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6章 太子親征，燕王謀動
打仗都不是開玩笑的，朱標比誰都清楚。
但這一趟，他覺得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
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是勝利，何不趁此機會，試一試他的衝天炮，看看衝天炮在戰場上，到底能不能左右戰局。
“你要去平叛？”朱元璋有點不敢相信，“打仗可不是兒戲，弄不好是會死人了。”
老朱如是說道。
他雖然這麽說，但其實並不擔心，因為在大明創立初期，這樣的反叛時常發生，但多數都是烏合之眾。
這次的賊寇雖然聚眾過萬而且還有戰船，但對於大明的精銳來說，差距還是不小。
“你確定麽？”朱元璋反問道。
他都兩隻眼睛都寫滿了挑釁的味道，似乎是有意在刺激自家的好大兒。
“沒錯！”朱標豪邁道：“咱就要以太子之名，親自平叛。”
“那好！”
朱元璋滿口答應了下來，並沒有因為朱標是太子而對他百般嗬護。因為，在他的教育觀念裏，皇子們都必須要吃苦耐勞，即便是打仗這種事情，必要的時候也還是要參與一下。
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的兒子都分封出去，讓他們戍守邊疆。
“趙卿，此次平叛，就委屈委屈你了。”
朱元璋樂嗬嗬地看向一旁的趙庸，原本是要讓趙庸做主帥的，可如今跳出個太子爺，這主帥的位置，隻怕落不到他的頭上。
不過，趙庸也不是小氣之人，雖然剛才被朱標間接訓斥了一番，但從朱標收拾那幫老文臣的雷霆手段看來，他也覺得，如今的太子，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文弱了。
“臣不委屈，一切都聽聖上的安排。”趙庸抱拳說道。
幾人稍稍合計，便決定讓朱標作為此次的平叛的主將，趙庸作為副將從旁協助。
隨後，兩人便各自散去，約定正午出發。
離開奉天殿後，朱標帶著常茂，直奔鹽場。
他們把常家老二帶人製作好的衝天炮全部裝箱打包，準備帶去廣州投入平叛。
常茂一聽廣州平叛能用上這衝天炮，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打包的時候，也是格外地興奮。
正午，豔陽高掛，正是出征的好天氣。
朱標作為主帥，點了常茂同行，與南雄侯趙庸領軍三萬，直奔廣州。
這場仗，曆史上至派了一萬五千人，但因為這是朱標首次作為主帥出征，老朱心疼自家兒子，便硬生生地派了三萬人，這還不包括廣東本省自有的人馬。
朱標坐在戰馬上，一路馳騁。
倍數於敵人的兵力，再加上衝天炮的助陣，這場仗似乎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果。
所以，太子爺一路都是笑嘻嘻的。
而與此同時，太子親征的消息也傳到了北方。
在距離應天兩千裏之外的北平，燕王府邸來了一位僧人。
這僧人來自應天的天界寺，年歲近五十，但生得麵向清秀，足見其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方美男子。
“道衍師父，王爺正在會客，您就在此稍等片刻吧。”
燕王府內的下人將老僧人送到書房，給他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
被稱作“道衍”的老僧人微微一笑，便讓王府的下人自行忙去。
下人顯然知道老僧人的身份，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欠身一拜，便自顧自地忙起了自己的活計。
老僧人估計燕王朱棣會客還需要一段時間，便尋著書房裏的臥榻，讓出主坐，十分規矩地盤坐在客座上，開始打坐。
片刻過後，書房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
會完客的燕王朱棣興衝衝地走進房間，見老僧人坐在客座上打坐，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挑。
“道衍師父，讓您久等啦。”燕王朱棣一邊朗聲大笑，一遍向老僧人走去，隨後停在這老僧人的身前，屈尊拜了一拜。
道衍老僧見狀，連忙起身扶住朱棣的雙臂，嗬嗬笑道：“王爺禮重了，在下不過一介僧人，當不得，當不得！”
朱棣嘴角含笑地握住老僧的手腕，親自將老僧送上客座，“道衍師父才學之高，乃小王生平所聞之罕見，故有意拜道衍師父幕客，希望師父不吝賜教，能助我造福這北平城裏的一方百姓。”
“王爺太客氣了。”
道衍老僧淺淺一笑。
明朝開國之初，朱元璋曾大舉興佛，想要以教治政，雖然後來也明白這條路走不通，但對於佛教，老朱始終都保持著尊敬，畢竟，它還是有穩定民心的作用。
因此，大多王爺在赴往封地就蕃的時候，老朱都會挑選高僧隨侍諸王。
這道衍老僧年僅十四歲就剃度出家，洪武八年奉詔入京，在京都應天傳播佛法。其自身精通三教學術，與明初儒釋道各家學術領袖都有不錯的關係。
因此，朱棣在入北平就蕃之前，就早早地注意到這個不同凡響的僧人。
這些年雖然一直待在北平，但卻經常以書信的方式與道衍老僧密切來往。
而道衍老僧此次來到北平，也是想親眼見一見這位具有雄才大略的燕王殿下，想看一看這位王爺，是不是一位值得跟隨的雄主。
“王爺可知在下為何要來北平？”
道衍老僧品著甘甜的茶水，向身前的年輕王爺問道。
朱棣搖搖頭，破有深意地反笑道：“道衍師父來北平，難道不是來看本王的麽。”
“當然是。”道衍老僧放下手中茶杯，忽然麵色一重，道：“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在下這次前來，是有幾件事情想告知王爺。這第一件事，就是皇後大限將至。老僧已經為皇後卜算了一番，可以斷言，明年八月，皇後必將西去。”
朱棣聞言，眉頭一皺，眼神頓時變得尖銳了起來。
“這第二件事，事關太子殿下，想必王爺也聽說了。”
“一向文弱的太子殿下當街毆打倭國使臣，陛下非但沒有責罰，反而聽其所言，下令將一眾倭國使臣當街斬首。最後更是廣告天下，要發兵倭島，以示國威。”
“道衍師父同我說這些，作何用意啊？”
朱棣嘴角含笑，輕聲問道。
道衍老僧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王爺不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麽？”
“機會？”朱棣故作不解。
京城裏的消息，早就有人告訴他了，而這個傳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丈人徐達。
至於道衍老僧口中的機會，朱棣心裏跟明鏡一樣，無非是借發兵倭島，來提高自己在軍中的威望。
他之所以藏著不說，是因為他並不清楚道衍老僧來北平的真正用意，有些話，如果說岔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燕王殿下信不過老僧？”
道衍見朱棣不肯在他的麵前暴露野心，當即起身就要離開。
兩人之前的書信往來，多是議論國政。道衍老僧覺得，一個戍守邊疆的王爺，如此關心國政，有如此關心朝廷事務，其內心必有大謀，而且，兩人有諸多政見相同之處，這讓他覺得朱棣是個可以追隨的人。
所以，他來了北平。
隻是朱棣這般矯情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寒。
“師父何處此言！咱們神交多日，自然是相信師父的。”
見道衍要走，朱棣連忙起身。
道衍嗬嗬一笑，又道：“敢問王爺，假如皇後和太子都薨了，您會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