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變數
我得想個辦法，把南豐村的人引過來。
潘嫂子製作的衣裳，給了完美的契機。
我看見外鄉人圍著毛毛，問他的衣服哪兒來的，毛毛隻會吃魚，他哪知道這些。
這個時候，我站了出來：“諸位大俠，你們也想做新衣裳？”
“對啊對啊，大佬求指路。”
“銀子不是問題，求大佬指路啊！”
外鄉人都圍住了我。
“好。”
我點頭，現在我知道了南豐村的真實力量，對拿下他們很有信心，隻需要把他們引過來的契機。
“俺們村，潘寡婦可以染色。”
我說道：“不過……得加錢！”
錢多了，南豐村的人自然就來了。
外鄉人都是不差錢的富豪，連價錢都不問，一窩蜂地湧進村子，潘嫂子家的門檻都被踏平了。
我總認為，潘嫂子是見過大世麵的。
外鄉人把錢袋子堆滿了房子，她都沒有一點驚訝。
不像我，賣小雞的時候，看見成堆成堆的銅錢，嚇的腿都站不直了。
我和潘嫂子一比，就像個土包子。
不過，現在不是自慚形穢的時候，是該動手了。
“鄭隊長……”
我來到村頭，找到南豐村護衛隊長，哈著腰堆著笑說道：“俺們村賺了一大筆錢，很多，很多。”
“哦？”
鄭南眼睛放光：“很多是多少？”
“比你們上次拉走的都多。”我張開雙臂，形容有很多很多錢。
“快快快，馬上裝車拉走。”他興奮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不行。”我搖頭。
“你想幹什麽？還想抵抗？”鄭南陰仄仄地俯視著我。
“沒有沒有，我哪兒敢。”我嚇的連連擺手：“這是為了你們好啊。”
我繼續說道：“你應該也聽說過吧，附近山頭有土匪，專門劫財害命的呢。那麽多錢，就你們七個人押送，不安全。”
“所以，我覺得你得叫人，多叫人，這樣才安全。”
“另外，俺們村明天開始租賃田地給外鄉人，還得請南豐村長過來，給人家定價呢。”
我一個勁地勸他，讓他把南豐村的人都喊來。
隻有這樣，才能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鄭南聽得連連點頭，他也知道，五馬山上就有土匪出沒，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我很聽話，所以他很認可我的提議。
尤其我提到明天開始就要對外租賃田地了，他的眼睛都閃閃發光。
外鄉人有錢，為了租到地，大把大把地往外砸銀子，光是第一筆租金，就抵得上南豐村從俺們拉走的所有錢。
鄭南是負責監視的隊長，俺們村能掙多少錢，他比我都清楚。
他大手一揮，派了兩個手下回南豐村報信，他自己親自看守潘嫂子家的錢。
鄭南看見滿屋子的錢，笑的別提多開心，嘴角都裂到後腦勺了。
我滿臉賠笑地對他客氣兩句，就找個借口離開。
因為我得去最後確認，給南豐村準備的‘驚喜’，保證不能出差錯。
我先去找了屠夫，又去看了大虎和二虎父子倆，村頭入口的大坑我特別仔細檢查了好幾圈，這才放心地往回走。
“毛毛，你為什麽沒在學堂？”
一進村就看見像是毒蘑菇的毛毛，我頓時就生氣了，這娃娃太不爭氣，我讓人給他釣魚吃，還給他做了新衣裳，就是為了讓他好好讀書，他可倒好，竟然逃課！
“呼哧，呼哧！”
毛毛大口大口喘氣。
“陳一，你不能怪我亂跑。”
“嗨，你個小屁孩，逃課還有理了？”我生氣地吼他。
“你就是不能怪我逃學！”
毛毛扯著嗓子衝我吼：“南豐村那個隊長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去盯著他咧。”
“胡說！”
我急忙往四周看看，壓低聲音道：“這樣的話，別說第二次！”
南豐村狠辣，殺了提米，害死了木匠，還燒了俺們的村子和木橋，萬一被他們聽見毛毛的埋怨，會有危險。
“他就不是好東西！”
毛毛不理我，又衝我吼：“我看見他撕潘寡婦衣服，他就不是好東西！”
“什麽？！”
我對南豐村本就壓著怒火，毛毛的一句話徹底把我點燃了。
小娃娃不懂男人撕女人衣服的含義，我是個成年人，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毛，能不明白鄭南在做什麽？
“毛毛，你馬上去找屠夫，讓他來潘嫂子家，快！”我抬腿就往潘嫂子家跑。
毛毛沒有動地方，歪著頭問我：“你不怪我逃課了？”
“快去！”
我衝他屁股踢了一腳：“跑快點！”
毛毛都被我踹倒了，他看我眼睛發火的樣子，也不敢哭，爬起來就往屠夫家跑。
木匠都死了，隻有魂回來，我還記得和他一起殺敵的場景，他身上插了三把刀，還咬死一個人。
木匠是大將軍，他死了，我不能讓他的女人出事。
否則，我死之後，哪裏有臉見他。
“鄭南，你！該死！”
我發瘋狂奔，衝進潘嫂子的屋子。
“刺啦！”
我剛到門口，就聽見布料的撕裂聲。
我聽過曆史，很久以前有個帝王的寵妃，她很美，但從來不笑，偶爾一次聽見裂錦聲，便笑顏如花。
當時我就在想，撕裂布料的聲音，會好聽？會讓人發笑？
現在，我知道了。
是有人在發笑！
鄭南，笑的很大聲。
可這道裂錦聲，在我的耳朵裏，就跟利刃一樣，狠狠捅進心窩。
“哈哈哈，你來的正好！”
鄭南看見我，笑的更大聲了：“你，幫我按住這個臭婊子！”
自從南豐村霸占了俺們村子，我就像條忠實的哈趴狗，討好他們每一個人。
在他眼中，我就是個被嚇破膽子，不敢絲毫違逆的狗腿子，他不會懷疑我敢不聽話。
馴服的狗，又怎麽會不聽話呢？
我轉頭，看見了潘嫂子。
她的衣裳被褪去了一半，露出白花花的皮膚，卷縮房屋角落，瑟瑟發抖。
女人是綿羊，羊兒遇見惡狼，隻能發抖。
可我不是羊，我也不是狗。
我看見潘嫂子梨花帶雨，心頭壓著的火，瞬間上湧。
“按你媽！”
我抄起擀麵杖，衝著鄭南的頭砸過去。
鄭南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他不會想到，我會突然對他出手。
“砰！”
擀麵杖狠狠砸到鄭南頭上。
“你……”
鄭南不敢置信的盯著我，我能看見他的眼怒火升騰。
“倉啷！”
他拔出了鋼刀。
他的刀很新，很鋒利，比提米的破鐵片不知強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