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陰魂攔路
我晃晃悠悠的來到汽車站，小妹在身邊直抱怨，就這樣被爺爺奶奶掃地出門，今天晚上看不到長腿歐巴了。
小鎮本來就不大，我又是有名的鬼孩子，到哪裏都能刷臉，絕對沒人敢攔我。
我上了末班大巴車，車上都是一對一對的，一看就是來我們這個愛情小鎮打卡的小情人。
我坐到座位上，向著邊上掃了一眼，眼睛頓時就直了，沒想到居然是個大美女。
美女看到我這副模樣，不由得哼了一聲，隨後將頭扭向窗外。
我看了美女一眼說：“在鎮子裏向外看看可以，等到車出了鎮子，一定要把窗簾擋上，這條路沿途都是深山老林。
不一定裏麵有什麽東西，如果和你看上眼了，咱們這趟車都走不了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車上的人想想。”
美女瞪了我一眼說：“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什麽話呢。”
我嘿嘿一笑說：“狗嘴裏當然吐不出象牙，不然我就養一堆狗，直接當暴發戶好了，哪裏用得著大晚上被掃地出門，到城裏去討生活。”
美女被我給懟住了，生氣的哼了一聲，再次把頭望向外麵，眼神中的嫌棄，赤果果的表現出來。
車子很快出了小鎮，美女顯然沒聽進我的話，依然將目光望向外麵。
我正閉目養神，突然一個急刹車，不由自主的向前一衝，一頭撞在座椅靠背上。
顯然被撞的不止我一個，車裏立刻就罵起來，司機並沒有理會罵聲，而是臉色難看的向售票員點了點頭。
售票員來到我的身邊，滿麵堆笑說：“外邊好像有點麻煩，四哥去看看。”
我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我可是花了票錢的，幹嘛要下去啊。”
司機扭頭罵道：“朱四，你個小兔崽子，我在城裏給你捎了多少好玩意，跟老子說什麽廢話，立馬下去看看。”
我笑嗬嗬的說：“張叔早這個態度不就完了，咱爺倆誰跟誰，還用得著這麽客氣，不過是陰魂攔路，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一邊說一邊走下車，明明現在是七月天，但是車外卻陰寒刺骨，向著兩側望去，影影綽綽的好像有些人影。
我向著地上看了一眼，前麵有幾塊黑色的石頭，月光照在上麵，都好像被吸收了一樣。
我揮了揮手，小妹出現在身邊，從包裏掏出一遝紙錢給我，小妹和別的小鬼不同，會納芥藏物之術，一直被我當倉庫用。
我將紙錢點著，扔向前麵說：“陽人買路，陰人退避，各按陰陽，互不相幹。”
沒想到我這把紙錢不落地，隻是不停的打轉，好像被旋風拖住一般。
我眉頭微微一皺，從小妹手裏接過三隻香，用嘴叼住香尾，做了一連串的手勢，隨後將香點著。
我雙手捋香，口中念道：“陽人行路，陰人擋路，有所不該，今以香火敬上，請讓路放行。”
我將香火插在石頭前麵，沒想到三隻香齊頭而斷，看來對方是個硬茬，不吃這一套。
小妹搓著手說：“這家夥看上去很凶悍，估計有年頭了，哥哥要小心一點。”
我點了點頭，結了一個法印說：“好話我已經說盡，既然閣下不給麵子，可就不要怪我了，今天我要硬闖你這條路。”
我轉身回到車上，站在張叔身邊說：“把大燈打到最亮，用一檔向前走，甭管看到什麽，直接衝過去。
所有人把窗簾全都擋上，絕對不許往外看，誰要是不聽說，就把他從車上扔下去，有本事自己走回城裏。”
我再次結了一個法印，口中吟唱：“我頭頂銀盔，身披金甲，手持銅錘，諸神加持，開路先。
諸邪不退，我一錘打，令你皮開又肉綻，一錘不退，我二錘打，令你骨斷神又傷，二錘不退，我三錘打，魂飛魄散莫怪誰。”
我的最後一句，是一個詭異的哭腔，車上人聽到之後，全都黯然神傷，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張叔將車子發動，緩慢地向前開，大燈照到的地方，一點都不亮，仿佛是有一個黑洞，將燈光吞下去一樣。
我讓張叔把車子停下，下車在前麵領路，那幾塊黑石頭，始終都在我的眼前，好像幾步就能到，但是總到不了。
我眼睛一眯，心中惱火的不得了，向小妹招招手，接過幾個綁著紅線五帝錢，在手中揉了一下，隨後向前扔出。
五帝錢打在石頭上，砰的一聲響，黑色的石頭消失不見，眼前也是一片光亮。
我的耳邊傳了一聲哭嚎聲，聲音裏麵充滿了不甘，還有無盡的仇怨，顯然是和我結的仇了。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說：“我是趕山朱老頭的孫子，有本事你們就來找我，看我不把你們打成豬頭。”
兩側的東西聽到我爺爺的名號，立刻就偃旗息鼓，傳來一片蟲子的鳴叫聲，這才是山林應有的樣子。
我回到車上，這些人看我的目光，在充滿好奇的同時，也有恐懼和厭惡，對這一切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來到自己的座位，並沒有坐下去，而是要向後走，沒想到讓那個美女給叫住了。
美女看著我說：“你的座位在這裏，往哪走啊。”
我挑了挑眉頭說：“我坐在這你不怕嗎？”
美女微微一笑說：“你剛才幫了我們，我為什麽要怕你，我叫林雪雅，剛才我聽司機叫你做朱四，不會是你的名字吧。”
我笑著說：“你叫我朱四就行，大家全都這麽叫我，本來的名字反倒沒人叫。”
林雪雅說了幾句客套話，好奇的問：“剛才你說陰魂攔路，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攤著手說：“你覺得黑燈瞎火的，我和司機至於玩這麽一出，又不向你們要錢，逗你們玩啊。”
林雪雅眼神一變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上真的有鬼，也太嚇人了吧。”
我搖著頭說：“鬼又有什麽可怕的，和鬼比起來，更可怕的是人心，就好像車上這些人，我幫了他們，但是他們卻厭惡我。”
我不想再說話，再次將眼睛閉上，時間轉瞬即逝，在天剛亮的時候，車到了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