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畫像,白展來尋
回到半道上,遇到了李梅與另外兩個女孩子。
她們爬了另外一座山,結果才摘到一小包山稔,所以都有些沮喪。
見到許寶兒她們背著沉甸甸的兩個背簍,李梅眼珠子一轉,便急忙上前。
“你們摘了多少?”
走到招娣跟前,踮起腳尖瞧。見背簍上邊有樹葉蓋著,便伸手掀開。一看,有些失望。
下麵全是樹葉野草,還有帶著毛刺的樹根。
不禁嘲笑道,“摘不到山稔便算了吧,還塞一背簍的雜草回去充麵子,真是笑死人了。”
許寶兒三人不吭聲,她不甘心,又去掀勝男的背簍,許寶兒一把拍開她的手,“這是我們的東西,憑什麽給你看?”
李梅一愣,隨之另外一隻手又伸來,蠻橫地道,“我偏要看,你怎麽著!”
許寶兒又是手疾眼快拍掉,李梅摸著被打得生疼的手背,咬牙怒瞪,“死傻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山去?”
許寶兒雙手環胸,紮了個馬步,豪氣萬丈,“來!”
“你、你……好,今天我豁出去了,不把你揍一頓都難以消氣!”
她氣勢洶洶地撲來,勝男與招娣往寶兒跟前一站,“我們小姑不是傻子,你別想欺負她!”
李梅嗬嗬冷笑,衝另外兩個女孩一招手,“給我上,這一背簍山稔我們分了。”
寶兒不讓她看,她便猜到,這一背簍全是果子。
那兩個女孩人高馬大,一點兒也沒將看起來一陣風便吹倒的兩姐妹放在眼裏。
譏笑著緩緩逼近,勝男有些害怕,吞了口唾沫,“李、李梅,王春花、許大華,你們不要動手……我們分一點果子給你怎麽樣?”
“不行!”許寶兒拒絕,“人可以善良,可不能軟弱,更不能縱容。”
李梅掐腰大笑,“笑死人了,誰要你縱容了?我們憑實力搶它不香嗎?”
許寶兒手持著柴刀指著她,冷冷道,“不怕死的,盡管來!”
李梅笑聲一頓,瞪著那柴刀,眼裏露了怯,卻故作強笑,“傻寶,你嚇唬誰呢,就不信你真敢拿刀砍人。”
“那就試試!”許寶兒一刀砍在旁邊的樹幹上,李梅嚇了一跳,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雙腳下意識地往後挪。
許寶兒倏地向前撲,如野獸般凶狠,“吼”地咆哮一聲,揮舞著柴刀衝過來,瞬間便擊破了三個姑娘的心理防線。
“啊!”她們嚇得尖叫,手上用樹葉包著的山稔扔了,轉身便逃。
勝男目瞪口呆,隨之雙眼冒出星星,“小姑,你好厲害!”
招娣嘴角也微微上揚,平時沒少受李梅的欺負,寶兒的反擊,令她覺得解氣。
許寶兒笑了笑,“對於蠻橫不講理的人,你要比她更凶悍,否則會被她一直欺壓。”
勝男不住地點頭,“小姑,你這些也是從書裏學到的嗎?好有道理呢!”
隨之她自言自語,“識字真了不起。”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們這一輩,要是有幾個男丁就好了,李梅不就是仗著有兩個壯實的哥哥護著,才這麽囂張的麽?”
許寶兒默然。
讓家人都識字,她或許能辦到;可生男生女,她就無能為力了。許家這一代,真是太弱了。
隻是,令人奇怪的是,幾個哥哥為何都沒能生出個男丁來?
三個姑娘拖著疲倦的雙腳回到村子,日頭已偏斜到了山邊。
招娣與勝男放慢了腳步,心裏有些懼怕。
她們在山上浪了一日,還帶著小姑,奶奶不知道要怎樣懲罰呢!
許寶兒卻是顧不上她們,撒丫子朝著家門飛奔。
因為,她看到家門口圍了不少鄉親,她感覺出事了。
招娣兩人這時也發現了,忙小跑跟上。
在那鄉親的中央,有一位長相清雋、錦衣華服的男子,舉著一張畫像,對許李氏說,“大娘,在下這一路問過來,諸位鄉親都說,這畫像上的女子,與你家姑娘有七分相似,您能不能讓她出來,讓在下見一見?”
“不能。”許李氏板著臉,“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好好的一個姑娘,既不是耍猴的,又不是那起拋頭露臉的女子,做什麽要給你一個陌生男子看?若壞了她的名聲,你是娶了她還是怎的?”
這人被噎了噎,暗道這老婆子好生無禮,油鹽不進!
便也沉下臉色,“老人家,這姑娘犯了事,上頭交代,一定要搜出來,抓捕歸案的。你若是知趣,讓你家女兒出來,我看一眼,若不是她,自此不再上門;否則,我若是交給官府,便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鎖去關上幾日再審訊。到時,你女兒的名聲,才是徹底壞了。”
圍觀的鄉親聽了,麵色一變。
什麽事情,隻要牽扯到官府,便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眾人神色凝重,許李氏卻是把嘴一咧,拍著大腿大笑,“哎喲,笑死人了!別想著把官府搬出來,我老婆子便會怕你。即便是抓捕罪犯,也得憑些根據吧?這四裏八鄉,誰不知道我閨女是個癡傻的,她從未走出過大山,她犯事?她拿什麽犯事?你要誣蔑她,也得想個靠譜的罪名才好!”
“你……”這人又是一噎,神色有些窘迫。
讓他麵對千軍萬馬,他都麵不改色。可麵對刁鑽難纏的婦人,他有點束手無策。
好在,這時候有人解了他的圍。
“許李氏的女兒傻寶回來了。”
他倏地轉過身,看見三個女孩兒朝這兒疾步走來。
為首的那位姑娘,身上穿著打滿了補丁的破爛衣服,一雙破舊的布鞋沾滿了厚厚的泥土,手裏抓著一把柴刀,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臉上和嘴唇不知塗抹了什麽東西,紫紅紫紅的,嘴角咧開,露出沾滿紫色汙垢的小瓷牙,那笑容既癡傻又嚇人。
而那人卻一臉絕望。
能把爺打傷的,絕不是個普通的姑娘,她定有著一身不輸給爺的武功,野蠻、機靈,卻又充滿了勃勃靈氣;能讓也爺獸性大發的,也絕對是極品,身段定然嫵媚入骨,長相卻又純美如朝露。
言而總之,這個姑娘魅惑又清純,如同山穀中的精靈,勾魂攝魄般的存在。
可跟前的女子,癡傻、肮髒不說,小身板還是幹扁的,活脫脫一個營養不良的乞丐,怎麽可能是與爺春風一度、事了拂袖去瀟灑不羈的女子?
而且,沒有一處與這畫像相似,那些百姓眼神不好呢,還是故意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