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攪合在一起
祁南沉沒有回應蘇七的問題,事關無關人,蘇七沒有知道的必要。
何況,今日之後,他也不會在遇見柳太醫。
蘇七癟了癟嘴,祁南沉不願意說,她也不能追著問。
兩人直接前往宮女被拋屍的枯井處,枯井內已經沒有宮女的屍體,四周的雜草也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們去宮女的房間看看。”
枯井已經沒有可查詢的價值,這些時日,張案多次來此處,就算有存在有力的證據,也被破壞了許多。
她不打算在無用的地方多下功夫。
祁南沉知曉蘇七另有想法,帶著她前往宮女院。
宮女院在西側,位於昭和苑的斜後方。
路過昭和苑時,蘇七停下腳步,看著緊閉的院門,心中無形升起一股助力,推動她前往昭和苑。
祁南沉回頭看向緩慢靠近昭和苑的蘇七,眸光一暗,大步上前拉住蘇七的手臂,用力一扯,蘇七踉蹌的趴在祁南沉的懷中。
“昭和苑不是你該進的地方。”
祁南沉在她耳邊低語,喚醒失去自主意識的蘇七。
趴在他胸膛的蘇七不自主的蹭了蹭,呢喃了一聲,良久後,懶散的語氣才從她唇齒間傳來:“我知道了。”
將蘇七從他懷中拉出,目光凝視了一眼昭和苑的牌匾,淩然的眸光迸射到藏在院門後的小丫鬟身上,她隻覺渾身一冷,哆嗦的往後退了幾步,轉身拔腿就跑。
“走吧。”
祁南沉移開目光,顯然不打算告知蘇七昭和苑的秘密。
離開前,蘇七回頭望了一眼昭和苑,她總覺得昭和苑內,藏著見不得光的東西。
兩人各有思緒,一路沉默的來到宮女院。
“這是她的房間。”
祁南沉曾隨同張案來過幾次,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蘇七了然的點頭,目光掃了一眼四周,一字排開的大門沒有一扇被打開。
四周更是瞧不見宮女的身影。
推開房間的門,嗆人的灰塵撲麵而來,蘇七抬手掃了掃眼前的灰塵,不過短短數日無人居住,裏麵就頹敗成如此模樣。
一張倒在地上的妝台,妝台旁是散落在四周的胭脂盒,破碎的銅鏡跌落在四處。
那張鋪上被褥的床,上麵已有幾縷被蜘蛛勾勒的蜘蛛網。
蘇七回頭一瞥,隻見,一位趴在門口的小丫鬟,神色恐懼又好奇的往裏瞧。
抬手朝小丫鬟招了招手,親切的開口:“進來吧。”
小丫鬟慌張的搖頭拒絕,撒腿就往別處跑去。
蘇七秀眉微蹙,思付片刻,抬步就朝著小丫鬟離開的方向走去。
祁南沉瞥見一聲不吭離開的蘇七,無奈一歎,不慌不忙的跟在蘇七的身後。
蘇七發現小丫鬟坐在台階上,雙手環著膝蓋,將頭抵在膝蓋上,“你認識住在那間房間的宮女嗎?”
小丫鬟偏頭看了一眼站在蘇七身後的祁南沉,努了努嘴,最終沒有開口。
蘇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回頭朝祁南沉使眼色,示意他去別處轉轉。
祁南沉摸了摸鼻尖,難得好脾氣的轉身,方才昭和苑的事還沒解決,正好借助此時的機會,將這件事解決掉。
小丫鬟看著祁南沉離開,緊張的心才得到一絲的緩解。
“她是我姐姐,我姐姐跟我說宮中有好吃的好玩的,主子們對她都很友善,我就拿著姐姐遺留在家中的宮牌,塞了些銀子給看守偏門的侍衛,進了宮。”
“但是,宮中並不像姐姐說的那般好,四處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我想帶姐姐離開,姐姐偏不聽我的。她還和一個太監勾搭在一起,那個太監每夜都會來找我姐姐,我姐姐會趁著大家都睡下,偷偷溜出房間,去找太監私會。”
“我偷偷跟蹤過她,她和太監一同進了一間房間,就在枯井的後邊,哪裏是荒廢的地方,沒人去,他們每次都在那。”
“每次聽見我姐姐的叫喚,我都在外邊看著有沒有人路過,我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那是我姐姐。
時間久了,也沒人發現他們的事,我覺得他們是安全的,就沒有跟著我姐姐,但偏偏是我沒有跟著去的那晚,我姐姐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到傷心處,小丫鬟哽咽的低著頭,她真的很後悔。
如果她跟著去,她姐姐就不會死。
蘇七輕輕地拍著小丫鬟的肩膀,她談不上感同身受,自然找不到安慰的理由。
宮女和太監勾搭在一起,這事若傳到當今天子的耳裏,會髒了皇家的威嚴。
太監?
蘇七突然想到一件事,輕聲追問:“你說的那個太監,可是在天子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
小丫鬟茫然的抬頭,臉上還掛著淚珠,哽咽的開口:“我不認識,我隻知道他身上有香,腰間係著好看的石頭。”
身上有香?
好看的石頭?
蘇七的腦海中浮現李德勝的屍體,他的腰間係著青黛編織的瑪瑙。
小丫鬟的話證實了蘇七的猜想。
但兩人先後死亡,那幕後的推手又是誰?
“宮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早點回家吧。”
蘇七看著小丫鬟,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生出一絲憐憫,小丫鬟還小,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很難活下去。
“大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告訴你嗎?”
小丫鬟純真的臉上露出笑意,她偶然見過蘇七的風采,對此,她一直在等蘇七的出現。
“為什麽?”
蘇七順著小丫鬟的話問出口。
小丫鬟擦幹臉上的淚珠,站起身,稚嫩的臉上浮現堅毅的神色,“我在大街上見過你教訓壞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以為想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蘇七扶額一笑,她怎麽都沒想到街上那一幕,會讓小丫鬟記這麽久。
辭別小丫鬟,蘇七漫步在四周閑逛,宮女院的周圍,她都沒瞧見祁南沉的身影,忍不住犯一聲嘀咕:“這廝不走就不走,一走就找不到人影。”
深吸一口氣,蘇七決定前往小丫鬟說的那處房間。
剛走沒幾步,身後傳來尖銳聲:“七王妃,聖上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