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煙雨古潭村

一個煙雨的午後，黎斯和吳聞找到了陌鎮，來到了古潭村。古潭村在陌鎮水鄉東南二十裏，處在三座大山的夾縫裏，隻有一條路連接著古潭村同外界。第一眼看到古潭村，黎斯就想到了世外桃源，如果世間真的有一座世外桃源，應該會跟這裏一樣吧。

兩人來到村口。村口有一棵巨大的桑樹，足有四五丈高，桑樹下的陰影裏有一尊全身暗紅色的石像。

村口突然冒出來一個十歲左右胖乎乎的男童，他望向黎斯這邊，然後朝黎斯揮了揮手，像是要黎斯走過去。

男童用左手食指貼在唇角，露出白白的小虎牙道：“你是不是叫黎斯？”

吳聞問：“胖小子，你怎麽知道他叫黎斯？”

男童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說：“我叫福小生，我爹叫福大寶。爹讓我在這兒等一個穿青衣、眼睛細細長長、笑容很好看的人，爹說他叫黎斯。”

“福大寶……”黎斯心底掠過這個名字，沒印象。

“你爹為什麽要讓你來等我？”

福小生吐了吐舌頭道：“我忘記問了。”

福小生扭頭就往村裏走：“走啦，爹讓我帶你去個地方。快點喲，要不然會被雨淋濕了，嘻，大山裏的雨下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

村口，黎斯看清楚了那尊石像，凶神惡煞般。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石像麵部沒有眼，隻有兩個烏黑的窟窿。雖然神像無目，但卻給人一種它在盯著你的錯覺。

福小生發現黎斯一個勁望著石像，便道：“這是古潭村的保護神，如果有壞人想圖害古潭村，就會被保護神抓住，扒了皮吞掉。”

福小生臉紅通通的，像個大蘋果，道：“你們害怕了吧？”

“害怕了。那古潭村的保護神叫什麽名字？”黎斯這麽問，他有些好奇石像的本尊。

“鏡神。”

古潭村被中央水潭一分為東西兩半，潭水清澈見底。很快福小生把黎斯領到了一座二進院，福小生說：“爹讓我帶你來丁老財家，他是土財主，腦袋圓圓胖胖，沒頭發，眼珠子鼓囊囊像魚眼，嘻嘻，可別認錯人了。”

“這工夫丁老財一定在正房裏睡覺，你去吧。”

“你不進去？”

福小生頭甩得像撥浪鼓，道：“他屋裏都是古董瓷器，我怕碰碎了，他賴上我。”

福小生說完就追著兩三隻蝴蝶跑開了，吳聞低聲道：“大人，這福小生古古怪怪的，在這古潭村咱們人生地不熟的，小心別中了別人的圈套。”

黎斯細長的雙眼一眯：“既來之，則安之。”

跨進內院，黎斯推開正房房門。房裏隻有一個人，圓乎乎的腦袋沒毛，刻薄的三角魚眼，跟福小生描述的丁老財全都對上了，毋庸置疑，他就是丁老財。

丁老財像根木樁子一樣被釘在房間中央，聽到有人進屋後緩緩一點點挪回臉，看到黎斯和吳聞。

丁老財咧嘴一笑，就在笑容完結的刹那，他整個人飛到半空裏，一下子四分五裂……雙手雙腳分別朝著東南西北射了出去，軀幹噗的一聲墜地，腦袋則往上一衝，咕嚕嚕正滾到黎斯麵前。

黎斯倏然想起了福小生說過的古董瓷器，丁老財真如瓷器一下子碎了。

黎斯也遇過類似的裂屍案。被害者被極快的刀劍所殺，之後用點穴手法封住傷口附近血脈，血脈在體內逆行一周後產生了巨大的壓力，被割斷的身體被這股壓力衝得四分五裂，就如同眼前的丁老財。

屋裏血肉一片一片，黎斯和吳聞廢了好大力氣才將丁老財的屍體拚湊回去，陣陣腥臭味灌入鼻中。黎斯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找不到是哪裏不對勁，正思量間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啊！”

原來是福小生。“哇！”總想嚇唬別人的福小生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