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書山學海,大儒賭約

江寒也聽明白禇雲棲這番話的意思了。

因為衛國公府如今的地位,他是不能再到國子監去的,皇帝不會放心一位儒道天才在國子監那種地方成長起來。

而除了國子監外,便剩下太學府。

若自己能進太學府,將來成為了大儒,或者便能改變衛國公府的困境。

江寒仍然默然,平靜的喝茶。

成為大儒,說的容易。

禇雲棲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可聽說過書山學海?”

江寒神色微動:“學生略有耳聞,卻不甚明白。”

禇雲棲道:“書山學海乃儒家的聖地,攀書山,渡學海,千舟爭渡,百舸爭流,於其中覓得不朽文心,築得儒道之基。書山學海,隻在太學府中。江寒小友,你可敢與老夫打個賭?”

江寒好奇道:“敢問先生,賭什麽?”

禇雲棲道:“你若肯進太學府,我力保你進書山學海,與天下學子爭渡。我們便賭你能不能在書山學海中取得一個好的名次。”

“倘若你能在書山學海中摘取第一名,我禇雲棲擔保你十年內入大儒!”

“倘若你做不到,需在太學府教書十年。”

江寒不禁沉默了。

擔保十年內入大儒?

這句話要是從其他夫子口中說出來,江寒肯定嗤之以鼻。

當大儒不要錢啊?十年培養一個大儒?

但禇雲棲這可不是那些嘴上無毛的夫子,他說的話可信度極高!

畢竟他本身就是一位大儒。

而且賭贏了,先不說禇雲棲到底能不能幫助自己成為大儒,就是那書山學海第一名的獎勵也能讓他受益無限。

而輸了,也不過是在太學府教書十年而已。

權衡利弊之後,江寒看著禇雲棲,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拱手道:“既然先生要與學生賭,那麽學生便賭了!隻希望等學生摘取書山學海第一名後,先生不要悔言。”

今天的事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他作詩罵也罵回去了,如今連大儒也上門來請,一味的拒絕就顯得自己小氣了。

何況禇雲棲給的真的太多了。

看著江寒一臉自信的回應,禇雲棲臉上也是露出微笑,此番前來,除了看重江寒的詩才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甚至那個原因占的比重還要更大。

“江寒小友果然爽快,老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夜已深了,老夫便不再打擾,先行離開。”

禇雲棲說著,起身告別。

“我送送先生。”

江寒將人送到院門口,禇雲棲道:“江寒小友留步,回去休息吧!”

目送禇雲棲離開,江寒也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贏來大儒的看重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在書山學海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績!

自己將來的路才能行得穩健。

自己庶子的身份,再加上公主駙馬的身份,將來的處境一定非常尷尬。

倘若不想方設法往上爬,一旦衛國公府出事,自己也會被連累。

做人,必須靠自己。

懷揣著各種想法,江寒返回了房間,借著精力旺盛,翻閱起書架上的四書五經。

而禇雲棲也來到了客廳,向衛國公告別:“衛國公,江寒小友已願重回太學府讀書。”

衛國公微微頷首,說道:“有勞禇大儒為犬子費心了。”

他雖然人在客廳當中,但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

……

而在禇雲棲離開不久,客廳中,江震聲和江鋒爺倆也相對而坐,麵色嚴肅。

江鋒道:“爹,這次甄道一出手對付江寒,若非禇大儒上門,這次必定得讓京都那些人撕下一大塊肉,這個人要不弄死算了?”

江鋒臉色嚴肅,認真,他雖是一介武夫,卻也並非沒腦子的。

知道這件事表麵上是甄道一暗害江寒,實則卻是文官與武將的博弈。

京都裏的文官沒一個善茬,平時和武將們你好我也好,一派和氣致祥的模樣。但若隻要逮到機會,就會往死裏弄。

今日朝堂上以左督禦史張華為首,攻訐衛國公教子無方便是如此。

倘若此事沒有反轉,衛國公的兵權還真的得被他們弄掉。

即便兵權還在,也一定會被限製。

衛國公微微點頭,說道:“此人暫且不必出手。當日之事你都查出來了?”

當日之事自然指的江寒夜宿教坊司之事。

雖然那件事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但卻不代表衛國公會放過做局之人。

江鋒道:“我都查出來了。當日陷害二弟的人,除了宋國公府的賀秀外,與禮部隻怕也有關係!當日給寧月公主通風報信者不是別人,正是禮部侍郎的兒子。這兔崽子和賀秀聯手,有意害我們全家。我們找機會,把這個仇給報回來!”

江震聲濃眉微皺,教坊司本來就是禮部的,原本他以為禮部隻是被牽涉進去的,沒想到竟是禮部做局。

江鋒道:“父親,我聽說禮部王侍郎今早攻訐父親,他一個小小的侍郎,竟然也敢做局害我們,若不將他打掉,別人隻怕還以為衛國公府是好欺的!”

衛國公神色平靜的望著窗外麵,眼光卻忽地變得銳利起來。

“你去做吧,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成功。”

“是!”江鋒眼神變得興奮起來。

……

一晃兩日時間過去了。

這兩日江寒未曾去太學府,都在家閱讀四書五經。

而外麵,江寒的名字也再次傳遍京都。

作詩譏諷夫子,學正攔道收徒……這些消息一時成為京都百姓的飯後餘談。

若非大儒夜訪的消息沒有傳出去,江寒的名氣還要變得更加恐怖。

而這一日,早食剛到,江寒就準備前往太學府讀書。

他的馬匹一出門,江寒返回太學府讀書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

一時間議論紛紛。

太學府中,由青石鋪設的寬道上,豎著數麵塗滿紅漆的矮牆。

這是太學府的公告欄,平時用來張貼告示通知,或者一些學子的傑出作品。

目的是激勵其他學子更加努力。

公告欄除重要通知外,往往一月一換。

此刻兩位學官捧著卷紙來到牆前,先往牆上塗沫了米糊,繼續將卷紙粘貼上去。

兩位學官張貼紙張的舉動很快就引來了周圍學堂中學子的注視。

“今天好像不是更換公告欄的時間,難道是什麽重要的通知?”

“我們去看看貼了什麽。”

“嘶!是一首詩詞!是哪位兄台的詩詞能上得了這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