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北江湖

伊水畔。

煙湖灘的小樓。

我進去的時候，何侯和孫崇明他們都在。

"江總！"幾人見到我同時起身開口問候。

我連忙道："侯爺，老孫，你們就不必客氣了。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們支持我，恐怕我在周家這一關不好過。"

"江總，這是應該的。"何侯坐下開口道："你能為了青青小姐豁出命去，不懼洪門斬殺許文森，我和老孫都很敬佩。我們都是江湖的孤魂野鬼，要想生存下去，隻能依附世家。既然要依附，我們當然要選一個讓我們心服口服的話事人。"

孫崇明也是聲音略顯沙啞道："那是。周家老爺子是頂天立地的人物，可惜兩個兒子死的早。至於周家的其它人，在我和侯爺眼裏都是上不了台麵的人物，要是他們執掌周家，周家指不定會怎麽樣呢。還是江總好，有江總在，哪怕死也能硬氣一回。"

死？

我對兩人道："兩位，我沒打算帶著你們去死。洪門這件事，我知道很棘手，但是相信我，隻要我在一天，絕不會讓下麵的兄弟先死。"

"這個我們相信江總。"何侯笑著點頭道。

我們隨意閑聊了幾句。

顏如玉讓人送來了一壺茶，對著我們開口道："閑話我們還是少說了，我們還是說一下具體的事吧。現在最緊要的就是過幾天各大世家的話事人都會來伊水畔，老太爺說了讓江總拿下會盟話事人的位置。江總雖然具備天時地利人和，但是要想成為會盟話事人不會那麽簡單。"

何侯緩聲道："洪門侵犯華夏江南，此為天時地利。江總擊潰洪門斬殺古禾和許文森，受華夏江湖敬佩，這是人和。天時地利人和，但是要成為會盟話事人，恐怕黃家不答應。"

黃家？

我好奇道："黃家是哪一家？"

"南山黃家。"顏如玉開口道："華夏江湖分南北，南有黃家，北有魯家，道門佛宗不問事，京都龍門坐中間。南山黃家一直是華夏南部江湖最大的世家，魯家是北方最大的出馬仙家族，龍虎山和白馬寺向來不問世俗的事，京都龍門則是華夏最大的江湖世家。以前南北江湖多有紛爭，因為龍家坐鎮進度，才隔絕了南北江湖之爭。"

華夏江湖分南北。

現在南方各大世家話事人齊聚，南山黃家的人多半會到場。

作為南方江湖最大的世家，黃家自然不可能讓我輕易成為會盟話事人。

何侯對我道："江總，我們知道你有膽氣也有實力。年紀輕輕醍醐灌頂，憑借一人能殺上傳虎集團大廈三十二層，實屬不易。但是黃家現在的話事人叫黃景鶴，此人二十一歲執掌黃家街麵上生意，現今三十六歲。這十五年間，東南亞屢次進犯華夏南部江湖，都被此人給擋下來了，這個人實在不簡單，而且實力.....也早在幾年前凝聚了勁氣，還是黃家那位老爺子親自出手醍醐灌頂的。"

又是一個牛人啊。

許文森那樣不可一世的人物，頂多算是一個被寵壞了的紈第子弟，而何侯說的這個黃景鶴才是江湖真正意義上的牛人。

天時地利人和，我都有了。

可是強龍壓頭，要想站起來，並非想的那麽容易。

我看著幾人道："會盟話事人，會以什麽方式產生？"

"很難說。"何侯揺頭道："依照江湖規矩，先是各方推舉。江總，你占有天時地利人和，選你的人肯定是不會少。但是黃家在南方江湖的地位早已經穩固，支持他的人肯定也不少。到時候真僵持不下，恐怕需要賭鬥。江湖賭鬥，為了不傷和氣，一般都是點到為止。可是拳腳無眼，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誰也沒法追究。"

要動手，看來真要做好準備了。

商討了兩個多小時，何侯和孫崇明暫時回了東海，不過將胡三和嚴無涯給留下了。

人都走了。

我走到了青青房間門口。

裏麵很安靜。

往日青青獨自一人的時候喜歡聽聽音樂，吃零食看電視劇，但

是這一次回來卻一直在房間裏，毫無半分動靜。

噠。

我敲響了門。

"青青，我能進來嗎？"我對著裏麵問道。

青青沒有回話。

我隻能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沒人。

我看向陽台，隻見青青站在陽台上，正麵對著煙湖灘的方向。青青沒有像往日一樣穿著短裙絲襪，而是一身長裙，將自己的身材完全遮住了，站在陽台上，發梢也隨風擺動，背影略顯淒涼。

我心裏發酸，手剛觸碰到青青的胳膊，青青卻是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似乎在本能得回避我。要是換做以前，青青見到我都會主動挽著我的胳膊。

"對不起，少爺。"青青低下了頭輕聲道："我不想被人觸碰。"

我握緊了拳頭，卻依舊笑著道："沒關係。我就是來看看你。青青，你不要擔心眼睛，我們會想辦法給你治好的。"

"少爺。你不需要安慰我。"青青轉過頭，睜大了眼皮對我道："我這樣的眼睛，是不可能治好的。"

眼珠破碎。

的確是不可能治好了。

我心裏一陣陣酸楚，甚至想要流淚。

青青慢慢又轉過身子道："對不起，少爺，我嚇到你了。"

"沒有。"我連忙道："青青，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我一開始見到的青青。"

青青低聲道："少爺。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心裏有些不甘，卻隻能點頭道："好吧。你注意身體，你傷還沒有痊愈，不要站太久。"

青青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一眼，最終隻能轉身離開。隻是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青青又對我道："少爺，你放心，我說過我會為了你努力活下去的，就一定會活下去。"

"好。我也一定陪著你活下去。"我點了點頭，關上了門。

煙湖灘。

我手裏拿著祖巫刀，不斷揮舞著，有時候有章法，有時候毫無章法。我隻是在發泄，發泄內心的痛苦和不甘心。雖然我殺了許文森，但是許文森對青青造成的傷害，我卻難以彌補。

一刀又一刀。

我甚至有那麽一絲衝動，一刀斬滅這個世界。

噠。

高跟鞋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我轉身一刀指向了顏如玉，顏如玉隻是靜靜得看著我，開口道："江總，如果你都放不下這件事，你又如何讓青青放下這件事？"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刀，走到一旁長椅上坐下。

顏如玉走到我身後，將手放在我的肩頭，輕輕揉捏道："仇恨是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事。江總，你該放鬆你的心情，別讓仇恨影響你。更何況，許文森已經死了，大仇已報，你再執著不放，也是徒勞無用。"

"我知道了。"我輕輕點頭。

這一次顏如玉沒有**我，隻是幫我輕輕捏著肩。

我放鬆著心情，對著顏如玉問道："我該怎麽讓青青放下這件事？"

"這件事我來做吧。"顏如玉輕聲開口道："青青要想活下去，就需要給她一個目標，而你就是她最關心的人，隻要你在，她會為了你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