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和本爵爺鬥?髒死你
竇家宅院內,竇老太爺抬頭望天,無語凝噎,兩行渾濁的老淚直掛胸前。
完了,全完了!
竇家辛辛苦苦積累千年的名聲,毀於一旦啊!
人蛹世家……竇家的兒郎今後出門,還如何抬頭做人?
全天下的大家族,不管是世家門閥還是新興勳貴,都在玩了命的積攢名聲,梁寶玉搞出大字報這一手,堪稱點在了竇家的死穴上,不死也是大殘,幾十年翻不了身那種!
梁寶玉……梁寶玉!老夫00xx你八輩祖宗!
“文軒,文軒!告訴下麵的人,全都動起來,老夫要讓梁老八一家給竇家的名聲陪葬!”
長安縣衙內,縣太爺和一幹官吏一個個表情苦澀,猶如剛死了老子親娘一樣。
梁寶玉搶了縣太爺的位置,大刺刺坐在大堂之上,雙腳翹在縣太爺的案幾上,有節奏的不停抖動,手裏捧著從天香樓送來的粳米蓮子粥,吸吸溜溜喝的香甜。
如此做派不為別的,就為了體現一個跋扈!
囂張紈絝的嘴臉,拿捏的死死的!
竇家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跟梁寶玉鬥,一下子弄死了還好說,但凡陷入纏鬥之中,單憑梁寶玉那長安三害之首的名聲就能髒死竇家!
“縣令大人,怎麽還不派人前往竇家搜尋證據緝拿人犯呢?”
“呃,下官再斟酌斟酌。”
梁老八你得不得好死啊!你特喵不想活了,也犯不上拉著本官陪葬吧?
去竇家搜尋證據緝拿人犯?你特涼的不如現在就把本官拿下!
長安縣令昨晚就被竇家的人威脅過,膽敢收下梁老八的狀紙,就讓他去嶺南與蟲蛇為伴!至於說收買……他還不配!
“看來縣令大人是在為難啊!”
梁寶玉看著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的縣太爺,哈哈哈大笑起來,“三班衙役聽令!速速前往竇家宅院搜尋人蛹,莫要走脫了作惡的賊人!”
“得令!”
在縣太爺和一幫官吏驚恐的目光下,那些今早才換上衙役衣裳的精悍漢子們轟然應諾,拎著水火棍齊刷刷的朝縣衙大門外衝去!
“喲,我的伯爺呀,您這麽做,可不合規矩。”
站在梁寶玉旁邊一直默默品茶的魏太忠老臉笑的好像**盛開,“回頭陛下肯定要申飭您的。”
“本爵爺……不怕!”
“嘿,好漢子!”
……
長安縣衙的衙役們效率奇高,一邊向著竇家走,一邊和身邊的街坊鄰居介紹那竇家殉葬用的人蛹如何製作。
看熱鬧的百姓在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時,怒火也在不斷的積攢。
更有之前走失過孩子的人家,一想到自家的孩子被竇家拐走,然後活生生刷上生漆桐油,最後灌下融化的熱蠟,再也忍不住哭天喊地起來。
“那竇家號稱詩禮傳家,原來是惡鬼一樣的雜種,街坊們一起去啊,砸了竇家那鬼窩!”
“一同去,砸了鬼窩!”
“長安城裏竟然藏著這等禍害,砸了他!”
關中人向來不缺血性,聽了竇家那用人殉葬的惡事,看了那丟失孩童哭到斷氣的父母,所有人的怒火都被點燃了!
人潮中,許多身形矯健的精悍漢子相互傳遞著眼神,嘴裏應和著越來越響亮的叫罵聲,眼神中卻多了一絲遲疑。
出大營時,上官交代的和眼下的情形不一樣啊!
甚至有老成點的,開始思考要不要想辦法控製一下局麵,再鬧下去,整個長安城怕是都會失控啊!
竇家的大門被憤怒的人群撞開,群情激昂的聲討讓竇家的護院、仆人抱頭鼠竄。
今天早上剛剛入職的長安縣衙衙役熟門熟路的闖進後宅,水火棍耍的有模有樣,敢於阻攔的人全都被三兩下砸翻在地!
“找到了!人蛹找到了!”
三十郎停屍的房間被人踹開,那已經僵硬的可憐粉頭被人抬了出來。
竇老太爺驚恐的望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想要阻攔,卻發現往日裏無往不利的國公身份毫無用處。
人蛹被高高舉起,衙役們朝著門外走去,持續了千年的罪惡暴露在陽光之下,長安百姓化身清洗罪惡的驚濤駭浪!
竇家完了,連院牆房子都被憤怒的百姓推倒、砸毀。
竇家老太爺堂堂國公身份,最終死在了憤怒的浪潮之中,屍首都被踩踏的猶如爛泥,最高明的仵作也無法判斷準確的死因。
竇文軒因出門調動關係對付梁寶玉躲過一劫,卻被長安縣衙的衙役抓獲直接下了大獄,那裏有等候多時的刑房老手,保證竇文軒這位膏粱公子會乖乖交代一切。
暴亂持續到深夜才完全平息,戒嚴的長安城街道上站滿了兵卒,騎兵策馬高聲傳遞號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去很遠很遠。
農學內,實際上沒怎麽操勞的梁寶玉四仰八叉癱在**,紈絝們走了大半,隻剩下牛見虎和尉遲寶林、程家兄弟、房遺愛。
“老八,這事過後,你在長安城裏怕是呆不成了。”
尉遲寶林也是一臉疲憊,“事情怎麽會鬧那麽大?咱們提前準備的手段全都沒派上用場。”
梁寶玉虛弱一笑,別說咱們的手段沒用上,陛下的手段也沒用上啊!
心累,累到了極致。
即便早就從房遺愛的口中知道了人蛹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可當梁寶玉看到那個雙手上舉、雙腿彎曲,保持僵硬的跪拜姿勢的可憐粉頭時,他依然無法承受。
魏太忠說這是自上古就傳下來的秘法,能鎖住人蛹的三魂七魄,能讓被製作成人蛹的人永世不得超生,隻能在無窮無盡的歲月裏老老實實伺候被祭祀的家夥。
我梁寶玉是人民的子弟兵,是唯物主義戰士,可見到那可憐粉頭的一刹那,耳邊卻響起了無數怨魂的哀嚎!
竇家人,都該死!
“遺愛、處弼,扶我起來。”
一想到那粉頭僵硬的姿勢,梁寶玉躺不下去了。
“怎麽了?老八,你今日消耗太多心神,可得當心點,別再折騰的犯病了!”
兄弟們一邊規勸,一邊還是把執拗的梁寶玉攙扶到案幾前,“你究竟要作甚?”
“我要寫奏章,我要求陛下施恩,我要……挖開竇家的祖墳,讓那些被殘害的可憐人從詛咒中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