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踏雪欲尋美，爐火酒一盅
高一鳴之前新建的兵工廠已經開始仿造拖拉機、107毫米火箭炮、加特林和AK47了，籌備的大明學院，一期工程已經完工，具備了招生條件，年前在他的親自操刀下新的教材已經編製完成，分為語文、算術、物理、化學、中醫、機械製造等六個專業，年後就可以正式開學，老師都是朝廷的大儒，陣容強大。
大明朝這架機器正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一切事務都在逐漸走上正軌，在年後的最後一次朝會上，高一鳴宣布朝廷正式成立總務院，由秦良玉、史可法、侯恂三人組成，協助皇帝處理朝廷軍政大事，實際上是讓他們有了宰相的權利，但級別定為正二品，和六部侍郎一樣，不過都掛了大學士頭銜，等於和各部尚書平級，如此做是為了限製他們三人的權利。
在高一鳴的苦苦支撐下，大明這架順坡下滑的馬車總算緩緩止住滑動，開始慢慢走上坡路了，這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忙活了大半天的高一鳴，在日將正午的時候，換上便裝，帶著韓讚周悄悄出了皇宮。
聞訊的周後也緊跟著從皇宮走了出來。
此時大地一片雪白，鵝毛大的雪花仍在不停地飄落，高一鳴也不打傘，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路過還在街頭叫賣的肉攤和菜攤，他買了一些大肉、羊肉，還有一些土豆，又在一家瓷器店買了一大一小兩個泥爐、砂鍋、小茶壺、一些餐碟碗筷，他和韓讚周兩人手裏都拿得滿滿當當，最後又在一家酒樓買了三斤白酒和一些花生米才罷休。
他的一係列怪異行為，都讓跟在不遠的周後看在眼中，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婉兒，你說皇爺這是要做什麽？”
“公子，皇爺應該是要做一頓好吃的，您別說，上一次吃了皇爺做的飯，還真是讓人回味。”貼己人說話也隨便。
周後點點頭，她和貼身女官婉兒都是一身貂裘且均是男扮女裝，宛然兩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引得路人頻頻回顧，周後渾然不在意。
此時高一鳴又進了一家藥材鋪。
“兩位客官需要些什麽？今天看不了病，年三十的坐堂大夫在家陪家人呢。”
高一鳴笑道：“不用那麽麻煩，我要八角六錢、桂皮七錢、小茴香五錢、花椒三錢、幹辣椒兩錢、草蔻一顆、草果一顆、丁香半錢、香葉一錢、三奈一錢、砂仁一錢、甘草一錢、紅棗三顆、山楂一顆、陳皮五錢、生薑一兩。這些東西都有嗎？”高一鳴一口氣說了十五六種藥材，這時才想起來問藥房的夥計。
“瞧客官您說的，沒有這些怎麽開藥鋪呢，您稍等，馬上被您配來。”
“等等，有沒有冰糖？”
“有！”
“好，再來七八顆冰糖，這些東西稱好之後用稀布做的布袋裝好拿給我。”
“得嘞，您稍等！”
站在門口的周後很奇怪高一鳴能記得住如此多的藥材。
沒等多久，藥房的夥計就將高一鳴要的東西裝在一個布包裏交給他：“一共五百枚大子，這裏麵有些名貴藥材，尤其辣椒是外來品，所以貴。”夥計解釋道。
高一鳴點點頭，丟給他一兩銀子道：“不用找了，大過年的，多的算是你的賞錢。”
夥計在千恩萬謝中，將高一鳴送出藥店，和站在門口的周後碰了個正著，高一鳴還沒見過周後如此裝扮，愣了愣笑道：“真是巧呀老弟，走吧，哥帶你瀟灑去。”
被高一鳴稱老弟，周後有些羞赧，不過還是點點頭跟在他後麵。
兜兜轉轉，來到秦淮河碼頭，碼頭上仍然有不少各樣式的畫舫，不過都沒了往日的歌舞聲，歌妓們也都上了岸回家過年去了，畫舫中間有幾艘沒有活計的烏篷船，從船艙裏冒出一股煤爐的藍煙，此景和岸邊的枯樹形成了一幅生動的水墨畫。
高一鳴一行沿著碼頭走，引起了船家的注意，都希望他們能上自己的船。不過最後高一鳴在一個角落裏尋了一個老艄公的烏篷船，船體看上去還算新。
“老人家，你這船我包上半天需要多少銀子。”
“您給一兩如何？”老艄公熱情道。
“可以！”
“好，還請客官少待，且容小老兒將船艙收拾一番，以便於四位公子乘坐。”
高一鳴點頭應允。
片刻老艄公收拾好船艙，招呼高一鳴等人上船，韓讚周先走進船艙檢查了一番，沒檢查完呢，高一鳴、周後三人就走了進來。
有些酸味，周後聞得眉頭微皺，看高一鳴卻沒任何反應，她便也將放在鼻尖的手拿了下來，婉兒貼心地在船艙裏燃起了熏香，一會兒，難聞的味道就沒有了。
高一鳴讓他們都坐下，他自己則走到船尾對老艄公道：“老人家，大過年的叨擾了。”
“公子客氣了，小老兒孤身一人，就生活在船上，你們來還能有些許熱鬧呢。”
“嗬嗬，多謝，我們也沒什麽目的，您也不必操勞，讓船順水漂就行。”
“曉得了，公子放心。”
“您爐子裏的炭火我可以用嗎？”
“當然，船艙裏有幹淨的清水，公子自便就是。”
高一鳴再次謝過，來到船艙，見周後和婉兒已經將他買的東西擺滿了茶幾，笑問道：“我們幾個也安穩的過個年，韓讚周呢？”
“在船頭。”周後笑著回應：“這還真是別致的場麵，我還沒經曆過呢。”
“哈哈！你喜歡就好，回去再給袁家妹子做頓好吃的，免得帶你出來玩不帶她，落埋怨。”
周後笑得花枝招展，看得高一鳴嘖嘖有聲：“你和婉兒以後可不敢再穿男裝了。”
“為何？”
“我怕男人見到你們都不愛美女愛美男了。”
周後心裏美滋滋地白他一眼：“哪有。”
“哈哈，不說這些了，如此良辰美景，我給你們做好吃的。”高一鳴從船頭的韓讚周那裏要來一把小刀，將肉切成大小合適的塊，丟進大砂鍋中開始煮。
片刻河麵上就飄起了肉香，聞之讓人口舌生津，接著他又將土豆切成滾刀塊備用。周後也沒閑著，和婉兒一起將酒倒進小酒壺，放在小爐中溫上。
船艙中溫暖的爐火和外麵漫天的大雪形成極大的反差，小船順水漂流，速度不急不緩，駕舟的老艄公閑著無事，戴著鬥笠、披著蓑衣開始在船尾垂釣，看得出，老艄公是個生活非常有情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