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這樣的一個好人
第11章 我這樣的一個好人 球之混
諾維奇，位於英國諾福克郡，是東安格裏亞地區的中心城市，毗鄰風景優美的海濱地區，周邊有英國最大的濕地保護區，被公認為英國最綠的城市。同時，也是是英格蘭最古老的城鎮之一，有威廉公爵時期的諾維奇城堡、諾維奇集市、始建於公元十二世紀的諾維奇大教堂等名勝古跡。諾維奇被公認為全英最適合居住、最具魅力的城市之一，是人們心中的“finecity”。
不過赫爾城的球員與教練們可沒心情關心這座城市的曆史與風光。路上近6個小時的時間裏，大家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種肅殺的氛圍裏，與在訓練基地時有說有笑的那種輕鬆氣氛截然不同。似乎從一上大巴起，大家就都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沒有辦法，隨著比賽的臨近，大家又都想起了球隊目前的處境——10勝9平21負，積39分，排在積分榜第22位，仍然處於降級區。按照以往的經驗，英冠聯賽保級的安全分數是50分。也就是說，赫爾城若想下個賽季繼續留在英冠，最好在接下來的最後六輪比賽裏取得11個積分。
也許對於誌在衝超的球隊來說，6輪比賽隻取得11分的成績已經可謂失敗之至了，但對於赫爾城這種實力不濟的保級球隊來說，每一分都是非常艱難的。特別是他們這最後六個對手裏，有保級的直接競爭對手巴恩斯利，有正在爭奪聯賽冠軍的德比郡，有很有希望進入升級附加賽的普雷斯頓，其他對手也全都是硬骨頭。
明天要麵對諾維奇，也不是赫爾城可以輕易拿分的對象。論曆史，諾維奇雖然在其一百零五年的漫長曆史中沒有一個頂級聯賽的冠軍，但也曾取得過兩次聯賽杯的冠軍、兩次聯賽杯的亞軍，比起赫爾城這種曆史一片空白的屌絲，那也算得上祖上曾闊過了。論現實，諾維奇賽季初是以升級為目標的，雖然目前隻排在積分榜第14位，但跟赫爾城這種保級球隊也根本不是同一個階層。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大家情不自禁地將大巴車裏的氣氛壓抑了下來。布朗獨自一人坐在第一排，緊鎖著眉頭，不知在思索什麽；巴姆比戴著耳機，閉目假寐；阿什比呆呆地看著窗外沿途的風景；布裏奇斯埋頭玩著自己的手機；……
整個大巴車裏就隻有李威這個二愣子哼哼哈哈的聲音。他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路上都在哼著自己喜歡的粵語歌曲。
晚上7點，赫爾城下榻到諾維奇的布魯克酒店。兩名球員一個房間，墨菲正在大堂分配房卡，可李威的病，又犯了。
他拖著自己行李箱，大步走到正坐在沙發上的布朗身前，認真地說道：“老大，我想跟你住一個房間！”
布朗張嘴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李威的意思，隨即渾身一個冷顫。在英格蘭足壇混了幾十年的布朗從沒聽說過有球員主動要求與主教練合住一個房間。躲都躲不及，誰還想把自己二十四小時置於教練的監視之下。這小子不會有什麽怪癖吧？暗戀自己？
布朗眼角周圍的肌肉跳了跳，趕緊拋開腦中荒謬的猜測，直了直身子，義正言辭地說道：“球員必須同球員住一起，從生活中就開始培養默契。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別說身為主教練的布朗一向是一個人獨住一個房間，哪怕他要和人拚房，也不願和這個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做出一些驚人舉動的小子住一起。
李威哪有什麽怪癖，他雖然楞，但性取向絕對正常。他隻是想著盡量與球隊的大佬們打好關係，以後的日子才好混，住一個房間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自己拜的大哥巴姆比已經與阿什比分在了一起，那他就來拍真正的“話事人”——布朗的馬屁。可似乎這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李威張嘴還想說什麽，可布朗搶先開口打斷了他：“你和邁克爾住一個房間，你們都是年輕人，更能談得來。去吧！”布朗抬手指向了一個一臉青澀，身高卻又超過1米9的大高個——邁克爾·特納，隊中除李威外最年輕的後衛，年僅22歲。
李威見布朗語氣堅決，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頗為沮喪地回到了球員中間。
在酒店用完晚餐後，身負保級壓力的球員們也沒心情出去瞎逛，都早早地回到了各自房間。
與李威同住一起的特納，跟大部隊在一起的時候寡言少語，因為他是前任主教練買入的球員，加盟球隊不到一個賽季，年紀輕輕，又不是主力，所以顯得謹小慎微。但一進房間，也許是壓抑得久了，也許是見自己的室友年齡比自己還小，資曆比自己還低，特納一下子從壓抑中掙脫了出來，立馬變成一個話癆。
“威爾，你說明天咱們能贏嗎？”
“隻要有我在，肯定能贏。”
“威爾，你說我明天能上場嗎？”
“我哪知道，不過我肯定能上場。”
“威爾，為什麽你上午的訓練預判那麽準，能斷下那麽多球？有什麽秘訣嗎？”
“純屬天賦。”
“威爾，……”
……
李威的楞勁兒終究扛不住不知存了多久話語的特納，漸漸沉入了夢鄉。在夢裏，他在明天的比賽中威風八麵，大殺四方，不但在賽後獲得了“好人獎”，還被布朗封為赫爾城的“雙花紅棍”。真是混亂的思維啊！
卡羅路球場，諾維奇的主場，英冠球隊中上座率最高的球場。現在時間是下午2點45分，距離赫爾城與諾維奇的比賽正式開始還有15分鍾。球場看台上早已人山人海，近22000名諾維奇球迷們正在高歌著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哪怕剛剛熱身完畢的球員們都已回到了更衣室，他們也相信自己的聲音能穿透門牆。
赫爾城也有近3000名球迷來到了現場，不過他們的心情可沒有諾維奇球迷那麽輕鬆。球隊保級的現狀讓大多數球迷在比賽開始前便已緊繃了神經。
現場的解說正在為大家介紹著雙方的首發名單。
“諾維奇，門將大衛·馬紹爾，右後衛尤根·科林，左後衛亞當·德魯裏，兩名中後衛分別是傑森·沙克爾、加裏·多爾蒂，中場由尤瑟夫·莎菲、馬克·福瑟林厄姆坐鎮中路，盧克·查德威克、達倫·哈可比分居左右，鋒線由羅伯特·厄恩肖與克裏斯·布朗組成。”
“赫爾城的首發門將是博阿斯·邁希爾，四名後衛從左至右分別是安迪·道森、達米恩·德萊尼、邁克爾·特納，納什安·多伊爾，中場尼克·巴姆比、伊安·阿什比、大衛·利弗莫爾、雷伊·帕洛爾，前鋒邁克爾·布裏奇斯，以及喬恩·帕金。”
這個解說太不專業了，例行公事般地將雙方首發球員的名字念一遍後，不去分析雙方的戰術，反而扯起了雙方球員、教練的一些花邊新聞。如諾維奇主教練彼得·格蘭特新買了一輛福特轎車，巴姆比前天賭馬輸了五千英鎊……他真應該去混娛樂圈，而不是在體育場裏幹解說。
專業的東西，還是讓專業的筆者來為大家分析。
兩支球隊排出的都是442這一在英格蘭爛大街的陣型，但在實際使用中，卻是完全不同。
此時的英冠不像英超，因為從其他國家引進了許多球員與教練，已經受到了歐洲大陸戰術思想的影響，許多球隊都已經有了技術化的趨勢。但英冠仍然處在一個比較封閉的環境裏，歐洲大陸的風暫時還沒吹進來，大多數球隊仍然堅持傳統的長傳衝吊。
但諾維奇是一個異類，他們不知從何時起有了打地麵配合的習慣。哪怕此時的入主球隊不到半年的蘇格蘭主教練格蘭特，也難以一下子扭轉球員們的慣性思維。他今天的這個傳統442，估計又會在比賽中用出非傳統的效果來。
而菲爾·布朗則是堅定地長傳衝吊、防守反擊戰術的擁躉，雖然之前的戰績也不咋地。特別是受傷病影響，今天赫爾城的後防線非常年輕，連門將一起，平均年齡才23歲。昨晚還在念叨自己能不能上場的特納竟然首發，替補中場多伊爾也被放在了左後衛的位置上，實在令看台上的赫爾城球迷看不懂。
可布朗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的替補席上可隻坐著李威一個半路出家的後衛了，他總不能讓這個還沒滿18歲的菜鳥首發吧。
不過李威可沒有做菜鳥的覺悟。他雖然既沒有在心裏像咒罵比利一樣地咒罵布朗，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麽不滿，但昨天還一直哼哼哈哈的他，臉上卻也跟隊友們一樣變得一臉嚴肅了。
身旁跟李威一起坐板凳的替補門將馬特·杜克以為他是擔心球隊形勢，還特意出言安慰了一句：“夥計，放輕鬆點兒，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可他哪知道李威此時正在心裏想著：“沒我在，這比賽還怎麽踢啊？難道老大是要先讓球隊輸幾個球，再派我上去當救世主嗎？拜托，我這樣的一個好人，能讓我低調點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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