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西不能吃人也不能見了？
下午，沈佳言和幾名高管一起，去參加一個行業酒會。
裴娜作為公關部長，自然是陪著高明宇和那些老板應酬去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裴娜突然過來找她，說高明宇喝醉了。
沈佳言跟著她過去，看見高明宇靠在沙發上，確實醉得不輕，而趙航倒在另一側的沙發上，竟然也醉了。
“這怎麽辦？”沈佳言皺起眉頭，“打電話給他們家裏人來接？”
“那怎麽行？”裴娜立刻說，“玲姐懷著孩子，你讓她來照顧醉酒的人？再說趙航好像也是一個人在這邊，這樣，去樓上酒店開兩間房，讓他們睡一覺，酒醒了再走。”
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裴娜主動上前扶起了趙航，沈佳言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絕對不想碰趙航的。
兩個人一人扶著個醉鬼，分別進了房間。
高明宇倒在**，沈佳言見他呼吸似乎有點困難的樣子，便伸手替他鬆了鬆領帶。
這時高明宇睜開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
沈佳言嚇了一跳，問他，“你是不是酒醒了？能走嗎？”
高明宇緩緩看一圈四周，喃喃說道：“沈佳言，我很辛苦……”
沈佳言上前一步看他：“是不是要吃點藥？”
“不是，”高明宇閉著眼睛搖頭，“這些年，你一直在我心底，你不知道，很辛苦的……”
沈佳言愣住。
高明宇繼續說：“當年在學校，我鼓足勇氣給你寫情書，我知道你那時候喜歡別人，你那麽優秀，不會看上我，但我就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後來我心灰意冷接受了成玲，莫名其妙走到這一步，其實我不愛她，誰也不愛，這麽多年，能走進我心裏的人，隻有你，沈佳言……”
沈佳言默默聽著，內心毫無波瀾，一個在妻子孕期出軌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談真愛？
這年頭，到底還有沒有靠譜的男人啊！
而高明宇說完這些，又睡了過去。
也許等他酒醒，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麽。
沈佳言關上門出去，看見裴娜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她奇怪地問，“你在這做什麽？”
“出來透透氣，房間裏全是酒味兒，我悶得慌。”
“哦，”沈佳言不以為意點點頭說，“高總應該沒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
“你就這樣走了？”裴娜有點難以置信地叫住她。
“對。”沈佳言走得頭也不回。
第二天就是簽訂正式合同的日子，沈佳言聽律師說對方老總想親自見見她，於是她按照約定，到了律師樓。
另一邊，周時準備好材料，正想提醒章總該出發了。
章顯赫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主治醫生告訴他，“章總，老太太醒了。”
章顯赫麵色立刻就變了，他迅速穿上外套往外走，“簽約的事交給律師去辦，現在跟我去一趟醫院！”
他們回別墅接上張媽，一起趕往醫院。
章顯赫的奶奶章老太太，有輕微的老年癡呆，自從半年前突然暈倒昏迷後，住在醫院時睡時醒，一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地清醒了過來。
在高級私人病房門口，剛走近便聽到老太太在發脾氣，“生煎包！我要吃生煎包！”
推門進去，兩個小護士正在小心翼翼地哄著她，“老太太，您剛醒來，這幾天隻能吃流食，生煎包對您來說太油膩了呀。”
章老太太瞪起眼睛還要說話，張媽已經熱淚盈眶地衝了上去，“老太太！”
老太太笑出一口假牙，突然看見跟在後麵的章顯赫，有點嚇到，笑容收了收，猶猶豫豫地招呼道，“乖孫啊，你來了？”
章顯赫麵無表情地跨進房間，看了看兩個小護士，涼涼地說道，“生煎包？一醒來就在欺負人？”
“我就是想要生煎包，不吃，聞聞味兒也行啊？”
“不行。”章顯赫幹脆地拒絕，什麽聞聞味兒，買來一個沒看住她就會吃下去，這把戲她耍好多年了，“醫生最討厭不配合治療的病人。”
章老太太癟癟嘴，縮回被窩裏，她最愛這個孫子，但是又最怕他。
章顯赫向護士了解情況，護士說，“老太太除了有些虛弱以外，其他身體指標一切正常，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了，但是飲食方麵暫時隻能吃些清淡的流食。”
章顯赫走到床邊，輕輕去探奶奶的額頭，老太太深陷的眼窩裏，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得出年輕時候是個標準的大美人。
“剛剛聽到護士的話了嗎？隻能吃流食，不許欺負護士，也不許威脅張媽去給你買，不然我會生氣。”
章老太太握住他的手，突然問，“乖孫啊，我記得你娶了一個老婆的對吧？那我孫媳婦呢？叫來讓我看看。”
沈佳言和章顯赫結婚的時候，見過老太太一麵，不過當時老太太身體不好，兩人沒怎麽打交道。後來老太太一直住在老宅調養，章顯赫再也沒帶沈佳言去過。
沒想到她居然一醒來就問起這個。
章顯赫皺起眉頭：“她有什麽好見的，你和她很熟嗎？”
“東西不能吃，現在連人也不讓我見了，怎麽？難道我睡這半年，外麵的人是都變異出病毒來了嗎？”老太太又委屈又生氣。
章顯赫哭笑不得，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會記起這麽個人，猶豫幾秒，他站起身，“好，我叫她過來。”
沈佳言的合同一切順利，隻不過對方老總突然有急事來不了，她沒在意，這種事情嘛，隻要錢到位就好。
回去的路上，她意外接到章顯赫的電話，“沈佳言，你到醫院來一趟，奶奶醒了，想見你。”
“奶奶？”她都差點忘記章顯赫還有個奶奶的事了，可是她們隻見過一麵，而且，“不太方便吧？我要以什麽身份去見她？”
“當然是孫媳婦，”章顯赫有點不耐煩，“我們的事先不要告訴奶奶，她現在受不得刺激。”
沈佳言趕到醫院，章顯赫不在，推門進去，張媽立刻笑著朝她點頭，“太太。”
她看向病**，一位瘦弱的老太太躺在那，眼睛又大又圓，雖然上了年紀，但輪廓依然精致，如果忽略滿頭的銀發和皺紋，那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這位美人也在打量她，末了朝她招手，“孫媳婦，快過來。”
沈佳言莫名就有些喜歡這個和善的老太太，她笑眯眯地過去，牽住老太太伸過來的手，“老太太您好，我叫沈佳言。”
“好名字，”章老太太笑出了一臉皺紋，“你有沒有給我帶吃的來？”
“啊？”沈佳言愣住，“您想吃什麽？”
“生煎包！”
“咳咳咳！”張媽被水嗆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使勁瞪她一眼，又催沈佳言，“快去給我買，就在路口左轉的那家榮記生煎，快去。”
沈佳言聽話地答應一聲就出去了，張媽急得拍大腿，“老太太啊，您不能吃生煎！”
“我就聞聞味兒！”老太太努努嘴，傲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