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恭迎王爺回營。”那跪滿一地的人,或傷員,或扶著傷員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鳳聆站在她身邊也半跪了下去,其實在軍隊裏麵有規矩,那就是不能跪,這也是她下的命令。要有多期望,才會對她下跪?夏紫候那胎記張揚的有些恐怖,眼前的人卻從沒有怕過。

“本王怎麽不記得,本王有說過,軍營裏麵的男兒可以隨便的下跪了?”

“王爺……未將等這一日等了好久了。”副將走上前來,那張布滿了絡塞胡的大臉朝夏紫候上前就是大大的一拳,夏紫候也伸過手去與他對了一拳,黑色的大手與纖纖玉一般的手指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誰也沒有去在乎這個。

“好,傳令下去,本王今日給眾位罷宴,犒賞本王的戰士們,本王今日帶來一個人。”

“端看著好相貌,莫不是王爺的相好?”那卓副將聲音一出,在場的人無一不起哄的笑了起來,甚至有的還說什麽“我說,咱們王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就從了吧。”

“……”說的好像她強搶了人家民男一樣,夏紫候臉色再次一黑再黑,直接成了鍋底,這些家夥,好歹收斂一點吧?一旁的軍師臉色就是白啊,白的相當淡然的不把這些人說的話放在心裏,搖著那打破扇子一臉的灑脫樣,倒是讓夏紫候有點另眼相待了。

“這是赫連軒,以後就是軍師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本心把心術調正了。瞧瞧,嘖嘖,本王都不忍直視你們將來的媳婦。”夏紫候取過軍師手中的折扇嘩的一下打開來輕輕的扇著,麵帶調侃,那卓遠副將滿臉的絡塞胡手提大砍刀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凶神惡煞。這裏大多的能人,都是她從那些土匪那些個地方提帶出來的。所以,自然土匪味十足,遇見像赫連軒這樣的白麵雅公子,肯定是見著另類的樣子。

“嘿嘿,我們娶不著媳婦可是要怪王爺的。你們說,是吧?”

“好,等平了這次的戰役,本王就給本王全軍的戰士開個大型的相親會如何?”赫連軒嘴角抽了抽,全軍戰士?加上這守城之人,可是有近六十萬人啊,這相親……嗯,到時候有戲看了,鳳聆一腳踹向卓副將,滿臉發黑的瞪著他。

“你娶不著媳婦是你沒本事,關王爺什麽事,美的你,去準備酒席。”至少今天晚上他們不會進攻,他們自己也還沒有摸清底線,所以自然也就不會輕易的出手。赫連軍師朝夏紫候伸出手要回自己手中的扇子不緊不慢的搖著。卓遠看著他,那模樣倒是挺不爽的。“這軍營裏麵,都是上得戰場的大男人,你一個文弱的書生,還是哪來打哪裏回吧。免得多出一條無辜的性命。”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畫麵慢慢冷凍了下來,這卓遠本來就是山大王出身,後來在剿匪的時候,將卓遠等人招收了,眾人望向還不曾吭過一句聲的赫連軒,端看此人的長相,道為心,儒為表,麵如冠玉,一襲青白的衣服在他的身上頗有道骨仙風之意,開玩笑,讓一個拿筆的人提著劍上戰場,想想都覺得有辱國風。夏紫候站在一旁但笑不語,這事,擺明了要他自行解決。

“山人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這位副將說的不錯,山人也隻不過一介文弱書生。不過,凡事講究文武諧調,這軍中的文便交給山人,武便依靠眾位了。”赫連軒端的大氣文雅,那副將被卡的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隻是報怨了一句文人就是文縐縐的。

“唉,我說卓副將,你也別怨軍師,這可是天下人都想挖牆角的軍師,今日落到咱們營裏麵,也算是修來的緣。走走走,去看傷員去,別一個兩個的都堵在這裏打擾王爺主持大局。”鳳聆身邊的先鋒官朱虎一把拽過卓副將以及在場的七七八八的人就走了出去,一會就隻留下了軍師、夏紫候以及鳳聆三個人,夏紫候收回神色步至地圖前深思。

“王爺,雲城雖然是易守難攻,但是,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在這裏守了五天,手下戰士亡了的近三千,那三王爺身邊的將軍軒轅赤武功了得,再加上軍師是曌國國師的大弟子,風然。另外,胡止先生說,這戰場之事,他已倦了,他責任盡到了,這五十萬將士便交給王爺你了。”這場戰要想贏,難度也是頗大,但是,赫連軒既然來了,那麽,扭轉乾坤也是大有可能。

“本王知道了。”夏紫候悶聲的應了一句,胡止的事她心裏有數,但是,亡三千,她不能再讓她的手下白白送死,她要曌國以血還血。這三千,她定要討回來,她要將蘇傾挫骨揚灰,以祭她手底下戰士的英靈。夏紫候臉色如冰一般的平靜,隻是那寒冷陰暗的氣息一瞬間就吞掉整個房間的空氣,鳳聆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走上前去,卻在看到軍師淡然的神色之時,也收回了腳步,隻是擔憂的望著她。

“王爺且看這地貌。”軍師指了指那上麵的縮小形沙盤裏麵的地貌,扇子扇的相當優雅,夏紫候點了點頭,望了眼軍師,“雲城之外地貌平整,不過,這城東麵的峽穀倒是險峻,可以一用。”那東麵的北風穀呈凹字形往上開大口,隻不過,這峽穀是離敵方的軍營很近,所謂一用,能不能用也隻是一說罷了。夏紫候眼裏閃過一絲算計,這敵國來戰,一定會帶上足夠的糧食。“北方的旱災雖然已經過了,若是將糧食再派下去,今年一定會大豐收。”

“大豐收是好,但是,這峽穀的地段也太危險了,離他們大本營很近啊。”鳳聆皺眉看著那地段上麵明膽白白的標著敵營的標誌。心裏卻是一片沸騰,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對北方也將是一次雪中送碳。而對於夏紫候的兵來說,糧草向來是放在首位,所以,即便是圍在這城裏麵一年兩年的,也沒有任何問題。

“自然是用計謀的。”夏紫候雖為女子,但是曾跟在先帝身邊,從小也算是耳濡目染,文韜武略自然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