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卡裏有一百萬
徐溫俞小跑著去給狗狗掛號，南箏穿著高跟鞋，跑起來免不得吵到別人，隻好放慢了腳步。
等南箏趕到診室，狗狗已經不在徐溫俞懷裏了。倒是徐溫俞自己耳朵紅紅的，和診室裏的小護士正談笑風生。
南箏走過去冷冷的打斷了他們：“怎麽樣了？”
小護士被南箏的臭臉和語氣嚇了一跳，猜測了一下狀況就識趣的走了。
“需要做手術。”徐溫俞也被南箏嚇到了，小聲的回應著。
“看來也不是很嚴重，並不值得你半夜三更來找我。”
南箏平日裏對一個人不會超過兩種情緒，此刻壓抑在心口的，她說不清楚是什麽情緒，輕而易舉的讓她這麽煩躁。
“不是……”徐溫俞想解釋，停頓了一會兒，突然主動去盯著南箏的眼睛：“是，隻是需要做手術，是我沒有錢，差點害死嘻嘻，我想等湊夠錢，可是它嘻嘻等不了。”
南箏去回應徐溫俞的眼神，沒想到他已經紅了眼圈。南箏甚至從他濕漉漉的眼睛裏看到了屈辱的情緒。
南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
“抱歉……”
她甚至衝動的想去拍拍他的背，然後她就真的這樣做了。
這下，徐溫俞除了眼睛，整張臉和耳後都瞬間紅了。
南箏眼看不對勁，唰的收回了手。
隻有兩個人的診室，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手術時間太過漫長，這個氣氛也持續了很久，直到南箏有些困了，昏昏欲睡，徐溫俞緊張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南總，我送你回去吧。”
徐溫俞說完就後悔了，他沒有駕照不會開車，也沒有錢打車。
南箏沒有回應，準備趴在桌子上對付一下，回酒店也打擾許韻。
徐溫俞見狀迅速把胳膊伸了過去，南箏的頭穩穩的枕在他胳膊上麵。南箏僵了一下，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困意洶湧而至，不多時就進入了夢鄉。
徐溫俞盯著南箏的發頂，感受她柔軟的頭發在自己的胳膊上鋪開，胳膊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南箏睡夢中轉了個頭，她恬靜的睡顏猝不及防的撞進徐溫俞的眼睛裏。
徐溫俞慌忙低頭，即使他知道南箏睡著，也無法平靜的直視她的臉。
他裝作去看手機，孫天浩的十幾條微信往外彈。
他單手回：在寵物醫院。
孫哥：湊夠錢了？
徐溫俞：嗯。
徐溫俞看了南箏一眼，故意不提和南箏在一起的事，像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心照不宣。
沒過一會兒，醫生過完手術出來了。
對方還沒開口，徐溫俞就比了一個“噓”的動作，不忘小聲給醫生道謝。
“手術很成功，小狗還要住院觀察幾天。”
“好，謝謝。”
醫生交待完就走了，徐溫俞也徹底放下心。
這才有了些睡意，但他不敢睡。
胳膊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也不敢動。
他就這樣僵持了幾個小時，除了那隻胳膊，身體挪動的幅度也不敢太大，直到身體的其他部位都麻了。
天剛擦亮，就有護士來換班。
徐溫俞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掩蓋些什麽聲音，南箏就這樣醒了。
換班的護士看見他們見怪不怪，隻當是在等自家寵物下手術台。
隻是在看見徐溫俞皺著眉頭抬不起來的那隻胳膊時，好心提醒了一句：“再耽誤一會兒，就該截肢了。讓你女朋友好好給你揉揉吧。”
南箏迷迷糊糊看向徐溫俞，徐溫俞不敢回應她的眼神。南箏順著護士的話去看她一直枕著的胳膊，已經充血發紫了。
“抱歉。”
南箏是實實在在的愧疚，尤其是徐溫俞依舊皺著眉頭，似乎隱忍著莫大的痛苦。
“南總好愛道歉，我是自願的。”
這麽一會兒，外麵已經大亮了。
南箏略過上一個話題，還沒適應的眯著眼看了眼手機。
不到七點。
“小狗的手術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嗯，我回酒店了。”
南箏理了理頭發，讓自己的狀態看上去，至少不像是夜不歸宿。
徐溫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箏身上，這會兒南箏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她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小腿，撐著桌子才穩穩的站起來。這個過程她偷偷看了眼徐溫俞，熬了一夜的眼睛疲憊不堪，卻還是盛滿了期待和無措。
南箏這才想起來，徐溫俞最初找她是為了借錢。
她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
“卡裏有100萬。”
徐溫俞蹭了一下站了起來，雙手都不知道該不該碰那張卡。
“南總，不需要這麽多。”
“對自己好點，改善一下生活，不必急著還我。”
說完南箏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已經盡量在措辭了，還是怕看見徐溫俞緊張又無措的神情。
回到酒店，許韻還在睡著，看來確實喝的有點多。
南箏又簡單洗漱了一下，打算再睡一會兒，以最好的狀態去麵對合作。
……
南箏走後，徐溫俞拿著那張卡，還在愣在那裏。
他看不清南箏是什麽意思，打算付了醫院的費用就把卡還給南箏。
剛刷完卡，孫天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宿醉的孫天浩聲音沙啞的厲害。
“你在哪兒？怎麽一夜沒回？”
“嘻嘻做了手術，還要醫院觀察幾天，我陪了它一夜。”徐溫俞的聲音也沒好到哪兒去，連氣息都有些有氣無力。
“九點要去見導演的，你這樣的狀態能行嗎？”
“不是被拒了嗎，還有哪個導演可以見。”
孫天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早上收到了一個快遞，也不是快遞員送的，但那個人說讓我九點準時帶你去見齊鳴導演，你不知道這事？”
這下輪到徐溫俞不說話了，聽到這些他的腦海裏都是南箏的樣子。他很確信，這都是南箏做的。
南箏沒有當麵告訴他，也是在維護他那渺小又脆弱的自尊罷了。
徐溫俞的心口堵的厲害，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氣也沒有緩解。
“溫俞，這是南總打算抬舉你了吧。”
孫天浩調笑著，他不知道徐溫俞已經快把手裏的卡捏斷了。
“嗯，我會好好感謝南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