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惺惺給誰看?

留螢愣了一下,迅速開始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來。

她不是原主,倒是不怕得罪蕭戰臨,可行刺這件事顯然跟思弦沒關係,思弦就是個背鍋的而已。

然而她的猶豫,在蕭折玉看來就是在拒絕他的提議。

“就算不能殺,也要為皇姐報仇。”蕭折玉退而求其次。

名義上是要為留螢報仇,實際上他就是想看到留螢傷害了思弦後,蕭戰臨找她算賬的場麵。

“陛下有心了,我的仇我會自己記住的,遲早要討回來。”留螢安慰道:“她的命留著還有用,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先放她一馬好不好?”

哼!虛偽!

留螢說的話,蕭折玉是一個字也不信,不過就是敷衍他是個傻子而已。

好在他本就沒對留螢有任何期待,自然也談不上失望了。

兩人一同用了午膳,蕭折玉朝著要去禦花園玩兒。

前些天他身體不適,留螢不讓他去,今日宋雲邪都說了,他的情況有好轉,留螢便不再推辭,親自帶著他去,免得一不小心又落個水撞個頭什麽的,她現在的小心髒可承受不住。

去之前,留螢讓小圓子去傳鄺凜過來。

鄺凜原本因為蕭戰臨的傲慢態度很是不痛快,結果轉頭在安王麵前告了一狀,隨後就聽安王府裏的人說安王對世子動用了家法,他這才高興了些。

隨後又聽說留螢竟把安王世子的謀士給關進天牢了,他心裏就莫名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小圓子到了禦花園,卻看到留螢帶著蕭折玉坐在荷花池邊釣魚?

“公主殿下……”鄺凜連忙上前,見禮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留螢嗬斥了一句。

“跪下!”留螢道。

鄺凜腿一軟,雙腿膝蓋徑直砸到地上,土質地麵都被他砸出了兩個坑。

“殿下這是何意?”鄺凜有些委屈。

蕭折玉雙眼看著前方,耳朵卻專注地在聽兩人說話。

他也不知道留螢把鄺凜叫過來的用意是什麽。

“本宮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麽樣了?”留螢說話間,看到蕭折玉的竿子上有魚兒上鉤了,她抓著蕭折玉的手,將杆子拉了一下。

蕭折玉還在聽她說話,手突然被握住,嚇了一跳。

不過看到釣起來的一條大魚後,他就把怒意壓下去了。

鄺凜沒有看到這一幕,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想留螢為什麽會這麽問他。

那思弦都來請罪了,他調查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吧?

他的腦子實在不好使,想不出來,便把他去找蕭戰臨的過程說了一遍。

“既然他沒否認,你為何不公事公辦?”留螢氣得直接把魚竿扔池裏去了。

旁邊甩下第二杆的蕭折玉被她嚇了一跳,印象中的傅留螢隻是陰險毒辣,但脾氣並沒有這麽暴躁的,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留螢這話把鄺凜給問懵了。

你跟那安王世子不清不楚的,竟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我倒是想公事公辦,可我敢麽?

鄺凜腹誹了一大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留螢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知道如今這現象都是原主一手造成的。

這事兒放在原主身上,估計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蕭折玉也沒有收到實質性的傷害,比起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墊腳石,當然是心愛的人重要。

“本宮讓你去查,自然是要你按照規矩辦事的,不然本宮自己就能解決了,還要你做什麽?長這麽大個子,怎麽就不長腦子?”留螢嫌棄了一句,又接過了小圓子重新換上的魚竿繼續釣魚。

“屬下謹記公主教誨,絕不會有下次了!”鄺凜這話喊得鏗鏘有力。

要是他早明白了留螢的意思,昨日去見蕭戰臨用得著那麽憋屈麽?

他們正說著話呢,突然禦花園入口傳來一陣**。

留螢抬眼望去,隻見六個太監抬著一個步攆,人都快蹲到地上了,才不至於讓坐在上麵的人撞到院門上,而後緩緩挪進來。

步攆前方還有四個宮女抬著兩個儀仗扇為上麵的人遮陽。

這陣仗,讓留螢歎為觀止。

“喲,留螢你也在這裏啊,那可真是巧了,妾身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步攆停下,上麵那個一身雍容華貴的女子在宮女的攙扶下,一邊朝留螢走過去,一邊笑嘻嘻地說道。

看到對方的出場,留螢就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對方這打招呼的方式,徹底充滿了留螢的怒氣值。

“你誰啊?”留螢再次扔了魚竿,起身麵對著來人。

“啊?我,我是德妃啊。”德妃一臉茫然,卻還是在留螢危險的氣場中,下意識地說出了身份。

蕭折玉放下魚竿,眯著眼看留螢的側臉。

她難不成不認識德妃麽?這兩人狼狽為奸,可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德妃娘娘!”留螢沉著臉,聲音提高了幾分,“我念你是先帝寵愛的妃嬪之一,宮外也無其他親人,才破例讓你留在後宮,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什麽身份了?見到皇上跟本宮不知道要先行禮嗎?”

德妃被當眾嗬斥,濃妝豔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扭捏了半天才在留螢麵前跪下,“妾身給長公主請安。”

“你是瞎了嗎?皇上在身旁,你卻先給本宮請安,這就是你這些年來在宮裏學習的禮數?”留螢越發火大。

等德妃哆哆嗦嗦給蕭折玉行了一個標準的跪拜禮之後,留螢沒讓她起來,反而轉過去連帶著鄺凜一起訓。

“還有你,方才來的時候,也隻是給本宮行禮,我尋思著你們一個個出門都不帶眼睛是不是?看不到皇上一直在身邊嗎?”

鄺凜也是老臉一紅,趕忙給蕭折玉行禮。

其實不止是眼前兩人,這皇宮上下,幾乎所有人眼中都隻有長公主傅留螢,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自動把蕭折玉忽視了。

可他才是南蕭國的一國之君,他才應當是享受眾人頂禮膜拜的人不是嗎?

這現象就了便讓人習慣成自然,似乎沒有人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甚至連蕭折玉自己都沒有在意過這方麵。

此時被留螢提起,他心裏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感動麽?不可能的!

都是傅留螢一手造成的,她在這裏假惺惺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