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家兔子玩偶成精了
洛子弈一個急停,險些頭朝下栽下去,好在腳放下得及時,勉強刹住了。
等洛子弈站穩定睛一看,突然竄出來攔住他的黑影,其實隻是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
隻是因為那小奶貓通體黑毛沒有一點雜色,所以在這光線昏暗的路段裏,打眼一看,還以為是一團會動的影子。
至於他剛剛看見的,投在牆上的巨大影子,大概是因為遠處燈光的效果,將小奶貓的影子照成了個體型碩大的怪物。
確認是虛驚一場,洛子弈鬆了口氣,才發覺自己後背全是汗,衣服都浸濕了。初夏的風一吹,脊柱上就竄上去一股涼意,激得他一哆嗦。
他不信鬼怪,但科學產生的變異畸形怪獸,他還是信的。
所謂恐懼,即是人麵對未知的事物,因力量懸殊而無法取勝時的本能反應。
洛子弈正打算繼續騎車離開,卻見從路邊躥出來的小奶貓在他的車前坐了下來,仰頭看著他。
碧綠的一雙眼睛像是會發光,墨綠發黑的豎瞳卻像是能夠吞噬光線的黑洞,當他的視線落在那雙眼睛上的時候,隻覺得心神都好像被吞噬了。
江上吹過來一陣風,吹透洛子弈後背被汗浸濕的衣服,在初夏的夜裏凍得洛子弈一哆嗦,刹那間醒過神來。
再看那小奶貓,洛子弈驚駭地發現,方才隻有巴掌大的小奶貓已有他半個手臂長,渾身漆黑的毛發黑黝黝的卻有了膠質的光澤,略有些透明,就好像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貓形的果凍。
而且那個貓形的果凍還在不斷地變大,也越來越透明。
看著眼前奇詭的一幕,洛子弈頓時頭皮發麻,腳踩著地,眼盯著麵前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小心又謹慎地將車倒回了三角口江大道的黑暗路段。
那個還在變化的貓形果凍睜著一雙黑綠發亮的眼睛,同樣盯著倒退的洛子弈,一動不動。
隨著它的體型不斷膨脹,它已經不像是一隻貓了,奇形怪狀的說不清是像狼還是像虎,圓耳,狗嘴,犬牙外突,碩大的臉盤子下沒有脖子,直接焊在了像猿猴一樣卻長著貓爪的身體上。
洛子弈看著眼前已經大變了樣的果凍,雖然已經不是貓的樣子了,但整體還是透明的,像一隻奇形怪狀的黑色史萊姆。
真見鬼!
說好了科學的世界,躥出個史萊姆是要搞那樣啊?
洛子弈盯著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動眼珠的黑色果凍,手緊捏著車把手,渾身汗毛直立,警惕著對麵的黑色史萊姆,一步步朝後退,隻等拉開一個安全距離,就瀟灑轉身上車溜之大吉。
對麵的黑色史萊姆像是看不出洛子弈的打算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沒有絲毫追擊的打算。
它最好是這樣坐到天荒地老!
洛子弈如此想著,但卻也知道這不切實際。
對麵那個怪物之所以沒有立刻對他發動攻擊,要麽就是它變形還沒完成,暫時動不了;要不就是它有十成的把握,洛子弈逃不掉,所以故意由著他跑,就像貓抓耗子時,對耗子的戲弄。
就在洛子弈和黑色史萊姆僵持的時候,一道懶散沉悶的聲音突然在空寂的街道上空響起,“喂,你到底跑不跑?”
洛子弈和黑色史萊姆同時一驚,齊刷刷地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因為是從前不算發達的老城區,後來打著保護老建築的旗號,在城市另一邊建了新城,而將老城區的建築原原本本地保留了下來,隻新建了一些基礎設施,所以即使是臨江的大道,沿街的也都是一些高度不超過五層的小樓。
此時,在洛子弈和黑色史萊姆中間位置,街邊的一棟二層小樓的樓頂,正蹲著一隻體型碩大的兔子——玩偶。
其實沒有路燈,隻有少數幾點星星的光,很難辨別出那到底是真的兔子,還是玩偶兔子。
洛子弈之所以一眼認出來,實在是這玩偶兔子太過出名。
相信大家的童年裏,總會有幾隻以兔子形象出現的動畫角色,洛子弈的童年也不例外,甚至還有好幾個。
眼前蹲在二層小樓樓頂,不耐煩地問他“跑不跑”的兔子,就是其中腿腳比較短,賤兮兮的流O兔。
隻是跟流O兔的形象不符的是,這個兔子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好笑,並且有一雙比例與形象完全不符的大長腿——這一點,從兔子能夠靈活地在樓頂上做出亞洲蹲,就能看出來了。
洛子弈剛看了兩眼,兔子又開口了,“不跑就別浪費力氣了,反正你也跑不出去。等我收拾完果凍,回頭再來處理你。”
聽著這話,洛子弈想跑的心更強烈了。
但從樓頂上一躍而下的兔子,卻麵對著他,一本正經地強調,“去前邊路口等著,別增加我的工作量。”
雖然兔子是在聲音嚴肅地強調,但頂著流O兔那張滑稽臉,實在是少了很多威懾力。
如果忽略它耳朵立起來後,比自己高了一整個頭,洛子弈壓根兒就不會將它的話當一回事兒。
事實上,洛子弈也沒太將它的話當一回事,騎上車扭頭朝著路口就衝了出去,壓根兒沒想等兔子料理完果凍,再回頭來料理他。
“總有不聽勸的人。”
兔子的聲音跟風聲一起傳進耳朵裏,洛子弈壓根兒就不搭理,瞄準了前麵亮著燈的路口就衝了過去,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回家的路,一心隻想著先從這個古怪的地方逃出去!
明亮的街口就在眼前,洛子弈腳下一個加速,就撞了過去。
明亮的光籠罩了他,然而下一刻,他卻再次落入了黑暗。
突然從明亮的地方到黑暗的地方,洛子弈一時有點看不清東西,隻能是立刻捏住了手刹,冒著栽跟頭的風險完成急停。
也是在他停下來的刹那,洛子弈剛剛能看見點東西的視野中,突然劃過一抹雪白的寒光!
愣了半秒,當額前的碎發飄下來時,洛子弈才顫抖地抬手摸向自己發涼的額頭。
在確認自己的腦殼沒有被劈開後,劫後餘生的恐懼與後怕才追上洛子弈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