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殺人鋼琴

我趕緊給二叔回了電話,可是電話卻無人接聽。二叔現在被警察抓了恐怕是不好打電話的。

我心中焦急,就迅速吃了飯,向陶翠蓮和韓小瑩告辭,回了店鋪。

剛回店鋪,電話響了,是二叔打來的。我趕緊接了電話,對方不是二叔,是個冰冷又沉穩的聲音:“是刑二雷的家屬麽?”

我說:“對,我是他侄子,您是哪位?”

他回答說:“我是瀨州市柳河派出所的,刑二雷醉酒鬧事被我們關押,請你在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來領人。”

我忙問他:“可以讓他接個電話麽?”

他回答說:“可以,但是他現在醉的很厲害。”

我說:“沒關係,我問他兩句就行。”

他說稍等,很快就把電話轉給了二叔,二叔在電話那頭嗚嗚囔囔,醉裏醉氣地說道:“老秦,秦步擁那有一瓶婆娑酒,他說那酒值二十萬呢,你去把那酒拿來,咱們把它給喝了,嘿嘿,記得叫上小瑩啊,喝酒可不能不帶著她。”

二叔這是在裝醉呢,我立刻就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是叫我去秦步擁那裏買一瓶婆娑酒,然後帶著韓小瑩去找他。

這婆娑酒可能是某種用得上的陰貨,可為什麽要帶著小瑩呢?

那邊警察接過了電話,說道:“我們對他的醉酒鬧事行為處以五百元罰款,領人的同時需要交納罰款的,記得帶足錢。”

我連聲應諾,掛了電話,我出門去找小瑩。陶翠蓮正好準備關門回家,我叫住二人,對陶翠蓮道:“陶姨,今晚得麻煩小瑩看店。”

陶翠蓮皺起了眉頭:“怎麽著,你這破店,大晚上還得看著?”

我苦笑道:“這都是規矩,大仙說的。”

陶翠蘭沉下臉埋怨,“規矩還挺多,”對韓小瑩道,“那你今晚就住他店裏?”

韓小瑩點點頭:“沒關係,店裏有沙發可以躺。”

陶翠蓮嗯了聲,又黑著臉警告我:“小子,我提醒你,可別對我家小瑩有什麽非分之想,要是敢欺負小瑩,我叫你下輩子做不成男人。”

我無語道:“行了,您別想太多了,我們刑家沒那樣的人。”

我用這個借口先把小瑩留下來,若是直接說要帶小瑩去瀨州,陶翠蓮絕不會答應。

陶翠蓮走後,我叫小瑩在店鋪裏等著,自己去超市買了酒。

每次去陰陽店都得喝酒,這可太折磨人了,關鍵是兩次醉倒之後我都夢到鬼老太,昨天晚上她還把我的小指頭給砍了下來。我心說,今晚不會還在夢裏遇到她吧。

回了店鋪,我叫了小瑩說話,我告訴她明天可能得出差去瀨州縣一趟,我問她願不願去。

她聽了我的話,竟然很興奮,說是從來都沒有出過青樹縣,非常想到外麵看看,卻又怕陶翠蓮不答應,猶猶豫豫十分為難。

我說咱們先斬後奏,先走了再說,到時候有二叔接應,讓二叔和陶翠蓮聯係,應該能說服她。

韓小瑩很高興。我問她要了身份證,定了兩張早上五點前往瀨州的火車票。

叫韓小瑩休息,我下了地下室,取了狐狸麵具和二十萬出來,一直等到十一點四十,小瑩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出了店門。

這次我沒給自己塗牛眼淚,就想試試右眼管不管用,在電話亭裏打了電話,報了暗號,等待霧起霧落,閉了左眼一瞧,陰陽店果然出現了。

我一路小跑到店前,秦步擁看到我,很驚訝,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我說:“我來買東西的。”

他用煙袋敲了敲貨櫃,語氣很嚴厲:“這陰陽店是你想來就來的?”

我心說,那我這可不就來了麽,難不成還有其他的說法?

秦步擁道:“沒點道行還是少來為妙,你一周的時間來了三次,這陰氣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單靠喝點烈酒抵禦,無異於揚湯止沸。一個月內別再來了,不然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性命難保。”

我吸了口涼氣,有這麽嚴重麽?我沒感覺身體有什麽不適呀。

秦步擁問我:“你又要買什麽東西?”

我說:“婆娑酒。”

秦步擁道:“沒有婆娑酒,隻有婆娑汁。”

我心說那就是婆娑汁了,二叔電話裏說酒隻是為了在警察麵前演戲,我把錢箱放在櫃台上說道:“就是婆娑汁。”

他打開錢箱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價錢。”說罷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玻璃瓶來,跟裝牛眼淚的瓶子一般大小,裏麵裝的是一種綠色的**,瓶身往外散發著灰氣。

我接過瓶子,裝進兜裏,我問他:“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

秦步擁沉默了片刻說道,“用來銷毀陰貨的。”他貌似不願跟我多說話,語氣有些不耐煩,“還需要別的麽?”

我說,“不需要了,”旋即我想起了什麽,我問他,“那個找我的道士……你知道他找我幹嘛麽?”

秦步擁坐下了,嘿嘿笑了聲,問我:“你知道他要找你?”

我說:“我都聽到了,他要找取回紫嬰的人。”

秦步擁道:“都是顧客,你聽來的是你自己的,沒聽來的,我不能告訴你。不過看在你們刑家是老主顧的麵子上,我提醒你一句,最近別在青樹縣呆著,出去避一避吧。”

說罷把煙管塞進了嘴裏,左手衝著電話亭一攤。這意思是送客了。

我衝他拱手道了聲:“多謝。”朝著電話亭走去。

我心中是思緒萬千,二叔說那道士可能對我不利,秦步擁又叫我出去避一避,到底那道士找我幹嘛呢?

回了店鋪,那種奇寒再次襲來,我強忍著寒意,一邊喝酒,一邊叫醒了韓小瑩。我告訴她:“待會兒不管誰叫門,不管誰拍門都不要開。隻管捂著耳朵睡覺就行,懂了麽?”

她很詫異,但見我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我下了地下室,開始迅速灌酒,耳邊傳來叫嚷我名字的聲音,各種各樣。我已經習慣了,例常的不理會。很快就醉倒了。

一直睡到早上四點半,小瑩下來把我叫醒了,提醒我說還得坐五點的火車去瀨縣呢。

我起了床,因為酒喝得太多,大腦一陣眩暈。

小瑩扶著我問:“刑生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怎麽喝這麽多酒。”

這是誤會了,我問她:“昨晚你聽到有人敲門麽?”

她回答說:“沒有啊,我一直等著的,但一直都沒人敲門,我就睡著了。”

我心中了然,估計隻有去過陰陽店的人,才會聽見敲門聲和叫嚷聲,其他人是聽不見的。

我們收拾了行李,出了門叫了出租車,坐上了前往瀨州的火車。從青樹縣到瀨州有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就睡覺了。

一覺醒來,車快到站了,小瑩很緊張地看著我說:“陶姨打來電話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說:“我幫你回個電話。”

電話打過去,陶翠蓮在對麵破口大罵:“狗日的東西,你就敢把小瑩帶到瀨州去?你經過我允許了麽?你信不信我把你們家店給燒了,叫你們這納福店變成納災店,叫你們世世代代生兒子都長十八個屁眼。”

臥槽,這臭婆娘也太狠毒了吧,我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但還是忍著氣跟她解釋:“沒辦法呀,二叔突然打電話來,說是有大買賣,叫我帶著小瑩立刻出發。晚一點趕不上,這錢就賺不到了。”

“大買賣?”陶翠蓮毫不留情諷刺道,“什麽買賣?不是坑蒙拐騙犯罪的事情吧?”

我說:“你想哪去了,我們做的是正當生意,我們是搞推銷的,搞策劃的。都是明麵上活。嗨,你也不想想,我家裏都是政府工作人員,我哥還是個警察,哪會允許我們作奸犯科啊。”

陶翠蓮語氣緩和下來,又問:“那你們給小瑩分紅麽?”

我忙回道:“分,當然分紅。你放心,這單生意談下來,小瑩至少進賬五萬塊。”

“五萬塊?”陶翠蓮很驚訝,旋即口氣大變,“行,衝著這麽多錢,我批準了,但是你得讓小瑩每天必須和我視頻通話一次,而且任何時候我打電話,都必須第一時間接通。不然我立馬報警,告你們拐騙未成年少女。”

我說:“行,沒問題,您就放一萬個心,等著小瑩給您賺錢回來吧。”

掛了電話,韓小瑩怔怔地看著我,很不好意思地說:“陶姨她說話難聽,你別介意。”

我聳了聳肩:“早就習慣了。”

她問我:“咱們到底是做的什麽生意呀?”

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心裏也沒底兒,真不知道二叔叫我把她帶來是啥意思。

到了瀨州,我先找了賓館,開了房間,叫小瑩在賓館等著。我自己打車去了柳河派出所。

派出所剛上班,我一進門就看到旁側裏的一個簡易牢房裏,二叔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向值班人員表明了來意,我簽了一堆字,又交了五百塊錢的罰款,二叔終於被人叫醒,帶了出來。旁邊的警察告誡他:“以後少喝點,下次再酒後鬧事,就把你拘留了。”

二叔連連點頭致歉,我們出了警局,我問他:“啥情況啊?”

二叔麵色沉重道:“情況危急,刻不容緩,咱們得立刻行動。周慧家的那個鋼琴是個黑貨,那鋼琴能殺人的,今天她要在女兒的葬禮上用那個鋼琴演奏,千萬得阻止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