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殺人的作者你傷不起啊

7殺人的作者你傷不起啊

孟酒酒的心微微一動,立刻迎上他的目光,任由他看透靈魂的刻骨視線,打量著自己麵上的每一絲變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夜陵相不相信我的話。我都會告訴他,眼前這個獸人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不認識他,當日為了躲避他,我才會逃向懸崖邊。”

那雙幽深璀璨的眼睛,轉過目光朝著季看去,金發金眸的俊秀少年,緊握住劍柄,從馬上翻身而下,靠近夜陵的片刻,伸出劍翩然如月的刺向夜陵,不過刺中的隻是一個殘影。

夜陵輕盈優雅的轉身,趁著季伸劍的一刻,勾住季的手腕,足尖輕掠,從側身閃過,形如疾風閃電,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精妙無雙。

季的劍不受控製的掉下,金發金眸的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瞬間掉落的劍,一隻手腕完全失去了控製,隻感覺無盡的劇痛襲來。他最寶貴的右手竟然廢了,季慘叫一聲,雙腿一軟捂住突然破裂開來的右手,這次比前一刻還要疼痛,折磨著靈魂的痛。

深紅色的**灑落在地麵上,夜陵冷漠幽深的麵容,無情的看著不斷蜿蜒而下的紅色**。金發金眸的俊秀少年,已經失去朝氣,殘廢了一隻右手,失血過多的蒼白麵目,身形開始獸化,化為一頭金色的獅子,無力的垂下巨大的頭顱。

孟酒酒愣愣站在原地,夜陵似是思索了片刻,抬起幽深璀璨的雙眸,閃過一絲微妙的神色,往她身邊走來,遞給她一把長劍。

夜陵語氣頗有幾分不耐:“傻女人,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去殺了冒犯者。”修長的指尖朝向無力抵抗的金獅。

孟酒酒咬了咬嘴唇,望住他審視的眼,沒想到夜陵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夜陵手中的劍放到她的手邊,她皺眉伸出了手,接過長劍。

手微微顫抖的拔出長劍,瞬間交接的時刻碰到他的手心,掌心有不容忽視的暖傳了過來。

他彎了彎嘴角,在少女耳邊低聲道:“奴兒,去殺了他。”吾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對於傷害自己的敵人,不該留惻隱之心。如果奴兒不明白這裏麵的含義,她永遠不能保護好自己。

森林吹來涼風陣陣,背後是夜陵的凝視,以及麵前無力睜眼的金獅。她的手心被汗水打濕,手微微抬高,閉目將劍抬起。

夜陵墨色眼眸湧動著異色光澤,看著少女隻是刺破皮毛,顫抖著手收回劍,眉目有著震驚,她刺傷的金獅身體部分正滴落鮮血。

孟酒酒回過神,當劍刺進的瞬間,還是收回了力道,隻是劃傷了它的皮毛。她真的不能果斷的下手,那怕對方曾經逼迫過自己。

夜陵漸漸揚起嘴角,唇邊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道:“奴兒,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間不需要憐憫,弱肉強食是規則。”

他的指尖流轉著銀光,孟酒酒握住劍的手不再受控製,雙目甚至不能閉上,手中的劍刺進倒地金獅的血肉,直到劍身徹底沒入。

那個獸人金眸帶著怨毒望著她,漸漸的了無聲息。

夜陵的聲音悠悠傳來:“奴兒,做的不錯。”修長如玉的手指在白皙的下巴上輕敲。

劍滴落著鮮血,猛然掉落在地。孟酒酒愣愣的盯住長劍,雙手沾滿了血,她竟然殺了一個人。心裏不斷傳來一個聲音在重複:你殺人了。

孟酒酒的目光掠過夜陵的眉目,恍然的勾起唇,帶著苦笑道:“你滿意了,如你所願。”她真的動手殺了人,那怕隻是虛擬的書中世界,看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由自己親手了結,還是會震撼心靈深處。

夜陵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眸中流轉著難以形容的複雜神色,出乎意料的柔和著聲音,緩緩道:“屬於你的因果,吾會交給你親手了結,他的罪孽由你來終結。”

孟酒酒一愣,這算不算是夜陵的安慰,沉默了好一會,抬眸露出堅定的神色,一字一頓道:“我懂了,殘酷的規則下,有時殺弑方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終究會一步一步的成長,前方的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夜陵低垂著長睫,許久後,定定望著她道:“奴兒,難得聰明了一回。”隨著話畢,地上的屍體燃燒起絢麗的火焰,化為塵埃徹底消逝在世間,那怕他曾經是個多麽驕傲的人物。

她怔怔的跟在夜陵的身後,腦海中不斷回憶起血濺落的情景,心裏直發堵,這樣走了幾個小時,天色漸黑,夜幕籠罩著天地,終於步入一個規模頗大的領地的邊界。

夜陵隨手變幻出鬥笠遞給孟酒酒,戴上遞過來的鬥笠,垂落的白紗,並沒有遮掩住視線。

獸人大6女子出行,可以選擇掩住麵,一般出行的獸人雌性身邊從來不缺少追隨者,希望能得到雌性的青睞,成為她的情人,與她一夕歡好。

天色徹底黑透了,街上的獸人零星,孟酒酒和夜陵到了客棧,燭光明滅處坐著一個守夜的獸人。

黯黑的肌膚,透露著健康和強壯,他上身顯露的圖騰是一頭山豬,微胖的圓臉一看到兩人的到來,立刻掛上燦爛笑顏,起身問道:“兩位客官住店?”

夜陵微微叩首,伸手就是銀葉放在那守夜獸人麵前。

圓臉獸人笑的更加燦爛,圓臉都發出光芒一樣,帶著孟酒酒和夜陵往樓上走去,來到最裏麵的雅間,躬身關門道:“兩位客官還有吩咐,大可叫小人前來。”

孟酒酒正要開口,坑爹的店家收了那麽多錢,隻給她和夜陵安排一間房間。

夜陵用眼神阻止了她,冷冷的瞥了孟酒酒一眼,自顧自的坐在紅木椅上,抬起茶盞飲水。

孟酒酒哼了聲,嘀咕道:“為什麽安排給我們一間屋?”隨意找了夜陵對麵的座椅坐了下來。皺眉想了會,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她現在是一身女子的裝扮,身邊僅僅跟了夜陵一個男子,按照這裏的習俗,女子出行跟著的男子都是她歡好的情人。

想到這裏,孟酒酒無語的喝了整整一盞茶,又倒滿一杯,然後再喝下一杯。

夜陵一直側著頭,手背托著下頜,倒是沒有在意她的異常行為,輪廓深刻的俊顏,在燭火下多了一絲柔和。

他抬眼淡淡的看了孟酒酒一眼,漫不經心的來到床前,旁若無人的上演脫衣秀,一件銀色長袍褪下,然後是底衣,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穿著長褲直接睡了去,留給她一句吩咐:“奴兒,好生守夜。”

這明擺著叫她幹坐,夜陵這個混小子,簡直就是過分欺負自己。

冷峻的容顏隱在陰影中,他淡淡笑了起來,美如月光,透著幹淨的愉悅,墨眸中流轉著好笑的神彩。

很久以後,靜的隻聽見窗外的蟬鳴,孟酒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打算趴在桌上睡上一覺。夜陵背對著她,一個人霸占了整張大床。

夜陵側過身的片刻,孟酒酒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鬆了口氣。那雙柔和純淨的眼眸,隻屬於會叫她姐姐的夜陵。果然每次到了晚上,這個忍不住讓人打心眼裏疼的家夥就會冒出來,現在已經能完全區別對待他們兩個。雖說是同一個人,性子分明完全不同。

“姐姐,你怎麽還沒睡?”夜陵抬眼望了望四周,疑惑的眨了下眼。

孟酒酒的眸子閃過一絲促狹的神色,還不是你叫我守夜,不過我是不會對現在的他這樣開口。冤有頭,債有主,我找的也是那個自大霸道又小氣摳門的家夥。

夜陵似乎被孟酒酒瞪著茶杯的模樣驚了一下,伸出手指了指茶杯:“姐姐,為什麽你一副要吃了它的模樣?夜陵覺得姐姐是餓了。”自動腦補姐姐肯定餓了,眼睛都散發出幽幽綠光。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種無奈的感覺。

眼前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卻要溫柔道:“姐姐沒有餓,夜陵快去睡覺吧。”

夜陵有些困惑的偏了頭:“不行,一直都是姐姐陪我睡,夜陵不要一個人,夜陵隻要姐姐。”他立刻不滿的撇唇,一副你欺負人的緊張兮兮模樣,緊緊的盯著某位閑坐的少女。

夜陵盯著孟酒酒好久,實在受不了的各退了一步,孟酒酒守在他的床前,握住他的手,夜陵還是不滿的嘀咕了好幾句。她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其實就是免得第二天醒來,壞脾氣的夜陵會找自己的麻煩。柔綿綿的錦榻誰不想躺上去,更何況是她一個困乏至極的人。

窗外人聲鼎沸,孟酒酒掙紮的抬起眼,發現自己倒在床邊,頭枕在床上一角。夜陵已經起身,站立在窗前,朝向窗外的大街。

他微側的頭抬起,幾乎不帶任何情緒的冰冷墨眸,帶著冬日的沉寂和冷寒,定定望著窗外。他有著令人迷醉的氣質,危險而妖魅,卻時刻提醒接近的人,一旦接近可能就是不可自拔的淪陷。

“這片領地將會尋找新的主人,角鬥士決戰出的勇士。”夜陵低聲開口,華美的桃花眼,閃爍著冷寒的目光。

孟酒酒來到他的身邊,並肩站立在一起,夜陵若有所思的望著前方。

她探出目光,街上騎馬奔馳著一群年輕獸人,朝著街道中央一處巨大的建築物趕去,不時傳來喧囂聲。

“季那個家夥已經死了,我們有機會去擔任新的領主。勇士們!趕往角鬥場吧!那裏有榮耀等著我們。”巨大的歡呼聲響起,年輕俊秀的獸人們目含期待的望向建築物門前雕刻巨獸的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