶過後,等那些女子都已經放鬆戒備了,她憑著方向來到船體的東麵,扯著一條韁繩就飄落下去,船體很厚,但是有很多排水的孔,她將白老鼠放了進去,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滿身的哈密瓜香味。

謝婷婷一聞就知道,裏麵藏有大量的水果。

這時,她想起了一點:裏麵盡管有很多女子,但是沒有人為頭的。既然是沒有首領,那麽自己也可以冒充裏麵的一員,混進去看看有沒有機關。

躍上大船,上麵有些剩餘的塗料,她將自己給打扮一下,弄得像個洋婆子,黃頭發,紅指甲,藍眼圈,衣服短的不能再短了。

很快就下了二層的船艙,這些人正在練習吹奏樂器。

“好呀,正合我意。”謝婷婷快步來到了通道盡頭,這裏是個小室,儲藏水果的小室。一筐筐的水果,倒也沒有發現有門進去,右邊的角落裏吊著一塊老虎皮,格外的打眼。

好好的水果儲藏室,放什麽老虎皮呢?

謝婷婷一推老虎皮,裏麵是空的,黑洞洞的一道門。

她馬上鑽來進去,下了樓梯。

這裏就是關著刀客逢君兄的鐵柵門另一端。

牆上麵有四個圖案:奶牛的奶子,狗的舌頭,大象的鼻子,鴕鳥的腳。

很明顯,這就是機關的按鈕。但是如果按錯了,肯定會發出警告聲響的。

謝婷婷細心看了看這些圖案,揚手就朝大象的鼻子按去……

裏麵有燈盞投出一蓬光束,謝婷婷一下就按住了大象的圖案上。

聽得裏麵吱吱一響,好像是真許多有大象在嘶鳴,第一道鐵柵門就開了。刀客逢君轉過頭,發現了這個金毛長發的謝婷婷,喊道:“謝姑娘快走,這裏高手如雲,再不走你就有危險!”

“逢君兄,我來了,就不打算走了,你知道尋你有多麽艱辛嗎?”謝婷婷毫不猶豫又按下了第二個圖案:奶牛的奶子。

當聽到“哞哞”的響聲時,第二道鐵柵門也啟開了。

裏麵的兩個女子大呼:“你是誰?居然將謝莊主的機關給打開了?”

“你們不用管,我就是奉莊主之命來開門的。”謝婷婷繼續按下第三個小狗舌頭的那個按鈕,第三道鐵柵門立即打開。

刀客逢君一看鐵門開了,二話不說一下就衝了出去,旁邊的兩個少女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他的衣服,可惜還是慢了一些,扯斷了衣角。

便在這時,謝婷婷猛地按下第四個按鈕,鴕鳥的腳圖案,鐵柵門哢嚓一聲,就打了下去,將那兩個少女給隔了開來。

“謝姑娘,你怎麽來了?”刀客逢君望著這個衣服穿得很少,頭發染得很黃的謝婷婷,有許多問題要問。道:“這麽做很危險的!”

“逢君兄,先被管那麽多了,快點離開這條大船吧!”謝婷婷拉起刀客逢君的手飛快地往二層船艙奔去。

下麵的兩個少女的驚呼聲引起了二樓所有人的注意,現在大家準備好了要將逃去的刀客逢君給抓住。

“謝姑娘,你怎麽知道那些機關按鈕呢?”刀客逢君問道。

“主要是我太了解父親了,他的機關步驟是按照常理來的,先用大象鼻子聞,聞奶牛的牛奶味,然後用小狗舌頭去舔,舔完過去抬起鴕鳥腳溜掉。”

“哦,原來裏麵竟然如此的深奧。”刀客逢君身體乏力,坐了下去。

梯子上很是昏暗,兩個人的勻稱呼吸聲清晰可聞。

好久不見了的心上人如此的接近,謝婷婷很是激動。她正思忖著如何逃出這條大船。

從虎皮簾子下剛剛探出頭,謝婷婷就發現船艙裏不對勁,因為那些吹奏的人都停了下來。

“逢君兄,你的身體行嗎?”謝婷婷感覺到刀客逢君受了重傷,抱了過去。

那種感覺太難說,因為,隻有在這個人受傷的時候,才能讓自己有機會靠近的,這種愛,早就超越了真摯。

刀客逢君經過了幾天的療傷,身體基本複原,隻是元氣大傷,不宜動武,他隻說了一句: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為了你,我什麽都不在乎。”謝婷婷輕輕地說了這麽一聲,她已經將危險,苦難早就置之度外了。

或許換作其他人,一定被感動了,但是刀客逢君卻沒有感動,他隻是輕輕推開謝婷婷,道:“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要不然,謝莊主回來了,就難脫身了。”

“我爹,有什麽厲害的武功麽?”謝婷婷問道。

刀客逢君重重吸了口氣,道:“他的武功全在於西洋化,刀槍不入,體力十分充沛,還有,就是人多,人多,通常就是全民皆兵的群體活動。”

“那麽,你要堅持一會兒,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如何?”謝婷婷快速朝外麵躥去。

虎皮簾子外,是儲藏果實的地方。

謝婷婷一出來,就在角落裏找來一把切水果的菜刀,唰唰就切好了一盤哈密瓜,端著這盤哈密瓜,一扭一擺就出去了。

外麵的人早就認出了這個冒牌的外國妞,大叫一聲:殺!

三十多個女子,三十多種不同的武器,鋪天蓋地襲來,好像是數萬支箭一樣,箭風呼嘯。這些海外學來的武功,多注重於攻擊要害,往往會選擇與對方同歸於盡的做法,所以比起中土的武功招式,要厲害一些。

刀客逢君當然知道,謝婷婷去外麵很危險,現在他快步出來,手裏的折扇破空揚起,一陣二胡一樣悲戚的樂聲響起。分明是他的功力大減,發力維艱。

聽得船艙裏,“得得得……”三十多個女子手上的笛子全被削成兩半。

全部女子都傻眼了,雖然是功力十分厲害,但是卻沒有見過如此快捷的折扇。就在她們要揚手對敵。謝婷婷已經抽出了盤子底下菜刀,上下揮動,左右刺殺,她的武藝也不差。

外麵的三十多個女子個個人手腕上中了一顆核桃,核桃成了粉末灑落下來,而那些女子手腕酥麻,痛的直皺眉頭,她們使用的外門武功,對這類特殊的武功十分陌生。

刀客逢君使力發功,身體也也受到了損傷,吐了一口鮮血,勉力往外走去。

“逢君兄,你怎麽了?”謝婷婷看到刀客逢君臉色灰白,口吐鮮血,而顯得十分驚慌。

“不要緊,走吧!”刀客逢君拉著她的手走上船甲板上來。

大烏龜與白老鼠就像認識了主人一樣,跳到了刀客逢君身旁。他一看立時明白:司徒涵雨一定出意外!

他想起了謝天虎所講:接司徒涵雨去海外學習外國功夫,隻用來取一樣東西,究竟是取什麽東西呢?莫非就是飯廳裏所講的翡翠鼻嘴煙壺?

謝婷婷見他愣了,問道:“逢君兄,怎麽?身體頂不住了?”

“不是,是我看都這兩隻動物想起了司徒涵雨姑娘。”刀客逢君抬頭望著天邊的白雲,說不出的悵然。

好不容易看到司徒涵雨的兩隻動物,自己身體卻受傷了,即使不受傷,聽謝莊主所講,司徒涵雨已經去了外國學功夫了。

岸上的丫鬟與幾個護士還在激戰之中,謝婷婷大呼一聲:“停手!”

雙方才停止打鬥,一個丫鬟送來衣服給謝婷婷穿上,然後走向桃花島逍遙山莊大宅裏。

坐上了孔雀拉車,取下樹上那枚鑰匙,刀客逢君被送進了謝天虎的秘密房間。他坐在黃金椅子上,道:“謝姑娘,這是什麽地方?”

“逢君兄,別管那麽多。我們去弄些東西來。”謝婷婷帶著丫鬟去大宅了。

刀客逢君細細看了這個堆滿了珍奇珠寶的屋子,發現謝莊主的全部寶藏均來自海外,他端起一個黃龍玉鑲鑽的茶壺,上麵的文字均是海外的英文。“海外?司徒涵雨不是去海外了嗎?”他一想到司徒涵雨,心裏就激動,一激動內傷劇痛,突然,看到桌上有一盒福壽膏。

旁邊有火燭,他點著了燈盞,將福壽膏放進煙壺烤了起來,一股煙香彌散開了。

那煙味一刺激刀客逢君鼻子,立刻來了精神,他立刻開始運氣凝神,封住脈門,使起了霹靂掌,將自己身體內的汙血給逼了出去。“噗”一口黑血吐去,頓覺精神倍增。

又是夜晚來臨,一個人呆在屋子裏的感覺,十分寂寞。這種感覺以前從來不曾出現,但是自從認識了司徒涵雨後,常常會有這麽強烈的失落感,如蟲蟻噬心。

——一個人,如果是心裏真正的孤獨,就算是黃金滿屋,也是索然無味的。就像刀客逢君一樣,身邊的都是黃金打造的珍寶。

刀客逢君端起碗,一口就喝掉了,道:“謝謝你,謝姑娘。”

“為了你,付出再多也願意。”謝婷婷望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那是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睛,沒錯,正是這對眼睛,讓自己追隨了五年之久,無怨無悔。

她是聰明人,一聞到這個鴉片煙的味道,尖叫一聲:“啊?你抽這個?”

“我沒有抽,我隻是聞聞可以減緩體內的傷痛。”刀客逢君收回了霹靂掌,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沒有抽就好,這是有癮頭的,一旦試過了,就會愈陷愈深的。”謝婷婷將燈盞熄滅,半盒福壽膏給倒掉。“外商就是通過漢人的手,將鴉片賣了給了漢人,從漢人手裏不知道榨取了多少錢財……”

刀客逢君自脖子上取下黃金軟折扇,道:“謝姑娘,以後,我就用這把扇子將那些抽鴉片的人的油盞給扇滅。”

“好!就是這麽一句話,讓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正義,看到了民族精神!”謝婷婷聽了非常的高興。對她而言,這不再是個冷血殺手,而是一個英雄!

“我要用這把折扇將洋鬼子給趕走!”刀客逢君合起了折扇,繼續運氣調神,一個時辰過後,身體基本痊愈。

謝婷婷趨前一步,道:“你的這句話真的是好極了,我支持你!”她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天使一般的笑。令得謝婷婷更加的美麗,動人。

刀客逢君盯著她的臉,從來沒有發現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竟然是如此深明大義,或許這就是因為可愛而美麗的原因吧。盡管謝婷婷長得挺漂亮,刀客逢君也是無心留戀,他要去京城找出那個鼻嘴煙壺來交換司徒涵雨。

“謝姑娘,我要去京城,你的大恩大德我來日相報!”刀客逢君抱拳欲告別。

謝婷婷深感十分意外,道:“天色都晚了,你要去哪裏?”

“去京城,謝莊主與外商羅卜斯有一筆交易,就是去偷京城皇宮的翡翠煙壺。”

“那是我父親與洋人的事情,我們都是大清子民,隻要保證鴉片不要毒害老百姓就行了,至於那些交易還是不要去管了吧。”

“因為這件黑幕的交易裏麵,有個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去救她。”

“誰?”

“司徒涵雨姑娘。”

“司徒涵雨在你心中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絕對,比我自己還有重要。”

“要是有人可以取而代之,你能接受嗎?”

“這個人,已經是我心中的神,心中的魂,無可替代,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去找尋她。”刀客逢君說得很堅定。

謝婷婷眼裏蒙上一層霧,鼻尖一酸,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醋意,幽幽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是那個人,我願意用今生的全部生命換取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