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此去應天退婚

“小道長從山上去往應天想來是去行醫賺錢的吧?我看你確實醫術過人,不如留在我身邊如何?我每月給你……”

朱標的話說到一半被他伸手打斷了。

“不勞費心,貧道下山並不是要行醫賺錢!”

“那道長去應天做什麽?”

“退婚!”

朱標與太子妃常氏一愣,仿佛在說你有點本事也不至於這樣猖狂吧!

你一個山上的小道士能有一門京師的婚事,然後順勢下山到應天發展多好啊!

居然還想著退婚!倆人表示不能理解。

“你一個山裏人能有一份應天的婚事已是實屬不易,怎麽會退掉呢?”

“小道真是要去退婚的,不瞞朱兄我要退的這家人還是豪門勳貴!”

“啊?”朱標與太子妃常氏相視一眼,“豪門?”

一聽此話,朱標當即來了興趣!

你一個小道士居然退與豪門家的親事?這怕不是腦袋壞掉了!

“應天城裏的豪門勳貴我也知道不少,不知是哪家啊?”

張牧之道,“胡惟庸!”

朱標一愣,“胡惟庸可是當今的右丞相啊,你跟他家的女兒有婚約?”

朱標哈哈一笑,“小道長真會開玩笑,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潑天富貴!”

“這富貴給你你要不要?”

“額……”朱標一愣,“在下有妻室了!”

“富貴與我如浮雲!”張牧之灑脫不羈道。

朱標與太子妃常氏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可礙於先前醫治的恩情隻好道,“小道長確實灑脫,不過在下實在是難以理解!”

張牧之笑笑不說話,他哪裏是灑脫,他這是惜命!

胡惟庸那可是僅憑一己之力被誅滅九族。

還將丞相這個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的金飯碗幹下架的猛人。

當他的女婿,真當自己是砍了頭還能接上的孫猴子啊!

這哪是潑天的富貴啊,這是祖上倒了八輩子血黴啊!

“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的?”

張牧之掐起指訣道,“小道掐指一算就知道這胡相命中帶煞專克親人,小道還想多活幾年呢?”

朱標忍住沒笑,心想人家官居右丞相家大業大,也沒聽說親人死傷,看來這小道士還是學藝不精啊!

“朱兄這是不信?敢不敢跟小道賭一把!胡惟庸此人五年內必定能成為百官之首,可那時也是他死期將至之時!”

原本嬉笑的朱標身子仿佛觸電了一般,整個人一抖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他身為太子嚐嚐在朱元璋身邊聽朱元璋講朝中之事,朱元璋也準備讓他開始參與政事。

他很清楚朱元璋確實有意要讓擔任右丞相的胡惟庸升至左丞相!

可這件事情也就他們父子之間知道,並沒有公開公布,更不可能有人走漏了風聲。

此刻朱標頓覺羞愧,自己剛才還覺得這小道卜卦的本事沒學到家!

誰知道打臉來的如此之快,這小醜竟是他自己。

不過對於張牧之後麵的話,朱標還是持懷疑態度!

為什麽胡惟庸官至左丞相之時就離死不遠了?

他想不明白,可他覺得這小道長絕對不是一般人,一定要好好結交一番才是!

“我與小道長頗為投緣,小道長來應天沒有居住的地方吧?”

張牧之點點頭,他確實在應天沒有個窩。

“我在城南的石頭巷石頭胡同倒是有一處閑置的小院,若是小道長不嫌棄可以……”

“這可真是太好了!朱兄一番好意,我自然心領,怎麽能嫌棄呢?”

朱標一愣,他原以為張牧之會謙讓一番,沒想到答應的如此痛快!

張牧之看穿了朱標的心思,哈哈一笑。

“小道直爽不喜歡讀書人那一套彎彎繞繞的東西,忒麻煩!”

朱標剛想說什麽的時候,馬車已經緩緩駛進了應天府。

“多謝朱兄搭車、借宿的恩情,咱們後會有期!”

張牧之背上行李和百寶袋跳下了車,很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殿下,這小道士如此愛占便宜,為何胡家的這份兒便宜他反倒避之不及的上門退婚呢?”

一旁沒有說話的太子妃常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難道是借著退婚去狠狠地讓胡大人放一放血?”

“妾身不認同,一頓飽跟頓頓飽,傻子都分得清,他會分不清?”

太子妃常氏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朱標。

朱標額頭微微上揚道,“難不成胡惟庸真的有什麽問題?”

他思來想去決定好好調查調查胡惟庸。

另一頭,張牧之站在應天的大街上感歎著應天的繁華。

在這個官員如過江之鯽的應天好在胡惟庸夠出名,很快他就打聽到了胡惟庸的住處。

“老頭兒果然沒騙我,當真是豪門勳貴!”

胡府闊氣十足,單單門前預留停車的位置恐怕都能蓋出個三室一廳來。

朱紅的大門上方碩大的匾額上兩個燙金的大字熠熠生輝。

順著匾額往下看去,門前站著兩個護院,兩側陳列著漢白玉雕琢的抱鼓石。

三門五架漆金獸環,果真是富貴逼人。

張牧之剛說明來意,就被門口的護院攔住了。

“鄉巴佬趕緊滾!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自稱老爺和小姐朋友的騙子我們到見過!可像你這樣自稱大小姐未婚夫的還是頭一個!”

“你要是大小姐的未婚夫,那我還是天王老子呢?”

護院打量著穿著樸素渾身上下每一件值錢東西的張牧之道,“你再賴在這裏不走,我可要打斷你的狗腿!”

正廳裏一個身著官府官帽的中年男子,他眯起眼睛看向幾人道,“外麵怎麽回事,在吵什麽?”

“老爺,外麵有人想銀子想瘋了,非說是小姐的未婚夫!”

胡惟庸脫下官帽放在一側,不悅道,“還不趕緊打走,打擾本相喝茶的興致!”

護院忙弓腰退了出去。

一個護院仔細打量著他道,“小姐何時有你這樣穿戴如此窮酸,身無分文的未婚夫,我們怎麽不知?”

“我真是……”

“小姐可是要與李善長李大人的侄兒結親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進我們相府門下?”

不等他把話說完,府裏的管家來到門口嗬斥道,“來人,將這騙子立刻給趕走!”

“哪裏來的鄉巴佬,知道這是哪裏嘛?”一名護院邊說邊得意的指了指門上的牌匾道,“這是右丞相府,趕緊滾!”

“是丞相府!”剛要邁入院子的管家突然回頭瞪了那護院一眼!

“老爺不是還沒升左丞相嘛!”

“怎麽右丞相不是丞相?”

那魁梧的護院頓時抖如篩糠,忙扇自己耳光!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管家進府後,倆人就要將剛才的氣撒到張牧之頭上。

倆人擼起袖子抄起木棍朝張牧之走來。

他聽完管家與兩護院的言語羞辱之後本就氣憤不已,見倆人竟然要對自己動手,那更是忍無可忍!

兩個護院提棍朝他打去,他不慌不忙一個肘擊,打退左側的護院。

“我打死你!”

“啪——”

他一個右鞭腿直接將喊得最凶的那人踢出去了七尺遠。

爬起來的那位朝自己打來,他當即飛身躍起。

“啪——”

張牧之一個左正蹬,直接將那人踹飛到了樹上。

“兄弟,一起上!弄死他!”

“啊!”倆人大喊著揮棒朝他打去。

張牧之一個左刺拳衝開一個豁口,然後雙掌快速揮動。

數道殘影與破空之聲傳出,一個五連鞭直接將倆人全部打倒在地。

張牧之雙手下壓,閉目吐出一口濁氣,然後伸出中指朝躺在地上哀嚎的倆人勾了勾手!

“還有誰要打?你過來呀,我要打十個!”

見張牧之如此勇猛,倆人急忙落荒而逃。

邊逃還邊喊著,“有本事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們進去叫人!”

張牧之可不傻,他立刻一走了之,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更何況這是在人家門口把人家打了,現在不走難道等胡惟庸召集官兵來抓自己嘛!

見到倆人的狼狽模樣,胡惟庸氣的直跺腳!

“廢物,一群廢物!連一個少年都打不過,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嘛?”

他咆哮道,“當時有沒有外人看見?”

“沒……沒有!”

“得虧沒有外人看見,要不然相府的臉麵可就讓你們丟盡了!”

管家瞪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倆人道,“你們倆收拾收拾回家種地去吧!”

“別啊!怎麽說小的也是您母親的舅家他二哥家小叔子的弟弟的兒子,是您的表弟!咱們都是親戚啊!”

“表的!”管家此刻一臉黑線,嘴裏緩緩吐出一個字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