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叔又要吸血
“晶晶，你的頭怎麽樣了？我回來的時候聽人說你被王二壯追得摔倒撞到頭昏過去，你的頭現在怎麽樣了？還疼嗎？”吳生金把還在身後的女兒拉出來，關心地問道。
“我原本想去王家找他們負責的，但聽人說王家兩口子知道王二壯害你摔暈後，怕我去找他家算帳，立馬就帶著王二壯跑隔壁縣，躲到親戚家去了，真是跑得比兔子家爺爺還快。”吳生金咬牙罵道。
隻要沒有楊紅芬使壞，在一旁顛聲氣，說女兒壞話，吳生金還是會疼愛、關心女兒的。
“我沒事，頭已經不疼了，爸你別擔心，倒是你在地裏忙活了一天，肯定累壞了，趕緊坐下休息，我給你打水洗臉洗手。”吳晶晶搖頭微笑。
“媽，你給我爸泡杯茶，我爸肯定口渴了，他最喜歡喝茶了。”吳晶晶一邊對母親說著，一邊跑去拿老舊的木盆打水。
得趁奶奶不在，討她爸歡心，讓她爸以後能聽進她們母女的話，不會再隻聽奶奶一個人的話。
“晶晶，你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會體貼人了。”吳生金有些訝異，以前女兒雖很乖巧，家裏的活都會搶著做，但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凶，她很怕他，從不敢和他親近。
“我們這丫頭一向都很會體貼人，隻是你不知道。孩子爸，喝茶！”
劉淑惠手腳麻俐的很快翻出丈夫過年時買的最便宜的茶葉，泡了一杯端來，等丈夫洗好臉後，就把茶遞給了丈夫。
“爸，我看你的腳全是泥巴，你一定不舒服，我幫你洗腳。”吳晶晶說著就要去拿洗腳盆，卻被吳生金一把拉住。
“不用，你有這份孝心就行了。”女兒都這麽大了，怎麽能讓她洗自己這老男人的臭腳。
“我幫你洗。”劉淑惠一邊說，一邊去拿洗腳盆。
男人雖什麽都聽他老娘的，她嫁給他後受了很多的委屈，但當年是他不顧生命危險救了她，光著腳跑幾十裏山路送她去醫院搶救，她至今想起來還很感動。
嫁給他後，雖因他什麽都聽他娘的，看她們母女被她娘欺負、虐待也不吭聲，她很心酸，卻也沒怪他，還是很喜歡他，想對他好。
“阿惠，謝謝你！”吳生金向媳婦看去，心裏暖烘烘的。
媳婦對他真是沒得說，竟然幫他洗臭腳。
現在講究男女平等，婦女都站起來了，能頂起半邊天，早不是古時候封建時代了，誰家媳婦還會幫男人洗臭腳。
他以前為了個“孝”字，老娘欺負、虐待妻女時，他總是裝聾作啞，他真是對不起妻女。
“我去煮飯，時候不早了。”吳晶晶看著父母，揚起唇角，找個借口跑出了門，讓他們夫妻有機會享受二人世界。
吳晶晶家很窮，住的是破瓦房，那破瓦房沒有專門的廚房，她家隻能在瓦房旁搭一個小偏偏當廚房。
原本吳晶晶的爺爺活著時修起了兩間小磚房，分了一間給吳生金，但吳晶晶的爺爺死了後，吳生銀立馬就在楊紅芬的支持下把那小磚房霸占去了，讓吳生金隻能來住這破瓦房。
這破瓦房雖然有兩個房間，樓上還有一層，夠吳生金一家住了，但下雨天就漏雨，把屋裏淹起來，讓吳晶晶他們苦不堪言。
吳晶晶揭開火蓋，發現火快熄了，趕緊扔木柴進去，等火變旺，就燒水，剛要去撿米淘洗，楊紅芬回來了。
“老大，小玉和吳晶晶下個學期的學費你存起了沒有？”楊紅芬一進屋，就扯開嗓子尖聲尖氣的對吳生金問道。
因門是開著的，在隔壁廚房的吳晶晶馬上就聽到了，心裏暗自奇怪奶奶突然問她和小姑的學費存起了沒有幹嘛？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吳晶晶立馬離開灶房，進了正屋。
“剛存夠。娘，你問這個幹嘛？”吳生金點頭，不解地問。
“把吳晶晶的學費給我，你弟手癢跑去和人炸金花，輸了欠人五十塊，他沒錢還，讓我來跟你拿。我知道你也沒錢，小玉的學費是萬萬不能動的，你就給我吳晶晶的學費，讓你弟先應應急吧。”楊紅芬向大兒子伸出了老手。
“這怎麽行！”不等吳生金開口，吳晶晶就開口反對了。
這個時候的五十塊可是很值錢的，是她一個學期的學費。她爸當農民，辛苦種地，得存好幾個月才能存起這點錢，現在給了奶奶，下個學期她就讀不了書了。
現在是一月，二月底報名，憑她爸的收入是沒辦法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存起五十塊給她報名的。
而且二叔手賤去賭錢欠債，憑什麽讓她爸還。
她爸已經幫二叔還過多少次賭債了！
“臭丫頭，大人說話，你小孩子插什麽嘴，沒規矩！”楊紅芬見又是大孫女跳出來，氣得老眼怒瞪，想狠狠給她兩下。
“這是我的學費，我怎麽不能插嘴！”吳晶晶現在才不怕楊紅芬，用力瞪了回去，理直氣壯的道。
她轉頭向父親望去，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哀求：“爸，求你別把我的學費給奶奶，下個學期是我初中最後一個學期了，很重要的，我要讀完下個學期才能考高中。”
“你一個丫頭片子考什麽高中，讀到初三就行了！按我說，你爸媽之前就不該送你去讀書，等你長大直接讓你嫁人掙禮金就行了。女人讀書識字幹嘛，反正讀不讀書，識不識字，早晚都要嫁人，是一樣的！”楊紅芬噘嘴罵道。
“那你怎麽還讓我爸供小姑讀書，還讓她上高中，還說她的學費萬萬不能動。”吳晶晶嘲諷一笑，大聲反駁，用力懟了回去。
楊紅芬頓時啞口無言，氣得臉紅脖子粗，馬上向兒子告狀：“吳生金，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她竟敢這麽和我說話，都是劉淑惠這臭婆娘教的！你還不快打這對賤人母女給老娘出氣！”
劉淑惠一臉害怕，就要向婆婆道歉、求饒，卻被女兒阻止了。
吳晶晶比起母親，顯得很淡定，她仰起頭，凝視著父親的眼睛，“爸，你說我剛才的話哪裏說的不對，如果有你覺得不對的地方，女兒隨便你打罵，但這事和我媽沒關係，你別打她。”
吳生金剛才已經好好反省過自己了，現在能聽進妻女的話，知道女兒說的句句在理，這事是老娘不對。但他又不能像先前那樣再大不孝的斥責老娘。
先前罵了老娘後，想到自己的身世，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不孝，可他也不能明知老娘不對，還聽老娘的，打罵妻女。
剛剛妻女還心疼他，給他打水洗臉洗手，給他倒茶，妻子更是不嫌髒的洗了他的臭腳，腳上還留有妻子雙手柔軟溫熱的觸感呢。
楊紅芬見兒子沉默不語，竟沒有像以前一樣站在自己這邊，聽自己的馬上去打妻女，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