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救人
林月見他不敢再揮棍子了,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狠厲消失不見,露出微笑道:“這話春生哥就說對了。這裏是清河村,我們林家在最落魄、最無助時候,是清河村收留我們,也是你們張家人心善,我林月很是感激。就是因為感激,我才不能黑著心讓你擠上車。”
林月聲音提高,脆生生的嗓音,在人群中那麽有穿透力:“大夥都還記得吳家村往樂河縣那條懸崖路吧。秉恩把驢車拉過來。”
林秉恩快速離開了,用最快的速度把驢車拉過來了。
林月蹲了下來,指著那已經有點裂開的輪子,“這就是我為什麽不給你上車的理由,太重了。輪子受不了,春生哥上車了,我們的驢車過了哪條路時,稍微不小心,輪子就會裂開了,後果會如何?大家請想想看。”
這輪子她本打算晚飯過後,請人補好,或者重新做一個。
張大力又是最先發聲,語氣誇張,表情浮誇,內容卻是為林月好:“小丫頭片子,你嚇死老子了!這要是滾下去,老子婆娘該怎麽辦?”
張春生漲紅了臉,怒道:“既然栽不了人,那,那就別做生意。”
林月歎息一聲:“在場的人有誰能說一句,萬年都不會遇到急事?若是今天,春生哥你遇到急事了,我恰好有位置,你能不上車?我做這生意是照顧那些有急事的人,有需求的人,就需求就有市場,實在照顧不到,我不能冒著危險去顧及你,對吧,春生哥。”
張大力又說話了:“春生你也知道我那婆娘肚子有多大,我每天都怕她生。我現在每天花三文錢,就能多陪我婆娘一點時間,免得她挺著大肚子又是挑水又是劈柴。你啊,單身漢一名,早起一點,缺了十文錢,你還能吃飽。”
張春生瞪了一眼張大力,“你們是一夥的!被以為我不知道,這死丫頭一早就給你留了位置!”
張大力要反駁,林月就開口:“大力哥情況特別,大力嫂在孕期,上次特地找我說話,每日提前交錢,預定一個位置。”
張達走上前勸道:“都是鄉親父老,左右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春生你也是,上工遲到那是你自個沒有把握好時間,怎麽能怪小月。再說了,小月說得也沒有錯,本來那條路就危險。小心為上,這才是最好,免得賺了錢也沒有命花,你說對吧。”
“我看這丫頭也不是故意針對你,今日我也沒上車啊。大男人的跟女兒家家計較什麽。”人群中有人也再勸。
張村長看大家情緒差不多穩定了,現在出來敲打:“做買賣都是你情我願,大家也有把自家吃不完青菜往集市挑,賣了就回來。也沒有遇到,你賣完了,非要買的人吧!那不是買賣,那簡直就是無賴!我清河村,絕對不允許有無賴出現!”
張村長的威信擺在那裏,張春生到底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著林月的目光並不友善。
想來他沒有把這件事情放下。
回到房間後,芸娘憂心忡忡:“這可咋辦啊,往後那張春生不斷糾纏,你一個女兒家的,怎麽跟他對付啊。”
林秉恩開口了:“娘,不是還有我嗎?”
芸娘看著林秉恩黝黑的臉,心裏更痛了:“你一個文弱書生,自個都保護不了自個,你還能保護你姑姑。月月,依嫂嫂來看,這生意你就別做了。”
林月沒有出聲。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長久做下去。
不出所料,經過張春生這麽一鬧,接下來日子,搭林月驢車的人少了許多。
日落西山,驢車空****慢悠悠的往清河村走去,因為沒有客人,他們不必趕著回去。
“來人啊,快來人……不好了!”
有人從房子裏衝了出來,攔到林月驢車麵前。
林月跳了下來,是張大力的妻子,許娘挺著大肚子臉色慌張道:“快去通知一郎,他家媳婦,他家媳婦暈倒了!”
張大力房屋和霍弋房子靠得很近,霍弋出門工作時候,都會交待許娘偶爾過來看一眼。
確保人沒出事就行。
林月回頭對著林秉恩喊道:“秉恩快去找人!”
林月看著許娘臉色蒼白難看,雙手捧著肚子。
林月扶著她:“許娘,不要著急,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慢慢來。”
許娘這才緩了過來。
“快,快去救人。”
林月鬆開許娘的手,邁步進了霍弋的房子,房子不大,卻打掃得很幹淨,視線一掃,林月就發現倒在地上絕色的女子。
林月快跑過去,探了鼻息,沒有感受到氣息。
林月心下一驚,雙手交叉開始對著女子進行心肺複蘇。
“一,二,三……”
林月拉開她的唇,用力渡了一口氣過去。
許娘穩住自己後,走進來就看到這這一幕,嚇得差點暈過去:“你在做什麽!”
林月頭都沒有抬一下:“她沒氣了,我再救她。”
許娘看著林月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下按,每一下都仿佛按在她心口上:“你輕點,你輕點,要不等等一郎回來再說。”
林月沒理她,反複做了幾十下,女子依舊沒有反應。
林月舉起拳頭對準心髒處用力錘了下去。
“啊——!”許娘被嚇到了。
林月不管她,繼續錘下去。
第三下時候,霍弋回來了,看到林月舉起拳頭對準心髒用力敲下,他瞳孔猛然收縮,衝了過去,剛要把林月推開,就聽到倒地的女子大口喘了一口氣。
林月跌坐在地上,露出疲憊的笑:“緩過來了。”
霍弋神情複雜看了林月一眼,剛要道謝,就聽見女子低低呼喚:“師兄。”
林月揮舞著有點酸的手,對著霍弋道:“我把驢車借給你,你快點帶她去看大夫。”
溫淩月緊緊拽著他的衣領:“師兄,我好難受。”
霍弋抱起溫淩月,走出屋子,林月跟林秉恩早已經離開了,留下驢車在原地。
霍弋匆忙出來時候,就隻看到驢車,他垂下眼眸。
就這麽信任他。
這驢車可是她吃飯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