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僧袍變道袍

我問二叔:“你叫小瑩來幹嘛?”

二叔:“我調查了周娜娜的信息,年紀身材相貌,幾乎都和小瑩相近。昨天的行動失敗後,我認為讓一個死物做誘餌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如果可以的話,讓小瑩假扮成周娜娜效果會更好。”

我無語了,且不說小瑩願不願意,二叔昨天已經在周慧麵前露臉了,還被冠上了襲擊者的身份,隻怕是靠近周慧都難,還怎麽繼續行動?

二叔瞅了我一眼,似在看我的態度,有些討好地說道:“露臉都是小事兒,稍微打扮一下就行。人都來了,箭在弦上,總不能打退堂鼓。這一次,你可不能再說咱是趁人之危了,咱們這是在救人,不單單是要救周慧,還要救葬禮的人,救以後可能受到那鋼琴所毒害的人。這次工作,積德積福,是做好事兒。”

我點了點頭,這話我認可,那鋼琴曲的可怕我有切身體會,我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呐,小瑩她又不是陰陽客,拉她入夥不妥吧。”

“我昨天想了一夜,現在有個幾乎完美的計劃……”二叔叭叭講了一通。

二叔這個計劃很複雜,但聽起來可行性很高,而且能把小瑩和這整件事孤立開來。

最讓我滿意的是,這個“計劃”將戰線拉長,長達一個月之久,分“七次接觸”。在這段時間裏我們可以及時調整,操作好的話可以幫周慧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

“這麽說的話,這筆錢……可以賺。”我認可了二叔的計劃,問他,“準備怎麽收費?”

二叔道:“七次接觸,每次一百萬,外加一台鋼琴。這次賺錢先緊著我用,等我拿到鬼市息壤,以後賺的錢多給你分。”

我點頭說:“那就趕緊行動吧。”

我把二叔從警局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周慧演奏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我們隻剩下四個多小時的準備時間。

我和二叔先去了租車公司,租了一輛雷克昂,作為我們的行動用車。按照二叔的計劃,我們要在瀨州呆至少一個月時間。有輛車開著,能省去不少麻煩。我們直接付了一個月的租金,一萬六。

二叔沒有駕照,就由我來開車。我駕照才拿了不到半年,根本就沒怎麽開過車,這車價值又不菲,路上走得彳彳亍亍。

因為我答應了二叔的計劃,所以他興致很高,又恢複到和我沒大沒小的狀態,一路上一直在我耳朵邊吵吵,一會兒逮著我罵,一會兒逮著超車的罵,總之這老司機坐副駕駛是看啥都不順眼。

我懶得理他,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慢悠悠在路上跑。

先去接了小瑩,把二叔和小瑩拉到服裝市場,他倆下了車。二叔帶著小瑩去置辦行動所需的衣服,順帶給她洗腦。我一人開車去了萊州縣影劇院,去租道具。

依照二叔的交代,我本來是應該租兩套僧袍的。因為周慧信佛,二叔說他既然暴露了,就改個裝束,剃個光頭,再披一身僧袍,到時候見了周慧可以裝成大師,也方便點化她。

可惜的是,影劇院根本就沒有僧袍,反而是有兩身道袍。一身青衣小帽,給道童穿的。一身金袍飄巾,是給道尊穿的。青衣小帽看起來平平無奇。那金袍實在漂亮。胸畫八卦肩繡著雙鶴,有點像林正英僵屍片裏毛小方道長穿的道袍。

因為時間緊迫,這時候再講究怕是來不及了。二叔要偽裝,隻要別讓人看出他是昨晚搞襲擊的人就行,具體偽裝成道士還是和尚就無所謂了。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沒什麽分別。

劇組的工作人員對這兩身服裝不怎麽待見,說是相關電影早就不能過審了。也不提租借,直接開了三千八百塊錢的價,連同拍攝時和道袍一齊裝扮的假發假胡須桃木劍拂塵八卦鏡令牌……全都賣給了我。

我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全塞進車裏,又去電器城買了個小型擴音器,然後去服裝城和二叔匯合。

二叔和小瑩已經買好了衣服,倆人都在理發店理發我已經第一時間給二叔匯報了僧袍變道袍的事兒,可還是晚了些,二叔的腦袋已經剃了一半了,就索性讓店員給他剃了個光頭。

二叔本身是不修邊幅的,任何時候看起來都邋裏邋遢,但這光頭一剃,看起來反而利索許多。

小瑩染了發,一頭黑發被染成了金黃色。因為周娜娜的父親是美國人,她是中美混血的血統,頭發天生就是金黃色的。想把小瑩裝扮成周娜娜,染發是必須的。

除了染發,小瑩還換了身衣服,藍白水手T恤,淡藍色超短裙,潔白短腰襪,紅白運動鞋。一雙大白腿完完全全展現出來。這都是按照周娜娜生前的裝束打扮的,二叔是要將她打造成一個三百六十度無無死角的高仿版周娜娜。

她平常都穿校服,這是第一次穿的如此“暴露”,所以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低著腦袋手足無措。

二叔一番洗腦不太順利,最終隻是交代她聽話做事即可。韓小瑩見了我就膽戰心驚地上前質問,她竟以為我們要領她去做站街女郎,我連連保證才將她安撫住。

上了車,二叔看著車上的道袍和一堆法器,氣的吹胡子瞪眼:“老子這輩子最恨道士,沒想到今天竟得自己裝成道士。”

我問他:“你到底和道士有什麽深仇大恨?”

二叔撇撇嘴,開始指導我開車。

又是這一套,不想回答就轉移話題。

我在心裏構建了一個“二叔的十萬個為什麽”,現在已經羅列了不少問題。比如家譜上的秘密,比如他花兩千萬買的發簪,比如他和百世豪情老板娘的關係,比如他所忌憚的白雲老道……這些問題,我以後挨個求解。

想起白雲老道,我把昨晚找秦步擁時他叫我別待在青樹縣的話給二叔說了,二叔道:“我也收到了一些信息,秦步擁說的沒錯,最近你是不能回青樹縣了。”

我詫異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二叔朝後麵瞥了瞥眼珠子,說道:“晚上告訴你。”這是不想讓小瑩聽去了。

車子駛到周慧家別墅附近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半,距離鋼琴演奏隻剩下兩個小時。

把車停好,讓小瑩在車裏等著,我和二叔去打探消息。

到了別墅跟前,我們愕然發現,周慧家竟然是冷清一片,一點都沒有舉辦葬禮的氛圍。二叔不敢露頭,就叫我去問。

我一靠近別墅,就有保安靠近質問。我就問他:“周老師女兒的葬禮是在這舉行吧?”

那保安擰著眉頭將我上下打量,擺擺手說:“今天是下葬禮,都說好了不接受采訪的。”

我靈機一動,回道:“我不是記者,我是愛坤工作室的,代表王小坤來參加葬禮的。”

“王小坤?”保安愣住了,撓了撓頭說,“他不是親自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