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人
榭塵強迫自己暫時性地冷靜下來。
雖說麵前的景象相較之前有了極大的反差，但也依然有可能是幻覺。
“假象……”
“都是假象……”
榭塵呼了口氣，故作鎮定地喃喃低語。
但麵前的景象依然沒出現任何變化。
老舊。
甚至連空氣中都好像帶點灰塵。
榭塵捂了捂口鼻，有些勉強地往後退了退。
雖然步伐匆亂了一點，可還是穩穩當當地後退了好幾步。
“嗯？”
榭塵表情出現了些許疑惑，吃驚地快速挽起自己的褲腿。
膝蓋處的淤青卻神奇的消失了。
“這……”
榭塵欲言又止。
在看向手中這塊懷表的同時，心裏不由得跟著升起一絲疑惑。
難不成這懷表還有解除場景幻覺的能力？
可這還是有些不大現實。
為什麽之前這懷表就沒有半點的能力顯現？又是直到這次才有了這種反應……
榭塵深呼了口氣。
一想到自己是在這麽髒亂的一張**睡覺，渾身都開始有些發癢了起來。
榭塵連忙推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
實在是片刻都不想在這裏頭多待。
榭塵剛關上門。
一道在走道裏頭拉得很長的影子，就這麽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榭塵十分警覺地皺眉看去，眼神帶著些許凝重。
隻不過並不是羅古語。
而是一位年紀不小的老人，負手而立。
榭塵不敢有絲毫大意，畢竟羅古語的人影都不見了，這個老人是誰，自己也不清楚。
榭塵想到了什麽，下意識裝模作樣地扶著門板，擺出一臉難受的表情。
但是那老人就這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除此之外並沒有半點的動靜。
榭塵見他無動於衷，倒也沒有輕舉妄動。
氣氛雖然尷尬，但好在自己臉皮也厚，暫時也還能與這老家夥僵持。
榭塵靠著房門，假裝俯身揉著自己的膝蓋，一邊又瞥著自己的眼角，偷偷地察看著正前方那老頭的動靜。
老人彎腰駝背地站著，步伐穩健，不像那種上了年紀便腿腳不利索的，站久了腿都打顫。
隨著時間點推移。
差不多兩三分鍾。
老頭的眉頭肉眼可見地皺了皺，眼角的皺紋也隨著眼部的活動，更加明顯。
“小夥子，你知道廁所在哪嗎？”
“啊？”
榭塵在老頭開口後，一瞬間跟著呆住，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應他。
但其實更主要的還是，自己壓根就沒想到，這老頭站在原地和自己對峙了那麽久，最後就隻說出來這麽一句屁問題。
“怎麽啦小夥子？”
“啊，你也不知道嗎？”
“那看來我隻能去問問其他人了。”
老人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雙手搭在背後，轉身就要朝二樓的裏頭走去。
“誒大爺，等等。”
榭塵直起腰來伸手喊到。
老人也是跟著轉身。
“咋了小夥子，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榭塵咬了咬牙，微微握緊了拳頭。
“究竟是你找我有事還是我找你有事啊！”
自己這話說的並不大聲，加上老人又有著些許耳背，立馬就側著頭勾著耳朵。
“什麽啊小夥子？”
“你在說什麽啊？年輕人說話得大聲點才行啊。”
榭塵咬了咬嘴唇，沉下氣來正經地問：“老爺子，你怎麽走到咱二樓來了？”
“咱的二樓可不是遊泳館的營業場所啊。”
兩句話說完。
老人依然是一副探著頭的表情，滿臉的不耐煩神色。
“要說什麽就趕緊說，老爺子我可是很趕時間的，還等著撒這泡尿呢。”
榭塵也是放棄了自己的偽裝，大步流星的來到了老人的身邊，用手靠近他的耳朵大聲喊了句。
“現在呢！？”
“還聽得清不！”
老人往後退了兩步，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現在都還差不多，早這樣多好啊。”
老人扯著略微沙啞的嗓音，輕聲地開口道。
榭塵按耐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保持著不厭其煩的心態。
“啊對對，是我唐突了，考慮的不夠周到。”
榭塵自認為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都快把自己這輩子吃奶的力氣都喊出來了。
老人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就是要保證這種態度才行嘛。”
“不過小夥子，你們那廁所到底是在哪兒？”
榭塵將手指了指樓下，大聲喊了一句：“下邊。”
老頭緊跟著豎起大拇指，連連的稱讚點頭。
“不錯不錯，你這種小夥子就是好人。”
“對了。”
“你剛剛蹲在門口是在幹嘛？”
榭塵搖了搖頭，並不想這種無用的問題是浪費時間。
“沒什麽就好。”
“你們這遊泳館的客人少的可憐，再這樣下去，估計連你都請不起了吧。”
聽著老人的話，榭塵不由滿臉疑惑。
為什麽這老頭會這麽說？
自己剛剛出了房間之後，不僅在和這老頭對峙，也同樣在觀察著二樓周圍的場景。
卻發現並沒有出現任何老舊的痕跡。
依然是先前的樣子。
“難道懷表隻能生效那麽一小個範圍而已？”
榭塵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頭在旁邊看見榭塵聽了自己的話後，嘴巴一上一下的動著，便也是心生疑慮。
“小夥子。”
“你這扯東扯西的，在嘀咕什麽呢？”
“唉……”
“我想你應該也是擔心自己丟了工作吧？”
“這也沒辦法，隻能說經營著遊泳館的那年輕人管理不當。”
“老頭子我也遺憾的。”
“明明以前我那乖孫子，最喜歡來這遊泳了。”
榭塵聽著老人一字一句地講解著，內心多了些許波瀾。
要是按這麽說的話，眼前這老頭居然還認識遊泳館的館長？
而且還是經常光顧這遊泳館的常客了？
“老爺子，老爺子。”
榭塵十分殷勤地拉住老人的手，就這麽慢慢走向了樓梯口。
“我看我們這座遊泳館還是挺新的呀，昨兒個客人還不少呐，怎麽可能說沒就沒？”
榭塵企圖利用自己所見的視角，讓老人來反駁自己，從而找出自己視角裏的錯誤信息。
老人摸了摸胡須，一臉疑惑。
“昨天哪有什麽客人？”
“老頭子我在外頭的保安室喝了小半天的茶，怎麽都不知道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榭塵一臉震驚。
昨天？
自己昨天下午明明也呆在保安室一段時間，怎麽壓根就沒有見到這老頭。
“老爺子，你說真的假的？”
“不會是在忽悠我吧？”
老人聽了榭塵這話，立馬回瞪了他一眼。
榭塵也是跟著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有了這麽點有用的線索，這老頭現在就是自己重要的“座上賓”。
榭塵為此，態度也放低了不少。
“誒老爺子。”
“你說你昨天一直都在保安室那邊喝茶閑聊？”
老人在榭塵的攙扶下，慢慢朝著樓梯走下去，速度極其緩慢。
“你說什麽？”
榭塵滿臉的黑線。
關鍵時候就得耳背，自己還真拿他沒多大的辦法。
“我是說！”
“昨天你是不是都呆在保安室！”
老人眨巴眨巴眼睛地看了看榭塵，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對啊。”
“不過我是下午去的，沒有一整天都呆在那裏。”
榭塵心裏呼了口氣。
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樣，這老人估計所描述的遊泳館，和現在的自己並不處於同一個時空當中。
隻是時空切換的關鍵點。
榭塵還是不覺得是在懷表上邊。
最主要的估計還是在這個副本當中。
隻是自己究竟要怎麽才能觸發，也還沒有個頭緒。
隨著一步步地在樓梯走著。
轉眼間，自己也已經扶著老人來到了一樓。
隻不過今天的客人依然不少，並沒有像老人說的空無一人。
在站台上的江晚喬依然套著耳機。
隻是這次並沒有在摸魚偷閑，反而是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對自己救生員的身份盡職盡責。
在榭塵扶著老人來到一樓時。
江晚喬也是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
她的眼裏有些驚訝。
榭塵也知道她的意思。
估計心裏是在想著自己為什麽突然跑到樓下來？
而且連腳都能動了。
但沒想到的是，江晚喬摘下耳機掛在脖子上，翻身直接順著欄杆從站台上滑了下來。
緊跟著快步朝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看著這女孩站在自己麵前，榭塵也是盡量地穩住自己的表情。
“咋了？”
“有啥事嗎？”
江晚喬看著麵無波瀾的榭塵，表情十分的嚴肅。
“你覺得會沒有事？”
榭塵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而是瞥眼看向了地下。
畢竟自己也不大好能跟她解釋自己是怎麽好的。
江晚喬伸手指向榭塵的膝蓋處。
“我希望你能跟我好好的解釋解釋。”
“你這家夥究竟是裝的，還是從頭到尾所有話都在騙我！”
榭塵心裏一咯噔。
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先前自己和她討論的那些話題，也是基於基礎的暫時信任上。
現在自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遊泳館的樓下，無異於就是在江晚喬的麵前“招蜂引蝶”。
“額……”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
榭塵結結巴巴的，一時間也想不出一個好的借口來。
“小夥子，你咋站著不動了？”
老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眼角泛著明顯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