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溪澗幽冥魂斷腸
晚風吹動了竹林的每一片竹葉，吹亂了屋外母親烏黑的長發。屋內，燭光充盈了整個房間，餐桌上，隻見一個穿著一件錦緞絲綢的醉漢在喝酒吃肉。見紫蘭闖進來，大吃一驚。他見紫蘭是一個小毛孩，對他冷笑一聲說：“想取我性命？你，還不夠資格，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我是溪澗！當年我在江湖上名揚天下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呢！”
紫蘭笑了笑：“前輩，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舊人換新人是理所當然的，今日你必死在我的劍下。”說時遲，那時快，紫蘭看到溪澗拿起溪澗的大刀氣憤地向紫蘭砍來，紫蘭匆忙躲過，竟然不知道溪澗進攻竟會如此地奸詐，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想在一劍之內取走紫蘭人頭。
紫蘭頓了頓，心情開始有些激動有些緊張：“我要活下來，我不能死，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過是母親口中的一個好不起眼的墮落之輩，我十年來苦下功夫努力練習，怎能死在這種地方。我雖然現在不是什麽高手，但我將來一定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我如果死了，將來我的母親到了垂暮之年也必定死於他人之手。”
“絲竹清唱小曲，人生如畫芬芬芳芳，天猶寒，水猶寒，如夢，不過是一場煙雲。”屋外傳來了紫嫣的歌聲，彈奏著聶政刺韓王時的《廣陵散》，伴隨著這朦朧地夜景，就在十招之後，那個男人的身體躺在了紫蘭的腳下。鮮血染紅了紫蘭的衣襟。
“呃……呃……呃……”紫蘭看著溪澗驚恐的麵容，他那本來猙獰的麵孔竟然看著紫蘭有了幾聲哀訴：“你…….你……到底是誰？”。當溪澗的血從咽喉沿著紫蘭的劍鋒緩緩流下的時候，這時母親——紫嫣走到紫蘭的身後，溪澗的麵容得無變比地恐懼，他用著模糊地聲音問紫蘭：“她是你的什麽人？”紫蘭望著母親那凝重的眼神：“她是我的母親，她叫紫嫣。”
紫蘭看到這個殺手，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笑聲是何等地讓人無法理解。周圍布滿了鮮血的腥味，時間就在這一刻定住，紫蘭就這樣在刻漏地水滴的聲音中安靜下來。他看到那個男人最後的笑容綻放開來僵死在臉上。
這個人就像紫蘭的母親說的那樣，紫蘭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在十招之內將他殺死。可是紫蘭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殺死這個人這麽容易，為什麽母親還要在他的劍上淬毒。
“娘，你明明就知道溪澗的實力本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鋒芒，為何您還要我在劍上淬毒？”
紫嫣望著地上蔓延如水的血流對紫蘭說：“因為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就要致對方於死地，不讓他有任何回頭的餘地。”
月光從朦朧地雲朵裏有張開了笑容，笑得是那樣淒涼，它忽隱忽現，卻永世不滅，它那樣美麗，而且是天下第一，它從來不會給任何觸碰到它的機會，它也不會對天下人留情，它的光芒永遠的照耀萬物。從不離開。
“蘭兒，你是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的男人，你若要成為天下第一，便要無情。殺手從來都不講感情。而且殺人定要將他斃命。”
“娘，我知道了。”
手中的那把淬毒的劍還在不斷地滴淌著溪澗的鮮血，好像這鮮血怎麽也流不盡。望眼過川，那竹屋已經一片死寂。幾隻烏鴉還在屋邊不斷地哀啼，似乎溪澗的靈魂正在反思自己為何被奢華的生活弄成墮落的樣子。可惜這已經來不及了。
溪澗，已經是紫蘭的劍下亡魂，“我會將之好好保存，因為你是我殺死的第一個人。”
“蘭兒，你先進去吧。”到了紫蘭山莊，紫嫣溫柔地看著紫蘭，好像對紫蘭有著愧疚的樣子。
“娘，你呢？”紫蘭奇怪地問道。
“娘想在院子裏靜一靜，好嗎？”
“娘，我今天終於殺死了一個殺手，您應該為我高興才是啊.為何您悶悶不樂？我都十五歲了，難道您有事瞞著我？”紫蘭不解地問母親。
“是啊，今天你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殺手，我們應該舉杯相歡才是啊。”紫嫣突然說的很大聲，很歡樂的樣子。
“娘，我想問一問我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他是不是長的很英俊，很瀟灑哦，也像母親一樣，會彈琴奏樂，誦讀詩詞呢？”紫蘭調侃問母親。
“是啊，你父親長得很高大，臂膀很有力，想當年他清俊的麵容，還有他那犀利的劍法，有好幾次我的性命都差點斷送在他的劍下。隻是他舍不得殺我，也不想殺我，他也殺不了我，於是我們那幾天就在華山之上你死我活地大戰了一天一夜。”母親用著她從來未有過的惆悵語調和我訴說這曾經。”
紫蘭曖昧癡迷地聽著母親所說著過去。可是每次都沒講到紫嫣和蘭丞離別的時候，就再也沒說下去。也許母親不想讓紫蘭知道什麽。
“娘，為什麽不再往下講呢？”
紫嫣撫摸著紫蘭的額頭說：“蘭兒，你以後會明白的。走，我們喝酒去。”
來到大堂，一桌豐盛的慶功宴已被婆婆打發好了，上麵各式各樣的名菜，全是紫蘭最喜歡的江南小吃。
“娘，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油燜竹筍耶。娘，一起快來吃吧。紫蘭高興的說。
“我們家蘭兒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殺手了，竟然獨自一人把當年的名殺手溪澗殺掉了。看來我紫蘭莊後繼有人啊。我已經老得快要死了，仇人又是無數，看來將來我是不會死在仇家之手了，我終於可以安享晚年了。”婆婆笑了笑，說出了這一句話。
可是婆婆說這句話的時候竟有些哽咽。
“婆婆，你忙好了，快點來吃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下人們來處理吧。”
“嗯，好的，蘭兒，你一定要好好練習，要像你娘一樣，成為天下第一。”
飯吃完了，紫蘭好好的睡了一覺，他夢見了父親，他遠遠的站在大漠的地平線上，一身烏黑的長袍，冷峻的麵龐和冷靜的眼神。大漠裏，有一群飛鳥，父親就在這些飛鳥的包圍中揮動著他的劍。殺，殺，殺。頓時，血染紅了整個大地，飛鳥全都葬送在父親的劍下。紫嫣曾經說父親是在大漠守候著一群飛鳥，為何還在打大開殺戒？
“娘，娘，娘，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蘭兒，你怎麽了，娘就在你的身邊。”娘一把抓過紫蘭的手，說道紫蘭我朦朧之中感覺到，娘的手似乎有點粗糙。好像沒有他幼時時候那樣柔滑。“娘好像是老了，老了。也可能是在這動**的江湖上，不斷用那婀娜的身姿去揮舞他那一把沾滿鮮血的唱月。紫蘭才能如此地生活下去。”
“蘭兒，起床吧，去殺死一個人。”
“娘，又要殺誰？”紫蘭望著母親媚人的眼睛。
“殺死你的表哥，晨星。”母親冷冷地說道。
“娘，為什麽？他是我的表哥啊！”紫蘭哽咽了，為什麽要這樣。
“身為一個殺手，這是你的基本要求，你必須能抑製自己的感情，你不能有感情，殺手一旦有了感情，必死無疑。你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這是你的基本考驗。”母親很嚴肅地對紫蘭說道，轉身離開。
屋子裏空空****，剩下了紫蘭一個人，他急忙起身，拿起他那把毒劍，這一次，紫蘭把劍上的毒藥褪去，因為他不想用毒藥來殺死自己的表哥。他不想讓他的鮮血變成暗紫色。隻不過耳邊總是傳來母親的教導：“殺手必須要置人於死地，讓他無力回天。”
打開門，紫蘭仰望著那一片藍天，呼吸著紫蘭花的清香。
隻聽見：殺，殺，殺。
紫蘭走過院子裏的石橋，紫嫣取名為殘橋，因為上麵滿是紫蘭練習時刀鋒劍影刻下的痕跡，十年來，紫蘭每天在這個地方和紫嫣練習。練習的劍法隻有一個，殺人。
放眼望去，一個穿著白色長袍，腰鑲玉佩，手執長劍的英俊少年出現在紫蘭的眼前，他那漂亮無比的發髻直衝雲霄，劍指蒼天，紫氣覆滿全身。可是這劍法再美麗，紫蘭以後恐怕再也欣賞不到了。
微風劃過，幾絲輕淚劃過眼角，紫蘭仰起頭，意圖將淚水倒回去。青翠的柳樹在春風中飄揚，流水在橋下細細流淌，伴隨著橋頭的炊煙，牧童的笛聲飄飄渺渺，融進了遙遠的山崗。曾經幸福快樂地日子也將結束在紫蘭的利劍之下了。
“紫蘭啊？怎麽，來練劍嗎？你來看看我近日練的劍法如何。練了十年了，應該有所成就了吧。”
“是啊，表哥，不如我們來切磋切磋，如何？”
“嗯。好啊，好啊。這麽多年來我的劍法每次都在你的十五招之下落魄收場，不知道，這次能架住你幾招？”
“是啊這次你一定要用盡全力哦，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你要認真接招。不然傷了你就不好了。”
“紫蘭，我們點到即止啊。”
“好的，我們點到即止。
火紅的太陽不舍得用著最後一點微光照耀著這個世界，老樹上的烏鴉在不斷地提啼叫。
紫蘭閉上眼睛，耳朵裏不斷聽到一個字：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