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想弄死傻子

停屍房正中間擺了張小推車,纖細的身軀被白布覆蓋著。

男人解開一角,打量了下那張清秀的麵孔,向著身後的人點了點頭。

這應該就是客人說要火化的那具屍體了。

但是火化個死人怎麽還要偷偷摸摸的,有錢人的癖好怎麽都奇奇怪怪的。

幾個男人把推車推上了一個毫不起眼的麵包車,直接開往了火葬場。

按照客人的說法,直接推到了焚化爐旁,抱著女屍就準備塞進去。

他還在琢磨著,手下的觸感頗軟,應該死了沒多久。

誰知道下一秒軀體突然抖動了下,直直地就坐了起來。

幾個男人同時脫口而出了一句“臥槽”,滿臉的驚恐,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媽媽這裏有個死人詐屍啦!

夏嵐一把揭下了臉上的白布,質問聲還卡在喉嚨裏,瞳孔就猛地一顫。

眼前是一個黑漆漆的爐子,不斷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焚屍爐。

夭壽啦這裏要火化活人啦!

那聲尖叫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的,她“呃”了一聲,翻著白眼再次暈倒了過去。

這次是活活嚇暈的。

……

江予綿還是個寶寶,寶寶什麽都不知道,軟糯的小臉蛋上滿是苦惱。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被拉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周圍的環境都陌生的很。

她身上也沒裝著什麽通訊工具,忍不住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也是,誰會想到給一個傻子買手機呢。

下一秒她就把外泄的情緒收攏了回來,哼著歡快的歌在醫院裏瞎逛著。

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

二樓的一個病房裏,一個舉止優雅的女人正臨窗站著,不經意間向著樓下一瞥,就看到了一個正蹦噠著的嬌小身影。

美麗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上滿是厭惡和恨意。

這正是江予綿的繼母,沈玉蓮。

看著她臉色微變,躺在病**的江予諾不由得關切道:“媽,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躺在病**的一雙兒女,她眼中的怨毒之色更甚,臉上滿是冷意。

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低聲吩咐了幾句。

沒出一會,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一抹嬌小的身影被丟了進來,狠狠地摔倒在地。

看著意料之外的女人,江予諾和江連城都有些驚訝,隨即就轉換成深沉的怨恨。

尤其是江連城,他大腿上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至今都還不能走路。

當即就拍著床怒吼出聲:“還不快給我弄死這個傻子!”

相比較起來,江予諾就冷靜多了,皺著眉頭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

江予綿趴伏在地,白皙的膝蓋被磕的青紫一片。

眸中閃過一絲森然的冷意,自己可真是倒黴到家了,居然這都能和江家人對上。

但她現在別無他法,不能被沈玉蓮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裝傻!

幹脆就地滾了幾下,憋著嘴巴放聲大哭了起來:“痛痛!”

繼母沈玉蓮皺了皺眉頭,臉上滿是厭棄。

“行了,你跟一個傻子說什麽。”

“可是媽,要是被霍家的人知道我們帶走了她……”

“怕什麽,不過是一個傻子,霍三爺又怎麽可能在意。”

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沈玉蓮,江予綿加快了哭嚎的聲音,胳膊腿在地上瞎踹著,盡量在自己身上裹滿了泥巴。

沈玉蓮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請家法!”

“是!”

一直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遞過了一條鞭子,隨即就抓住了江予綿的小肩膀,把她固定在地上。

要是被他們發現了真相,那自己和小漁村就隻能等著一塊嗝屁了。

江予綿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濕漉漉的大眼睛迷茫地看著眼前尊貴的女人,憋著嘴巴撒嬌。

“綿綿好疼。”

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一陣破空聲,她那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道刺目的紅痕。

尖銳的疼痛感傳來,江予綿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靄靄的水光,扯著嗓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但她可憐兮兮地樣子絲毫沒有引起沈玉蓮的同情,手裏的動作不斷。

很快江予綿渾身就布滿了猙獰的傷口,像是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

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嗓子已經哭啞了,貓兒似的小聲嗚咽著。

沈玉蓮把額間的一縷發絲別回了耳後,臉上滿是怒氣。

正要抬手再打的時候,門卻被一把推開了。

輪椅在光滑的地板上壓過,霍凜微仰著身子,靠在椅背上。

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時,眼中的陰鬱之色更甚,渾身都灑滿了冷意。

“不想要命了嗎?”

語氣中帶著森然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霍三爺的詭譎狠戾誰人不知,但沈玉蓮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會維護一個傻子!

再看看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江予綿,她就忍不住有些腿軟,癱倒在地。

看見霍凜的身影,江予綿眸中的委屈更甚,像是見到了家長的小孩子似的。

她嗓子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老公!”

霍凜聞言轉頭看去,那布滿了半張臉的,猙獰可怖的傷疤便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啊!”

一聲無比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江予諾被嚇了一跳,眼裏滿是恐懼。

叫出聲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捂住了嘴巴。

可她眼裏的恐懼和下意識地厭惡都是真真切切的。

霍凜不由得垂下了眼睫,被刺激地眼眶都泛上了幾分猩紅。

臉上的陰鬱之色更甚,渾身上下散發著的黑氣幾乎要凝結成了實質。

半晌,那道冰冷至極的嗓音才緩緩響起。

“怎麽,怕我這張臉?”

“不,不是。”

江予諾下意識地拒絕,卻也不敢看他臉上那猙獰可怖的疤痕,眼神到處亂飄著。

嘴上慌亂地拒絕著,可臉上的厭惡之情卻絲毫未減。

輪椅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響是如此的清晰,就像是在她心髒上放大了幾分。

下一秒,她那尖細的下顎就被人一把捏住,用著無法抗拒的力量,迫使著江予諾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