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眼病
趙婆子在得知蘇小小給了大房和二房一家一匹布之後，頓時心疼的她喲~
“娘，如今女兒手裏頭有錢了，總不能光咱娘兒倆做新衣裳，讓大嫂她們看著不是？畢竟我這嫁出去的小姑子回娘家，好說不好聽啊。”
“哼，她們敢！誰要是敢嫌棄你，娘就把她給休了。”趙婆子氣鼓鼓地說。
外頭寶兒和丫丫手裏的糖人都已經變了形，不過這對於窮人家的孩子來說，仍舊是好東西。
此時六個孩子正圍成一圈兒，一替一口地舔著糖人。
“我妹妹是女孩子，讓她自己吃一麵，你們的口水髒！”寶兒一副護犢子的模樣煞是可愛。
屋內的蘇小小和趙氏則跟做賊似的，尤其是趙氏，還特意將門給插上了。
“閨女，這料子可得老值錢了吧？你跟娘說實話，你到底花了多少錢？”
蘇小小往懷裏頭一摸，從空間拿出五個銀元寶，直接遞給趙氏說：“娘，這銀錢您拿著，給弟弟考科舉用。我手裏留一些，若是不夠您再管我要。”
“胖丫，這可不行，娘不能讓你供你弟弟念書。這是咱們老蘇家全家人的事兒，不能讓你一個嫁出去的閨女承擔。”
蘇小小無奈地繼續將銀子往外推道：“娘，我都跟弟弟談好了，我說會供他念書的，讓他別去給人抄書了，安心在家讀書。”
趙婆子衡量利弊之後，便道：“等你弟弟回來，娘讓他給你寫一張借條。到時候若是那小子往後出息了，敢不管你這個姐姐，看老娘我不用笤帚疙瘩抽他的！”
蘇小小直接就被逗笑了，見趙氏跑去牆角開始挖洞，她更是哭笑不得。
等趙氏費勁地把銀子給藏好以後，蘇小小這才道：“娘，這暗紅色的碎花布，咱倆一人做身兒衣裳咋樣？”
“這……顏色是不是太豔了些？畢竟咱倆都是寡婦，穿這個顏色不好吧？”趙婆子蹙眉道。
蘇小小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的尷尬處境，於是就說：“那要不然這匹花布我給丫丫留一塊，剩下的給大嫂和二嫂她們做衣裳吧？”
聽她這麽一說，趙婆子頓時一拍大腿道：“老婆子我都守寡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別人說啥。反正我現在是秀才娘，我穿個暗紅咋了？閨女，娘也給你做一身兒。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那周三郎沒了，趕明兒娘找個更好的人家給你說親。”
蘇小小滿臉黑線，隻能尷尬地笑了笑。反正嫁人她是不打算嫁人的，後爹如果欺負她的兩個孩子可咋辦？
傍晚蘇燦從縣學拿了這幾天先生給他布置的功課回來，結果就見他親娘正虎著臉站在門口，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娘，您咋不進屋呢？”
“你跟我過來。”說罷她轉身就走。
進屋之後，蘇燦滿頭霧水。
趙婆子則指著地上早就鋪好的一個破墊子說：“給你姐跪下！”
蘇燦當時就愣住了，蘇小小則想到了些什麽，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將身子給挪開了。
“跪下！”
見趙氏就要動怒，蘇燦不敢違背，趕忙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你姐姐為了能讓你出人頭地，將她好不容易從山上挖到的寶藥給賣了。娘替你收了你姐五十兩銀子，你小子待會兒給你姐寫借條。現在發誓，以後你有了功名，不能忘了你姐。”
蘇小小趕忙擺手說：“娘，真的不用的，您這是幹啥呀？”
蘇燦這才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兒，於是就抬起三根手指頭，發誓道：“我蘇燦對天發誓，有朝一日我一旦飛黃騰達，勢必要照顧我姐蘇小小……”
趙婆子這才滿意，親手將兒子給攙扶起來說：“啊燦，別怪娘逼你，你姐姐她命苦哇。”
她說著就落了淚，蘇燦也是眼圈兒一紅，摟著趙婆子說：“娘，就算姐姐沒為我出那銀錢，孩兒將來有出息了，也不會不管姐姐的……”
蘇小小也被感動得夠嗆，雖然這個家很窮，但她卻感受到了前世未能感受過的溫暖。
上輩子就因為她一直不嫁人，所以跟父母的關係處得一團糟，後來不想被逼婚的她，幹脆連家都很少回了。
娘兒幾個哭過之後，蘇燦很快就去了他那屋，寫了借條交給蘇小小。
蘇小小則當著他的麵兒把那借條丟灶坑裏頭給燒了，笑道：“咱們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姐……”蘇燦喉頭有些哽咽。
“行啦弟弟，過來試試姐給你買的新褂子。這是撿了個大便宜，別人不稀罕了，你姐我就花了半兩銀子就搞到手了！”
不得不說蘇小小這轉移話題的功夫還真是一絕，蘇燦回屋換了新衣裳出來，趙氏頓時都看得眼睛直了。
“胖丫，快點兒過來看，你弟弟穿上這身兒衣裳，像不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蘇小小笑著說：“真是不錯，我弟弟長得好，穿上好衣裳就更有氣質了呢。”
外頭鄭氏和劉氏都得了蘇小小的好處，再加上相處了這麽些日子，如今她們也不那麽害怕蘇小小了。
見蘇小小出來，鄭氏主動說：“小小，到時候你和丫丫的衣裳，就讓大嫂幫你做吧。拿了你那老些好布料，大嫂這心裏頭著實過意不去。”
劉氏也說：“小小，要不你家寶兒的衣裳讓我做吧，也讓二嫂我盡一份心。”
“行啊，那就麻煩兩位嫂子了。布在娘那兒，用多少你們自己去拿。”
聽她這麽一說，倆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苦笑。
三日後，蘇家從大到小，人人都穿上了新褂子。
男孩子們都是一瞬水兒的湛藍色衣褲，這一跑出去玩兒，很容易就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是一家子的。
趙氏難得大方了一回，那一匹花布，她和蘇小小還有丫丫都做了衣裳之後，剩下的則分給了大房和二房。
這可樂壞了鄭氏和劉氏，嚐到甜頭的她們，心裏再也不敢對蘇小小會娘家的事兒有半點怨言了。
然鵝原本村子裏窮的能排上號的人家，突然都換了新衣裳，這就讓不少人都得了紅眼病，最嚴重的就數隔壁的那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