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明星

美女是沙紀子的表妹,也是一名明星,隻是近年來一直在我國發展,雖然咖位不大,但也有一點知名度。

我記得她叫什麽馨兒。

馨兒比電視上看起來更漂亮,前凸後翹,皮膚很白,但神色很頹靡,眼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即便是塗了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

我往後移了移,和馨兒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問她有什麽事?

女星不囉嗦,直言說她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想請我幫忙紋一幅靈紋。

我並不直接應承,又問她遇到了什麽事?

靈紋不是普通文身,它有靈性,不能隨便亂紋,紋身之前先要了解事情原由,方便‘對症下針’。

馨兒臉上立馬籠罩上一層陰影,說她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被噩夢纏繞,每晚隻要閉上眼就感覺有人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低聲喘息、嗤笑,打開燈又什麽都沒有。

“夢魘?鬼壓床!”

馨兒並未否認,她說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想了很多辦法,去廟裏上香、請大師做法,甚至去泰國請佛牌,最終都無濟於事,噩夢不僅沒得到根治,反而變本加厲,每天晚上在她身邊的笑聲越來越大。

無論她在哪,身邊跟著多少人,噩夢如影隨形,以至於她現在恐懼夜晚,恐懼黑暗。

雖然是白天,但紋身店較小,掩上門之後房間裏很暗,燈光下她的臉更白了,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剛才觸碰過我的手指也很冰涼,就像……

就像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我隱約感覺她的問題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簡單,於是問她:“在你噩夢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吧?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做連續噩夢,而且你說了,每次噩夢時都感覺身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你聽說過銀仙嗎?”馨兒反問我。

銀仙,又稱錢仙,用於卜測以前、現在,以及未來等等,規則和筆仙、碟仙類似,是一種在日本盛行招靈遊戲。

銀仙在日本一直被當做危險遊戲,據說在玩的過程中如果不小心得罪銀仙,可能會惹銀仙上身,所導致的後果不可想象,日本甚至有不少關於銀仙引起的惡性事件的報道。

“明星還玩銀仙這麽刺激的遊戲?”我不忍好奇地問。

“當時我們在拍一部靈異電影,在片場無聊的時候和幾個朋友隨便玩玩,哪知道……”馨兒語氣懊惱。

“哪知道後來就被纏上了?”

馨兒點了點頭。

“其他人呢?”我複問,“當時跟你一起玩銀仙的幾個人,他們遇到了跟你一樣的問題嗎?”

“當時和我一起玩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劇組的朋友,另一個是我的助理。就在第二天晚上,朋友淩晨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做了噩夢,醒過來總覺得有什麽髒東西跟著她,當時我的情況還不嚴重,我安慰她是太累了,出現幻覺,結果……”

馨兒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遲疑片刻再開口:“第二天一早他就死了,從酒店十八樓的窗戶摔出去,當場死亡。”

馨兒的嘴角有絲絲血跡流出,“當時朋友的死我並未太在意,隻覺得惋惜,沒想到三天後,我的助理也死了。”

“也是半夜的時候,她從夢中驚醒,說有人在她身邊小聲說話,嚇得她半夜跑出家門,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小貨車撞飛,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至於我……”

馨兒掀起自己的衣袖,“薑大師請看……”

隻見手臂有多處淤青,不像是磕絆造成,而像是被什麽東西大力擠壓之後淤血不散導致的淤紫。

乍一眼看上去,又像是一塊一塊的屍斑。

“自從開始做噩夢後,身上就開始出現這淤青,期初很少,後來越來越多,幾乎每天都會增加一點。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像我的那個朋友和助理一樣,意外死掉。”

馨兒再次抓著我的手,病急亂投醫似的開口:“我姐說薑齊榮大師很厲害,他的靈紋很靈驗,你是他的孫子,肯定也很有本事,求求你幫幫我,你想……想要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在我做回應之前,她忽然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解開領子上的紐扣。

我預感情況不妙,她是要複製十多年前紀沙子對爺爺做過的事情啊。

來不及驚訝一個女明星為了求我幫忙不惜以身相許,手已經先腦子一步做出了拒絕。

我攔著馨兒,告訴她我可以幫她,無需做到獻身這一步,隻需要付酬勞就行。

馨兒欲言又止了一會,最終將解下的紐扣重新扣好。

我已經大致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看似詭譎,實際上並非什麽難以解決的難題,和當年改變沙紀子命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隻需在她的胸口紋上一個‘伯奇鳥’的靈紋。

伯奇鳥是儺文化裏的十二神獸之一,原型是驅除鬼疫的神人伯奇,死後化身為鳥,長相凶惡,以夢為食。

以此做靈紋,方能壓製馨兒的夢魘。

我將我的想法告知馨兒,同時想先繪製出一張伯奇鳥的草圖,不曾想剛下筆,便遭到馨兒的拒絕。

她說伯奇鳥聽起來太過凶猛且醜陋,她是明星,身上不能背著如此凶惡的紋身,尤其還是在胸口位置。

馨兒從包裏拿出一張紙,放到我麵前,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幫我紋這個嗎?”

紙攤開,上邊畫著一口小小的棺材……

不,確切來說不是一口棺材,是兩口,合並在一起,看起來像一口。

我不解的地看一眼馨兒,她連忙解釋她近來輾轉各地,請不少大師看過,用了很多辦法,均沒有得到改善,甚至夢魘越來越嚴重。

她說:“我很清楚,我每晚的那些夢魘不是普通的鬼壓床,是……是被銀仙纏上了,如果按照壓製夢魘的方法處理,肯定是不行的。”

馨兒把紙往我麵前推了推,“這是在泰國一位很有名的中國籍大師給我的,他說隻要找一個會靈紋的師傅幫忙紋上,就能解決我的問題。”

銀仙聽起來像是‘仙’,實則為邪靈,邪靈入夢,以‘伯奇鳥’靈紋壓製完全可行,且不會給馨兒帶來任何的傷害或者反噬。

靈紋講究一個‘鎮’字,不僅需要紋身鎮住人身上的晦氣,也需要人鎮得住靈紋的邪氣,否則背不動,必將橫死。

‘棺材’靈紋確實可遏製馨兒身上的邪靈,但棺材本身主陰、邪性,她遭受了近一個月的夢魘荼毒,身體已然虛乏羸弱,棺材紋上身,很有可能還沒解決問題,人已經一命嗚呼。

我將避諱和最嚴重的後果告知馨兒,希望她考慮我的建議,卻不想被她拒絕了。

她堅持紋‘棺材’紋,因為那位大師還告訴她,棺材可引申為‘官’和‘財’,紋身後不僅可解決她銀仙的問題,還能助她財運亨通、事業更上一層樓。

馨兒有自己的想法,在我苦勸之下,她忽然將一個黑色背包放到我麵前,然後打開。

隻看了一眼,我已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