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惡魔的右眼

那魚眼閃爍著紫光,仿佛惡魔的召喚一般,看久了之後竟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受控製了。情緒開始煩躁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這顆舌骨魚眼在搞鬼!

傳說,有種上古怪物它的左眼能夠治愈疾病和創傷使人心情愉悅,而右眼則會召喚出人類靈魂深處的惡魔,顯現出人的劣根,使人變地貪婪、憤怒,仇殺親人、朋友,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最後徹底地淪為惡魔的化身。

唐飛以前聽過這個傳說,但是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碰到這麽詭異的事情!他站起身來,用力地閉上眼睛,搖了搖渾渾噩噩的腦袋,大步走到魚眼前,撿起魚眼,用力向地上砸去,但是因為這開滿杜鵑花的土地而不是水泥地,這一砸,那魚眼一點事都沒有。骨碌碌地滾了老遠停在了杜鵑花花叢之中。

唐飛從腰間掏出軍刺,又走了過去蹲下身來揚起軍刺,紮進了魚眼之中。魚眼的質地還是不如玻璃球那麽硬,唐飛這一刀在上麵紮出一個大洞。他拔出軍刺,隻見魚眼別他拔刀的動作帶地翻滾了一下,從洞裏流出一股黑紫色的**。

那紫黑色的水不停地向外流著,染黑了一大片土地,甚至連杜鵑花的根也染上了紫黑色。唐飛暗罵一句,一腳把它踏碎,然後回到照看劉超的林淩身邊。

這時,原先愣愣地站在旁邊的其他隊員都感覺自己如醍醐灌頂,大夢初醒一般,痛苦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有的走過來看劉超,有的過去把還躺在地上的順子扶起來。

唐飛表情疑惑地看了看林淩,林淩知道他是想問她怎麽沒受到那魚眼的影響,還沒等他問出口便答道:“我也覺得奇怪,我為什麽沒事。”唐飛心想,這就奇怪了,林淩她同樣也看了那魚眼,而且她是第一個發現魚眼的人,她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還能這麽客觀地分析當時的情況。難道是她吃了什麽東西剛好克製了那舌骨魚眼的“催眠”?可是這些日子他們都一直呆在一起,吃的都是壓縮食品。

想來想去唐飛隻找出一個林淩與其他受到“催眠”的隊員的不同,那就是林淩是女的。

其實,女性和男性不光生理構造上有許多的不同,還有很多的獨特的差異。比如有人說的女人的第六感等等,人體本來就是神秘莫測的,直到現在,人類對自身的了解也所知甚少,人類還在不斷地了解自己。

到底是什麽原因唐飛也找不出正確的答案,姑且隻能這麽解釋了。當然,沒事就是好事,要是當時不是林淩沒有受到影響,那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

唐飛拿出水壺,給劉超灌了一點水,把他的試衣服脫下來,從劉超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當然,在此過程中林淩已經走到遠處轉過身去回避了。他把劉超的濕衣服攤開撲在杜鵑花上,因為這裏的杜鵑花是在是太密了,幾乎沒有人下腳的地方了,大家也幾乎都是踩在花上的。

處理完劉超後,唐飛又去看順子,順子的臉已經紅腫起來了,鼻子也被打青了,可見當時劉超用了多大的力氣。其他的隊員已經幫順子換好了衣服。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照射在杜鵑池的湖麵上,波光粼粼。湖岸上紅的、紫的杜鵑花也映襯著夕陽餘暉。但是忙碌的眾人都沒有心情來欣賞這少有的美景。

唐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六點半了,招呼眾人開始支起帳篷。

大家支好帳篷後都坐了下來,各自掏出東西填肚子。在這裏沒有樹枝柴火升篝火。所以就隻能吃些自帶的熟食了。

唐飛坐在躺在地上的劉超身旁,看了看劉超,又不禁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拿著槍指著自己是有多可怕,隻有唐飛知道,可是他並不是在怪劉超。因為那時的劉超並非他所認識的劉超。

“想什麽呢?”林淩走到他旁邊,順手扔給唐飛一盒罐頭,做到他旁邊。

唐飛打開罐頭,對林淩笑了笑說:“沒什麽,想想以後的行程計劃。”

林淩也沒有多問,大家都默默地吃著自己手中的東西。旁邊的劉超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睛,捂著自己的腦袋坐起來,看了看周圍,迷迷糊糊地問到:“我這是怎麽了,我的腦袋怎麽這麽痛?”

“你……”一邊的小劉剛要說話,卻被唐飛攔住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沒說下去了。

唐飛接著道:“你和順子兩個人被那舌骨魚給拍的渾渾噩噩,上岸後就暈過去了。”

“怪不得腦袋這麽疼呢。老唐你鼻子怎麽了?我剛做了個夢,夢見我跟你決鬥,打地你滿地找牙,沒想到你鼻子真的青了,難道是我夢遊打的?”劉超揪了揪自己的頭發說。

唐飛被他問的直翻白眼,恨不得馬上把這一拳給還回去。其他人也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沒事,自己不小心拿槍被槍托打的。”唐飛說到。劉超既然不記得了,他當然也不會說出來,讓兄弟內疚。

眾人填報了肚子,便各自鑽進帳篷之中休息去了,唐飛也睡下了,他正要拉上自己睡袋的拉鏈,這時,他發現自己右手的食指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掛破了一條小口子,上麵還有一些紫色的殘留物,他想這肯定是那舌骨魚眼裏的**,可能是當時拔軍刺的時候濺到手上了,他把傷口放進口中吸出紫水,然後吐了口口水就拉上拉鏈睡下了。

“呼……”一陣風吹進了帳篷,唐飛醒了過來,拉開睡袋坐了起來。他從被風掀起的帳篷門簾的縫裏看見外麵天已經大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七點多了。他站起身來,準備叫大家起床。

可是,他發現帳篷裏這時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其他的人和他們的睡袋、背包都不在了,地上隻躺著他的睡袋、背包和步槍。

“怎麽都起來這麽早,都不叫醒我?”唐飛摸摸腦袋,帶上帽子走了出去。

“劉超,我說你們怎麽不叫我啊?”唐飛說完話抬起頭才發現,四周空****地根本沒有人答應他。唐飛心中升起一絲異樣。“怎麽會這樣呢?”

唐飛快步來到另一個帳篷前,掀起門布,裏麵也是一樣,空無一人。睡袋、背包和槍都不在了。唐飛心裏猛地一涼,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幾個大活人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劉超!林淩!順子!······”唐飛大聲地喊著,但是,回答他的隻有呼呼的風聲,和偶爾飛落在杜鵑花花上的蜜蜂的嗡嗡聲。

唐飛慌亂地跑回自己的帳篷中把自己的睡袋三把兩把疊好,塞進背包之中,跨上步槍衝出了帳篷。

“劉超!”

“林淩!”

“你們在哪?”唐飛不知所措地大喊著。

突然,他聽見在兩個帳篷後麵傳來一陣“嘶嘶”的**聲,唐飛馬上警覺起來,拿下跨在肩上的步槍,上好膛端在手裏。

唐飛慢慢移動著腳步,從兩個帳篷中間向異動的來源處靠過去。

“嘶!”唐飛感覺自己的腳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是一條食指粗細的紫色藤蔓,它正用力地向前拉著唐飛,想要把唐飛拉出帳篷的夾縫處。

食人花!唐飛腦袋裏立馬冒出了這個詞。他掏出軍刺,割斷了腳上黑紫色的藤蔓,猛地一腳踢踏了一個帳篷。隻見帳篷塌下來,後麵露出一片長有一人多高的紫黑色的植物,隻見那植物開著紫紅色的碗口大的花,跟其他的杜鵑花沒有什麽差別,隻不過是大了點。葉子、根莖都是紫黑色的,全身上下還生出了不少指頭粗細的藤蔓。那碗口大的“杜鵑花”還時不時地一張一合地動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唐飛他們昨天搭帳篷的時候明明沒有這種東西。要是有這種東西他們也不會靠著它們打帳篷睡覺了。難道它們一夜之間這裏長了出來?

唐飛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睛不自覺地瞄向了地上,隻見那土地也呈現一種紫黑色。這裏就是他昨天毀掉那顆舌骨魚眼的地方!他記得當時從魚眼之中流出了不少黑紫色的**,把土地都染黑了,而且還滲透到了不少杜鵑花的根莖裏麵。難道就是因為那黑水,這些杜鵑花產生了變異?

唐飛想地自己毛骨悚然,那舌骨魚難道真的是惡魔?它的眼睛真有如此邪惡,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越了唐飛的想象!

剩餘的人難道都被這些食人花……唐飛都不敢往下想了。他屏住呼吸,慢慢地繞過帳篷,從另一邊的開闊地帶仔細觀察著這些“食人杜鵑”。

突然,最靠前的一棵怪花的花瓣開始不停地在往下滴著血!血滴到黑紫色的葉子上,那葉子竟然也微微地卷縮,張開細細的“毛孔”把血吸收了進去,之後那葉子的顏色好像變得更深了。

唐飛看的雙眼都紅了,這血是哪來的?唐飛不用想,心裏也明白。

“啊!”唐飛有些歇嘶裏底地叫著,舉起步槍瞄著那碗口大鮮豔而詭異的花一通掃射。那大花被步槍的子彈打的粉碎,一點點地掉落下來。那棵“食人杜鵑”渾身一陣顫抖,全身上下觸手一般的藤蔓一起向箭一樣朝唐飛射了過來。

唐飛一個側滾,擺脫那些觸手的攻擊範圍,順勢端起槍打斷了不少“觸手”,但是,沒想到那些“觸手”能夠感覺到他的位置,一擊沒得手,它們竟然拐著彎又張牙舞爪地向唐飛伸了過來!眼看“觸手”就要纏上唐飛的身體了,唐飛拿下腰間的工兵鏟,奮力一揮,剁掉了不少已經接觸到他身體的“觸手”但是,雖然斷了,它們還是不停地向唐飛伸來,而且後麵的觸手越來越多!

唐飛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工兵鏟,切斷那些靠近他的藤蔓。但是他發現“觸手”前赴後繼,越來越多。不光被他打掉花的那棵,旁邊的大片大片的“食人杜鵑”都伸出了觸手。一時間漫天的藤蔓向唐飛伸過來,仿佛齊心協力想要把唐飛包圍,唐飛不得不一邊揮舞工兵鏟一邊後退。

他退到了觸手夠不著的地方,冷冷地看著漫天揮舞的藤蔓,似乎這些惡魔的觸手之上還帶著絲絲血跡。難道其他人真的在熟睡之中遇害了?這些鬼東西看似好對付,可是,要是在晚上都睡著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拖過去,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唐飛喘著粗氣,把背包放在了地上,從裏麵掏出汽油桶。擰開蓋子,把一桶全潑向了那些紫黑色的“食人杜鵑”,隻見那些藤蔓背汽油淋到如遭電擊一般,不停地顫抖著縮回了主莖上。那紫黑色的葉子張開“毛細孔”把淋到上麵的汽油吸收了進去,也是顫抖不已,馬上開始萎縮,最後變枯黃了。

唐飛倒完了最後一點汽油連汽油桶一起扔進了那群怪物之中,拿出火機點燃腳下被汽油浸濕的土地。“轟!”藍色的火苗竄起,沿著汽油的印記一直竄向了那一片“食人杜鵑”。

那些吃人的“惡魔”不停地顫抖掙紮著,發出“嘶嘶”的聲音,夾雜著被火燒的劈啪聲,說不出的詭異。

唐飛站在原地,手裏的打火機還燃著火苗,火苗灼燒著他的拇指,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他愣愣地站在那裏,望著前麵詭異的火光,雙眸裏充滿了憤恨、驚懼而後轉變成內疚、自責。

“這全是我的錯!要是我聽劉超的,繞道走,就不會碰到那可惡的舌骨惡魚;要是我不把那惡魔的眼睛撈上來也不會出現後來的事情!要是我不捅穿那惡魔之眼也不會招出這麽多變異的怪物來。”唐飛現在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該怎麽給組織一個交代,給這些戰友的親人一個交代,甚至不知道該怎麽給自己一個交代。

“為什麽不連我也吃了,來啊,吃了我啊,吃了我!”唐飛指著那些被火折磨的怪物歇嘶裏底地喊道。

唐飛整個人都垮了,腿一軟跪倒了地上,這個鐵一般的特種部隊的優秀戰士低下了頭顱,痛苦地哭出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滴到了地上的杜鵑花上。

他抬起那被火灼傷的右手,在腰間摸出自己的軍刺。雙手握住軍刺,刀尖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戰友們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連屍體都沒有留下,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唯有用死亡來安慰已先他一步走的戰友們,安撫自己那顆充滿內疚、自責的心。

握著軍刺的雙手舉過頭頂,向著自己的心髒刺下。刀尖沒入了衣服,隨後沒入皮肉。鮮血累累地流出,順著軍刺滴答在地上,把地上的杜鵑染的血紅。唐飛的神情開始恍惚,他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再往進刺了,好像有人掰住了他的手。他好像隱隱約約看見了自己昔日的戰友,看見了愛說愛鬧的劉超站在他的身邊,看見了清秀漂亮的林淩看見了順子、小劉、小王…… 唐飛嘴角帶著微笑,雙眼閉上,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