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渣渣爹,無子送終,要發瘋!
杏兒單手薅著小靈寶亂蓬蓬的頭發,她的小臉痛得臉變形扭作一團。拎著一隻要被宰殺的小兔子,驚恐絕望。
杏兒冷漠地把她推給,走過來的婆子。管這個軟萌的,小人會不會被聳得頭朝下,還是跌破小鼻子。
她怒指著翻滾在地,無助發抖的小獸一樣的靈寶,叉腰柳眉倒豎,咬牙怒道:
“大太太,我親眼見的,她先一頭撞在我們‘三太太’的肚子上,再一把推她下湖,別看她人小可狠毒了!”
所有人都冷笑,看著這地上可憐如小待宰小畜生。這沒人要,是個小賠錢貨,做了這事當然是死不承認。沒做也百口莫辯。
哎!誰能救一個沒任何價值的小玩意?大家相視一笑,手絹掩嘴,嗤笑搖頭。哎!這熟悉的套路啊·····
小靈寶顫顫巍巍,驚恐的大眼淚汪汪,輕輕的顫抖著。剛被推得一頭撞地,痛得小臉青筋爆出,臉皺成個小包子。
但還是死忍著,咬著唇沒有哇哇大哭。
她隻是茫然可憐地重複地叫道
“我沒有!太太我沒有!·····”
小靈寶可憐巴巴地看著大太太,顫抖地小聲喊冤
“我沒有····她自己跳的····冤枉我!”她像是解釋,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沒有人會相信她,沒有····沒有······
杏兒摔打了這麽久的‘五小姐’,很是過癮,翻著白眼得意冷笑:
“狡辯!三太太要是有什麽長短,老爺必定打死你,你當然不認!”走過去就是一腳要把她踢到湖裏。
何太太,‘大興隆’銀號的內當家。見這孩子被個下人如此虐待,心裏很是不滿,平生最恨猖狂的下人。
皺眉對著大太太冷笑:
“嗬嗬!宋家竟是這樣教養姑娘的,姑娘是連下人都能打的乞丐?真是新奇啊!”
另一個太太噗嗤一笑,甩著帕子:
“嗬嗬,可不是?這是你家五姑娘?連我家看門的女兒都不如!哎!等一下我們大吃大喝,豈不是在作孽?嗬嗬!”
“就是!這家人真是掏出錢有請我們啊,嗬嗬!但我不忍心吃啊,多作孽?咱們還是走吧,這宋家也不容易不是,破費了。哈哈!”
女賓們都嘻嘻笑起來。
大太太臉皮火燒火燎,這不就在打她的臉?這幫賤人!
······
四十來歲的宋員外,一身墨綠華麗絲錦,得了信——急吼吼,怒衝了進屋子。
小靈寶無力地垂著圓圓的腦袋,臉被打腫得老高,被丫鬟押著跪在廊下,搖搖欲墜。
她爹看都沒看一眼。
小不點血淚糊了一臉,肚子早饑腸轆轆,眩暈一陣陣襲來,咚!的一聲,歪倒在地上。
下人們見了隻是冷哼,愛死不死,並不覺得該理會。
這死了也是痛快!趕緊死了,多麻煩?
四月的湖水,冰冷又刺骨。
‘三太太’躲在被子裏依舊瑟瑟發抖,更是楚楚可憐。
一見到宋成業,虛弱無比的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柔弱不堪:
“老爺!我的老爺啊!是妾身沒用啊!沒保住孩子啊!我對不住你啊!我說過要給您生兒子的啊!我的兒子啊!你盼著兒子多久了嗚嗚······”
宋成業的心痛又絕望地難以呼吸,他都四十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他的萬貫家財要給誰?給誰?啊?他的那兩個庶弟的兒子麽?
不!絕不!
怒氣憤懣憋胸,怒氣直衝頭頂!
三太太傷心欲絕,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杏兒哭天搶地,哀嚎不已。
宋成業心疼得滴出幾滴淚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太陽穴青筋暴出,隻想立即打死那個孽畜!一個茶碗摔在地上:
“把那該死兩個孽障拖進來!”
小小一團的人還在昏迷,被一個仆婦提溜著脖領子提了進來,摔在地上。
沒有肉的小臉,痛得縮成一小團,大淚眼汪汪,睫毛顫抖,雙眼失去了焦距。
她抬臉茫然地四周看看,昏昏沉沉好一會才記得發生什麽事。
看見父親,滴出的淚硬生生縮了回去,臉上紅腫有血。茫茫然大眼一聚,這個已經不要她的爹!她是壞蛋!她不會相信自己的,她被欺負她從來不管!是有委屈襲上心頭。
她倔強地不想爭辯,清澈如泉的大眼裏溢出憤恨的淚水。
她全身很痛,軟軟地趴在地上一動不想不動。
娘····娘·····她在心裏默念,咱們會死麽?一起死吧,在黃泉路上小靈寶就不會害怕了·····
宋成業,見她沒有哭喊求饒,甚至不去看他,這是對他的無視!挑釁!
可恨!可惱!他的氣血蹭蹭往上冒!青筋爆粗,雙拳緊握,指著她咬牙喝道:
“孽畜!該死!該死!你真該死!”
一把抄起旁邊的雞毛撣子,雙眼通紅,渾身發抖,要不還有別家的女眷在場,他二話都不想說直接打死!憤怒噴射怒喝:
“孽畜!小小年紀這麽惡毒,跟你那賤貨娘一個德行!還不認錯?”
提到她娘,小小的人緩緩地抬頭,睜著茫然軟萌大眼地看著他:
小時候他會抱著她,說她是他最可愛的女兒,把她抱在腿上教她打算盤。親自掰下糕點給她吃,怕她噎住。為什麽就不要她們了呢?為什麽?
她娘是他最喜歡的‘三太太’。現在三太太是別人,自己也成了乞丐,所以她沒爹了麽?眼前這個人就不是她爹了麽?小小的人很茫然,很不解。但她不想開口問,他不要我們,我也不要他。
小靈寶,突然不那麽害怕了,蒲扇般的睫毛抖了抖。小臉繃得很緊,稚嫩的娃娃,冷冷淡淡地開口:
“我沒有撞她,她自己跳下去,冤枉了我。爹爹不想相信我就算了!”垂下眼簾,死死抓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褲子,不再爭辯。
娘說了她這個爹是聾子也是瞎子,是讓她有流不完眼淚的人。
宋成業被她這死不認錯的樣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一個字都不信!
抓起她的細嫩的胳膊,拎了小雞一樣憤怒地拎起來,雞毛撣子不由分說,劈裏啪啦,狠狠地抽在小靈寶身上。邊打邊狂吼地咒罵:
“你認不認錯?做錯事還狡辯!狗娘養的!現在你就能害死弟弟,長大還不得殺別人了?今天不打斷你的賊骨頭!我就不是你爹!”
小靈寶,被抽狠狠地啪啪抽打,皮膚火燒似,殺豬一樣,疼得撕心裂肺,吱哇亂叫。可就是不求饒!不認錯!
大喊:“啊!啊!沒推!打死我也沒推,她們撒謊,撒謊!”
“畜生!”宋成業,越打越氣,下手越恨,劈頭蓋臉地打:
“畜生!你想讓我斷子絕孫?賤貨!你怎麽不淹死!······”一百句惡毒的話噴射而出。
小靈寶稚嫩驚恐的叫聲,就像挨刀的小羊,雙眼噴出恨意!透過淚光射向他,她不蹦了也不躲了,軟跪在地上任他打,就是恨恨地瞪著眼看著他:
你打吧,打死我吧!我不怕!
“孽畜!你認不認錯!”
宋成業大叫一聲就把她摔了出去好遠,又不解氣,指著他氣得渾身顫抖咆哮:
“逆子!難怪算命的說你這畜生命硬!你就是個討債鬼!掃把星!我就成全你!”走過去,不由分說,對著她狠狠一踹。
小小可憐人就像紙片一樣輕,被踹出去老遠,撞到桌子腿。
小小可憐人,啊的一聲淒厲尖叫,痛得蜷縮一下,完全一動不動……
女人們驚呼,捂嘴,這···這·····太狠毒了!
門簾劈裏啪啦響,被兩個婆子拖進來一個瘦弱的年輕女人,被毫不客氣,重重摔在地上。
不是雪娘還能是誰?
衣裙已分辨不出顏色,一股子惡心的臭味彌漫。
天哪!這還是那個冰清玉潔的雪娘?
“老天爺,雪娘,你怎麽病瘦得隻剩一把殼?”一個女人一聲驚呼,難以相信。
又病又瘦,又髒,要是別人早就人鬼不像,但雪娘卻還能有一種別樣的楚楚動人,原來她多羨慕她一身的雪白的皮子啊。
她的男人看她的眼裏隻有憤恨和厭惡。
這賤貨不人不鬼的出現!不就是為了讓全青州知道,自己被虐待,讓所有人都非議他?賤人!
母女倆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