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襲擊者

經過這一番的折騰,夜已經深了,唐飛讓林淩和劉超去休息,自己抱著搶守夜。密林中的夜晚,難耐的高溫已經退去,絲絲涼風從交錯的枝葉中吹過,發出微微的響動。聽著這種聲音,唐飛思緒萬千,他也不知道去尋找陳睿智口中的要塞是否是正確的決定,是否又陷入了另一個圈套之中。自己是否該忘掉那個“真正的任務”帶著劉超、林淩以及陳睿智一期逃出這裏。但是,如果逃走了,那麽被抓緊要塞的其他科考人員就沒有人去救援了,等到被深藍利用完之後,他們就必死無疑。而且,深藍正在從事的秘密研究也不知道會給國家和社會帶來多大的危害。

唐飛越想越覺得思緒混亂,他也開始疲憊起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突然,唐飛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抬頭一看發現是劉超,便笑了笑問道:“怎麽了,害怕的睡不著覺了?”

劉超早已看出了唐飛的想法和顧慮,笑了笑坐到唐飛身邊說:“從小到大,你見過我劉超害怕嗎?倒是唐隊長你好像有些害怕了。”唐飛路出一絲苦笑,劉超說的沒錯,他確實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會帶著劉超和林淩一起犧牲在這迷穀之中。

劉超見唐飛苦笑不語,踢了踢他說道:“你也不用再糾結了,事態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現在出去尋找救援也來不及了,況且那封信上不是說了嗎,我們的這次任務極為特殊,關係重大,我們是非去不可了。這種潛入敵人內部的事情我們從前也沒少幹過,所以不用這麽擔心。”

唐飛深知,這一次和以前的行動大為不同。劉超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讓唐飛不再糾結,也是給他自己一點安慰。兩人望著被茂密的枝葉遮擋的星空,聊了一會,劉超背著槍放哨,讓唐飛去休息了。

夜晚的時間過的很快,幾人都是在這種環境之下,雖然都非常疲憊,但還是整晚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清晨的密林,就開始出現一絲燥熱的跡象,幾個人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劉超跟著陳睿智繼續上路,尋找他在被抓時留下的記號。他們一邊趕路一邊吃著自帶的幹糧,半個小時後,在前麵帶路的陳睿智才停了下來,隻見他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他走到一顆樹旁,從樹皮的縫隙處取下一個東西,拿回在手中,對唐飛他們說道:“這是我借口小便,然後順手在樹上留下的。”

唐飛看了看陳睿智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枚銅錢,圓形的錢幣中間有一個方形的空洞,圍繞著方形空洞四邊刻著四個繁體字“順治通寶”。陳睿智看了看手中的銅錢繼續說道:“我有一個用銅錢串成的手鏈,當時我將它扯斷了將銅錢留在途中作為記號。銅錢上的‘寶’字所指的方向,就是當時我們被帶往要塞的方向。”說完,陳睿智就將銅錢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後帶著三人朝著記號指引的方向繼續前行。

接下來,他們依照標記的指示,又前行了大約四個小時,一共找到了六枚相同的銅錢。叢林裏的溫度已經接近最高點了,實在是酷熱難耐,身體虛弱的陳睿智累得幾乎快要昏倒,大家隻好躲到樹下休息。

陳睿智靠著一棵樹就癱軟在地上,唐飛給他灌了幾口水,他才稍微緩過來,嘴裏不斷念叨著:“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唐飛見喜歡之乎者也賣弄學識的陳睿智現在這般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他拍了拍陳睿智的肩膀:“別埋怨了,陳教授,就您這身板,也不知道當時你是怎麽從敵人的基地跑出來的。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會我們繼續往前走,天黑了就找不到你的記號了。”

一聽等會兒還要繼續往前走,陳睿智臉都綠了,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靠著樹大口地喘著粗氣。突然,坐在陳睿智身旁的唐飛麵容沉了下來,之間他猛地從地上跳起,將靠在樹上休息的陳睿智撲到在地上。陳睿智本來就心中不快,也不知道唐飛這次是發什麽神經將他撲到在地,立刻就火帽三丈想要開罵。可是,還沒等陳睿智開口,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已經想起,他剛才依靠的樹幹處就多了幾個彈孔,嚇得他發起抖來。就在剛才唐飛正坐下休息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前方有一樣東西非常刺眼。那東西一閃便消失了,受過專業訓練,而且身經百戰的唐飛,瞬間就想到那是槍械瞄準鏡所反射的陽光。於是他立刻做出反應,這才救了陳睿智一命。

唐飛拖著他躲到另一顆樹後,不遠處的林淩和劉超早已經將槍握在手中,藏身在大樹後麵。唐飛示意劉超開槍的人躲藏的大致方位,可是他們不清楚對方的人數以及準確的位置,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四人在樹後躲藏了將近五分鍾,可是襲擊他們的人既沒有在此開槍射擊,也沒有聽到任何逃跑的聲音。唐飛幾人都非常納悶,襲擊者在暗處,而唐飛他們在明處,若是襲擊者想要置他們於死地,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對方隻開了兩槍就不再有所行動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又在樹後躲了幾分鍾,唐飛輕輕蹲下身來,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扔了出來,見對方還是沒有動靜,於是就示意劉超悄悄摸過去看個究竟。劉超點了點頭,雙手端槍,壓低了身子,緩緩將手臂探出,然後迅速縮了回來,見對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才敢行動。他非常謹慎,腳下的聲音也非常輕微,按照唐飛的指示,他繞了到了襲擊者開槍的位置,搜查了周圍可以隱蔽的地方,竟然毫無發現,隻有地上留下的兩個子彈殼。很顯然,對方已經逃走了。劉超從地上撿起彈殼,回到其他三人身邊,搖搖頭告訴唐飛襲擊者已經不在了。

見劉超走了過來,幾人才從樹後出來,唐飛接過劉超手中的彈殼看了看,還是猜不透這名襲擊者的用意,他仔細想了想對陳睿智道:“襲擊者的目標可能是你啊,陳教授。看當時的情形,他是瞄準了你開槍的。而且,一擊沒有得手就立即撤退,絲毫沒有和我們糾纏的意思。”

“是深藍的人?”陳睿智一臉迷茫地看著唐飛問道。唐飛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如果對方是深藍的人,應該趁著剛才的機會,將他們幾人一舉消滅,然後拿走月珠,不可能隻對陳睿智一個人開槍。但是,深藍組織本來就行事詭秘,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謀劃一些什麽,所以也不能排除是他們的人。

劉超接著陳睿智的話說到:“不是深藍的人還會是誰?難道這黑竹溝裏除了我們和深藍,還有第三波人?”

唐飛擺了擺手說到:“我們既然選擇了與敵人對抗到底,那與敵人交火是再所難免的,但是幸運的事這次我們都沒有受傷,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提高警惕。”說完就示意幾人繼續趕路。

幾個人跟著陳睿智 ,追尋著他所留下的記號,一直走到天黑才停下來休息。此刻他們已經非常接近深藍的巢穴了,所以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再度遭人襲擊。

傍晚的密林裏顯得異常昏暗,周圍的溫度依然沒有下降的感覺,幾個人靠著大樹坐在地上歇息,聽著林中不時傳來的各種動物的叫聲。忽然,劉超聽到身後有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地向他靠近。他以為又是敵人要來偷襲,立刻抓起自己的步槍轉身查看。借著月光劉超看到,那正在悄悄朝他靠近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四條腿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