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攤牌
不過這種敢想敢做大膽追求的態度很有年輕人的風範，歐陽老先生打心底喜歡。
別看已近耄耋之年，他的心境卻不老，相反還很能適應新潮流。
再加上自己曾嚐過包辦婚姻釀成的苦果，年輕時又因道德枷鎖束縛錯失摯愛，老先生由衷希望年輕人都能擁有兩情相悅的婚姻。
更何況如今到處都宣揚戀愛自由，鼓勵年輕男男女女們追尋自己心上人，已經不像曾經那般迂腐不被社會認可。
他認真思忖片刻，覺得若雙方有意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那好吧，老夫這就讓人去遞帖子，隻是不知道藍家千金沒有長輩在場見不見外客。”
“多謝老先生成全！”薑晨忙起身行禮。
小白貓四仰八叉躺在他肩膀上賊兮兮笑道：“以我家宿主大大的人格魅力，藍小姐不見才怪呐！”
果然，帖子遞過去很快就有人來請歐陽老先生和洛公子進會客廳。
藍靜姝念念不忘的良人近在咫尺，可外有管家、親衛站崗內有丫鬟們垂首聽命，再加上歐陽老先生也在場，她隻能隔著珠簾按捺住怦然心動禮貌待客。
薑晨也不算哄騙老先生，他本來就打算弄清楚飛艇的航行原理，因此專注於探討飛艇的各個結構、飛行原理等等比較乏味枯燥的話題。
藍靜姝自幼深受家庭環境影響，對飛艇各方麵理論知識了解的也比較透徹，兩人你來我往談得還挺投機。
“二位先聊，老朽昨夜未能休息好有些困倦，先回去歇息片刻。”聽了會兒什麽阻力、動力之類的實在乏味，歐陽老先生見他們倆聊的挺好便起身找了個借口先行離去。
小白貓也感受到了被數學物理課支配的恐懼，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舔舔爪子癱在宿主肩上咕噥道：“你們先探討學術哈，我得眯會兒，這話題實在是太催眠了！”
“春秀、夏竹，你們去廚房要些熱水來，再幫洛公子換杯新茶。”
“秋露去把小姐房裏的竹簾掀開，窗紗攏下來再往帳子裏熏些香。”
“冬雪看看午飯安排的什麽菜蔬，我中午想吃點清淡的，若是沒有太素的菜幫我點一個涼拌菜芽。”
小丫鬟煙兒見歐陽老先生離開了，洛公子吩咐自己的侍從去送他屋裏沒了別人，急忙接二連三將等候使喚的小丫頭們全安排出去。
“小姐，我去喂流光兔點蔬菜，您有什麽事稍等片刻再吩咐。”確定下人都離開了，煙兒找了個借口快步出去。
經過薑晨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道：“人多眼雜騰不出太多時間來，公子有什麽體己話快點說！”
“多謝煙兒姑娘。”薑晨點頭表示感謝。
屋門關閉，偌大的會客廳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夜半閑談早就被吸引住的藍靜姝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掀開珠簾從後廳出來含情脈脈看著他。
“昨夜與姑娘閑談實在有趣，頗有幾分相識恨晚。實在有萬般言語急於言表，隻能托歐陽老先生帶我來見你。
本來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現在並非傾訴衷腸的好時機，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薑晨知道單獨見麵的機會難得，必須撿著要緊的說，先設法阻止段琅上飛艇免得好好個狀元郎被女主戴綠帽；
再就是得了解雲深夢城號最核心的秘密——它到底是怎麽飛行的？
聽了前半段話一顆心又緊張的怦怦直跳，而隨後對方麵色凝重似有大事發生，藍靜姝忙點頭道：“公子請講，若我能幫上忙一定會竭盡全力！”
“姑娘知道我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也遇到過很多次危機，但每每都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今日我就實話實說了罷，其實我有種很特別的能力——預知夢境。
簡單來說，我經常會夢到一些將會發生的很不好的事情，就像夢境會提前給出警告一樣，隻要想辦法就能躲過一劫。
而昨天晚上與姑娘分別以後，回到房間裏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今天下午雲深夢城號會在星翱大陸的昆夏港停留，那裏正值狂風暴雨所有的飛艇都不敢起飛，被任命前往琉璃塔為官的狀元郎段琅會登上飛艇。
他明天會跟葉卿卿訂婚；
飛艇因天氣原因旅程延誤，等後天夜裏才會擺脫惡劣天氣，介時為了趕路程飛艇將提速前行。
等到午夜時分雲深夢城號會遭遇恐怖的龍卷風，刮斷桅杆無法掌控平衡與雲中島嶼撞擊！
求生專用的小飛艇數量嚴重不足，飛艇上的遊客十之九八會墜落高空身亡，幸存者不足一成。”
“公子可是認真的？”藍靜姝聽完一臉懵。
夢境能預測未來？
雲深夢城號將會墜毀？
更神奇的是他竟然連即將登上飛艇的人具體信息都一清二楚？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知道這事兒讓你突然接受有點困難，但我們目前乘坐的飛艇即將遭遇可怕的災難，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扭轉乾坤。
藍姑娘，我需要知道雲深夢城號的所有情況，這樣才有把握保證它的安全。”
薑晨選擇將劇本和盤托出，跟心有靈犀並頗有默契的人交流最直接的方式通常是最有效的。
“公子所言實在太過離奇，不過不用等到下午抵達昆夏港，我們很快就能印證你的夢境是否屬實。”
藍靜姝想了想讓自己穩住神，盡可能將他所言當做真實的去對待、考慮。
她很快就想出應對之策，並耐心解釋道：“我們雲夢城製造的飛艇向來以安全為主，絕不會出現公子所說小飛艇數量不足的情況。
不信公子請跟我來，咱們一起去查查小飛艇的數量便知。”
“若我沒記錯的話，夢境裏災難發生後許多人爭搶小飛艇上的位置，每個小飛艇能夠坐十個人。”
“沒錯。我二哥設計的雲深夢城號最多可載重六千人，按照以往慣例最少應該配備六百架小飛艇。”
藍靜姝先將鑰匙找出來，邊走邊解釋道：“那些小飛艇沒有動力係統都是折疊起來的不怎麽占據空間，咱們去查查數量便知一二。”
出門後，她對管家解釋說要帶洛公子參觀飛艇的運行空間，一行幾人便簇擁著走到閑人勿進的內部艙。
“公子請進，這裏就是放置急救小飛艇的急救艙，若發生意外各個樓層相關人員都能在第一時間取出對應的小飛艇。”
藍靜姝打開門鎖請他進去，狹小黝黑的空間裏一眼望去整整齊齊碼著紅白相間的折疊小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