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

“死者男性,骨齡在39歲,推測身高在一米八八左右,體重大約70公斤。”

“死者生前曾跟人發生過打鬥,找到的腿骨部分有輕微骨裂現象。”

“衣物殘存布料中含有成年男性汗液,應該是短時間內打量出汗,常見於跑步或者運動。”

“死者DNA與11號物證相符,吻合度為99.999%”,現基因庫中未匹配到受害者直係或旁係基因。”

死者骸骨收集還在擴大範圍,那天出現在現場的流浪動物也抓回來了七七八八。

餘音剛收到消息的時候嚇死了,還以為慘死的是細微,怎麽也想不到她可能會被野狗吃掉。

“以上就是案件中死者的基本檢測情況。”

大屏幕切換回剛才的衛星定位地圖。

“當時警隊的分析師細微也在現場,正要對係列殺人案的嫌疑人溫阿來進行抓捕。”

“行動自分析師細微失蹤一周後開始部署,本月21日夜間十點開始行動。”

“一共有三支行動小隊,一隊前往現場支援細微抓捕溫阿來,另外兩隊前往旺家家屬樓4號1904抓捕電子黑客樂平。”

“三隊同時失利,三小隊未在現場找到分析師細微,嫌疑人溫阿來疑似死亡。”

“黑客樂平先行動小隊一步逃離,隻查獲了他日常的作案工具,正在查找旺家家屬樓1904的房東及樂平的監護人。”

“那這個大地圖又是什麽?”提問題的是局長樓台,左右兩側的分別是副局長,政委和副政委。

“細微身上有定位裝置,電腦上這枚智能盤戒指可以接收定位信號並轉換為衛星地圖。”

“也就是說有這麽個定位你們刑警隊還是沒能把人找回來?”這個分析師可是樓台當初別人那兒搶過來的。

“定位七個小時才更新一次,”廖守苦笑,“除了我其他人都還在山上,但目前這個位置已經找不到什麽了。”

“刑警隊現在需要什麽?”

“搜山,黑客樂平是危險人物不能大麵積找普通誌願者,隻能調集民警、武警跟所有可以調動的警察上山。”

“距離定位下一次開始更新還有多長時間?”

“兩個小時三十分鍾。”

“本市的不夠就向城南市借,再不夠就向山陽市、輝河市借調,我來給他們打電話。”

“是。”

冬季上山的人就少了,連成日奔跑的動物們也大都冬眠起來了。

前麵的景區隻是臨山的一小部分,後麵是包括保護區在內的近6.71萬平方公裏的山林。

最初的衛星定位點就是案發現場,在遍尋道路監控無果後,差點兒錯失定位點更新的他們得到了第二個定位點——臨山景區。

因為不知道細微身上定位裝置的運行原理,定位點更新三次後才弄清楚它每隔七個小時刷新一次。

廖守下山去申請大範圍搜山了,順便給他們帶點兒吃的喝的上來。

“你說他一個十六七的小屁孩兒,帶著個人跑的還挺快。”顏好已經累的直不起腰,腳上的雨靴像是灌了水泥一樣重。

“如果是這個速度的話,細微一定是在清醒狀態。”天天跑步的鹽佟也有些吃不消了。

“微分不是咱們刑警隊武力天花板嗎?難道揍不過他?”薑北扶著樹喘氣,螞蟻爬到他手上也懶得去趕。

“現場的環境不是查出來有特殊的藥物成分,大概也就剩下走路的力氣了。”項陽一直都沒有笑過,也不跟他們開玩笑了。

“找到人為折斷的痕跡了。”夏下在遠處衝他們喊,她和梁時並沒有停下來休息。

是一叢黃刺玫,橫向著長了一片,夏下和梁時在灌木叢的另一邊。

“挾持微分的人和咱們上山的路不一樣,灌木叢中間沒有穿行的痕跡,但這一邊一路上都有折斷。”梁時指了指他走過來的路。

“前麵還有,”夏下按耐不住地繼續向山上走,“我們已經比微分落後了很多時間,要趕快追上去。”

既然有了細微留下的記號,刑警小隊個個又充滿了幹勁兒,趁著手機還有信號把發現告訴了山下的廖守,又給後麵的人留下了更加明顯的標記。

山上的溫度下降的比他們認為的還要快,他們又都走了一路出了一身的汗,等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下,很快都開始凍的瑟瑟發抖。

下山,他們就會跟細微之間出現更大的時間差和路程差。不下山,恐怕幾個人就要凍死在這山上了。

“往山下走吧。”鹽佟說道,山上的路就快要看不清楚了。

“我們就快要追上了。”夏下不肯放棄。

“對我來說隻有向上走這一條路。”項陽把手機的閃光燈打開,山裏的小蟲子很快都被光吸引過來。

“支援不就在後麵了,等他們上來了咱們再說下。”顏好蹦躂著給身體加熱。

“最好先找個地方緩一緩,都凍出個好歹更沒辦法救微分了。”薑北提議。

“我在山上打過獵,”梁時走到了眾人前頭,“這山上不能生火,但獵人保暖的土法子還有點兒用,都跟緊了我。”

雖然不能偏離他們留給大部隊的標記太多,梁時還是找到了個能讓所有人擠進去的土坑,又找了些枯枝敗葉搭在上麵,一群人窩在裏麵,果然沒一會兒就覺得沒那麽冷了。

開始變得暖和了,肚子反而開始覺得餓了,一個個地翻兜湊出來兩塊巧克力,其實都是梁時帶著的,一人一小塊兒好過啥也沒有。

在土坑裏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也該繼續出發了,鹽佟開了手機閃光燈照明,薑北和顏好小呼嚕打的順暢,其他人也在閉目養神。

“嗯,去哪兒?”梁時也是睡的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看見鹽佟站起來了就趕緊追著問。

“我去看看大部隊來了沒有,你十分鍾後叫醒他們,等我回來後出發。”

“哦,十分鍾後。”

山裏的夜及其安靜,又是在冬季,風吟鳥鳴都沒有了,梁時答應著十分鍾後叫醒其他人,可很快睡死過去。

“都醒醒!快醒醒!……不見了!醒,唉!”

項陽一把掀開搭在土坑上的‘蓋子’,冷風灌入,熟睡的眾人都醒了過來。

“都快出來,鹽佟不見了。”項陽的聲音隨著風灌進他們的耳朵裏。

“啊?什麽?!”

“他不是在坑裏?人呢?”

“怎麽又丟了一個!!”

“梁時,”項陽已經有了決定,“你跟我相隔十米往山上找,你們仨結伴兒在土坑附近找找,如果還在附近應該不會太遠,找不到就趕緊下山迎上山那批人。”

“要是你們再丟了呢?”夏下驚的說話的嗓門兒都變大了。

“不會,鹽佟要麽有新線索顧不上通知咱們自己追過去了,要麽因為什麽在附近耽誤了,不可能丟下咱們自己下山去了。”

“哎呀,別磨嘰了,鹽——佟——,咳咳咳……”顏好捂著喉嚨,“勁兒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