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逐出太學府

來者正是甄道一。甄道一年齡不過四五十歲,但於太學府中擔任了十多年的學正,於算術上也有不小的建樹,他的出現頓時讓學堂中的學子們偃旗息鼓。

而後甄學正看了江寒一眼,冷聲道:“國公之子還真是好大的本事,一大早就堵在學堂門口喧嘩鬧事,還有沒有把太學府放在眼裏?”

江寒皺了皺眉,這姓甄的顯然是偏袒了柳如玉。

“甄學正言重了,學生不過和柳如玉爭辯兩句罷了。”

甄學正嚴肅道:“這裏是爭辯的地方嗎?好了,都回去上課!”

柳如玉悻悻然地回到學堂。

江寒也走進學堂,由於他未曾來過,直接便隨便挑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心裏卻嘀咕著。

上次那首詩把姓甄的諷刺個徹底,這次他來上課,還不是鉚足了勁給我穿小鞋?

甄學正走到上方的講台,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掃視下方學子,落在江寒身上時,微不可覺的哼了一聲。

“上課之前,我要說兩句話。這裏是太學府,修行儒道的聖地。而非某些勳爵子弟耍蠻賣橫的地方!學堂清淨,容不得一絲汙穢,若是有人仗著身份在這裏耍威風,休怪老夫把他逐出去!”

甄學正一番話聲色俱厲。

學子們明顯感覺得到他在針對江寒。

柳如玉心中暗喜,被甄學正厭惡,我看你還怎麽待下去!

江寒眉頭一挑,你直接把我身份證號碼報出來得了!

這個老東西,剛才的偏袒也就算了,怎麽還蹬鼻子上臉了?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個月上七天課,還不能熬過去嗎?

江寒歎了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

甄學正見他老老實實的上課,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多說,將書本敞開,開始上課:“今日我們講一講詩。詩者,訴心誌,頌千古……”

隨著甄學正開口,學堂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認真的聽課。

“詩分五境,出縣,繞府,聞州,鎮國和傳天下。”

“出縣之詩可揚名一縣,繞府之詩可貫府城……鎮國之詩,能鎮一國之氣運。”

“作詩時,需調運體中才氣,注入筆中,講究行雲流水,筆隨心至……切不可好高騖遠,空幻想。”

江寒聽得有些無聊,這些他從書上都讀到過,當即翻著手中一本《大乾史》,惡補原主空白的知識。

大乾又叫暴乾,暴乾國運三十七年,攏共五位皇帝,平均下來一位皇帝不過在位七年。

直到末代皇帝乾煬帝,濫用民力、窮奢極欲,天下民不聊生,才引來了大夏滅乾,隨後建國。

“這段曆史和隋朝有些相似,但細節上卻有許多不同,果然是平行世界……”江寒心中暗道,不過奇怪的是,國公府中卻沒有大夏的曆史書,似乎夏啟帝尚未讓史官編纂大夏開國曆史。

就在他沉浸在閱讀《大乾史》的時候,甄學正在講課過程中看了江寒一眼,發現他不僅沒有在聽,反而在翻別的書,不禁心中暗怒:好個豎子!竟敢如此不尊重老夫!若不將他逐出學堂,真叫一顆老鼠屎髒了一鍋好粥!

有學子發現了問題,朝江寒看去。

柳如玉心裏暗暗冷笑,大為幸災樂禍,這個紈絝終究隻是紈絝,惹得甄學正厭惡,相信很快就會被其逐出太學府了!

江寒讀完《大乾史》,閉上眼睛慢慢消化腦海裏的知識。

就在這時,甄學正朝眾人掃了一眼,沉聲道:“雖然京都最近有詩篇流行一時,但你們切切不可學習!這些詩在你們看來興許很好,在老夫眼裏,卻是狗屁不通!”

有一學子道:“不知夫子說的可是‘雲想衣裳花想容’?夫子可否言其好壞,好讓我們知道。”

當日江寒在紫極殿中作詩,“雲想衣裳花想容”便傳了開來,隻是無人知道其詩名,於是便以第一句稱之。

甄學正道:“你們斷斷不可學這種詩!此詩遣詞造句皆是充斥著拍馬溜須、阿諛奉承之腔調,簡直令老夫作嘔!”

有學子又問:“那‘大鵬一日同風起’呢?”

“哼,那一首更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讀書人最要緊的是秉持一腔正氣,書為國為民之詩!這種好高騖遠,拍馬溜須的詩竟然被人吟唱,簡直是我大夏詩壇之恥!”甄學正道。

江寒氣笑了。

這是在罵詩嗎?

這是在罵自己啊!

自己一忍再忍,這個老家夥直接騎臉輸出!

“哈哈!”

“甄學正說得對,讀書人最要緊的是秉持一腔正氣,可惜現在的某些人雖為儒生,卻早就失去了一腔正氣,不僅不分是非,更是不識好壞,眼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嚐思,為人師表,衣冠禽獸。”

江寒聲音響起,充滿了嘲諷。

這番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好個江寒,竟敢諷刺甄道一?

甄學正更是臉色鐵青,這豎子竟敢拐彎抹角罵他衣冠禽獸。

甄道一怒極,喝道:“豎子爾敢!汝等豎子,拍馬奉承,投機取巧,絲毫沒有儒家風骨,根本不配踏進太學府!老夫給你機會,你不知珍惜,還敢與老夫頂嘴!”

此話一出,課堂中靜肅一片,不少學子朝江寒拋去幸災樂禍的目光。

這江寒,真是活該!惹怒了甄學正,這次勢必要被甄學正逐出太學府。

江寒也站起來,道:“姓甄的,你三番兩次針對老子,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宋國公府串通一氣嗎?身為老師,卻第一個帶頭排斥學生,身為老師,卻無所不用其極詆毀學生的詩作,不公不平,不正不明,你這種人也配為師?”

甄道一怒極反笑,拍著桌子:“好,好,好!好個豎子,如今竟敢辱罵老師,今天我要將你逐出太學府!”

有學子叫道:

“江寒,滾出太學府!”

“你根本不配在此!滾出去!”

“滾!太學府不歡迎你!”

江寒環顧四周,冷笑道:“我本以為太學府正直清流,是讀書人的聖地。卻沒想到一個個隻知道互相傾軋,互相迫害,心中偏見大如山!隻因我是衛國公的庶子,便百般刁難!好個太學府,看來也不過是藏汙納垢之地!老子不待也罷!”

說罷,他用力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踢倒。

“豎子爾敢!”甄學正怒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