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會論兵

罷兵再三,而此時,在蜀地,一種奇怪的現象出現了,不知在什麽時候,蜀中的臣子們變得異常懶散,而這樣的境況,已經出現好幾天,如此的信息很快就傳到三軍統帥,正在備戰的韓信耳中。

大漢陣營,帳幕亭會,眼下的劉邦不再是那位官職微弱的劉亭長,而是雄踞一方的漢王劉公,從此刻起,在我們麵前的劉邦,無論是身形還是氣質而論,越來越具備王者的氣魄,感受著人生的小巔峰,劉邦喜悅萬分,但是比起西楚霸王項羽,漢王還是要遜色許多。

當然此時此刻不止是劉邦的氣質會遜色項羽,就連劉邦麾下的將帥們都是個個懼怕西楚,其劉邦本人見到項羽更是如同耗子見到貓,恐懼萬分。

項羽的西楚大軍,號稱無敵之師,別說是漢軍害怕了,就連整個中原的各路諸侯,都聞楚色變,膽戰心驚。

而西楚立威於天下的一戰,非巨鹿之戰不可,值得一提,其中玄乎的破釜沉舟,更是千秋難得的以少勝多教材,項羽也因此一戰成名,以數萬的西楚兵力,壓倒性的痛擊大秦主力章邯、王離的四十萬秦軍,如豺狼一般的西楚將士們,痛擊王離所部二十萬精銳。

由於而巨鹿之戰創下了華夏文明史上,一頁精彩的以少勝多戰役,也因此,出現了破釜沉舟一詞,被後人所牢記,並加以三十六計中的運用。

當然眼下,對於大漢劉公而言,最強大的敵人也許並不是西楚霸王項羽,而是自己的這一幫子,聽見項羽之名就聞風喪膽的文臣,所以,真要想東進中原,最主要的不是韓信能夠讓主公多麽認可,而是要征服朝會之中,那幫子膽小的元老之心。

此時,漢王劉邦穩坐於朝會正中央,微笑之中略顯幾分尷尬,當然,有些事情,不說也不可,察言觀色片刻,隨後,劉邦帶著鎮定情緒,並故作一板正經道:“我大漢軍隊乃正義之師,除暴秦爾等功不可沒,但如今,天下初定,還有諸王紛爭,所以,黎民百姓之苦,我漢軍不得不伸張正義,龜縮蜀中不是長久之計”

群臣紛紛認可劉邦的話語,當然,大家都是發自內心的不願意待在蜀地,因為,在秦末漢初,蜀中可為不毛之地,首先不談富饒一詞,就連一般的氣候、食物都讓中原人士難以適應,更何況是這幫子文臣,更是難以居住。

而隨後,劉邦逐漸步入正題:“為了征討邪惡的西楚,殘害百姓的鬼魔軍,韓帥決定要修好棧道,出兵伐楚,大家…”

“邪惡西楚?主公言過了”有臣子激動的說道。

而劉邦隻是無奈的咪著眼睛,隨後又有大臣王羽應立馬跳出,並且手舞足蹈的喊道:“哎呀,我的個親娘啊,這…這個韓什麽信的,是要害我等啊,伐楚?那不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嗎?”話語片刻,隻見王羽應指著殿外的方向,並佯言而道:“他要死就算了,居然還要害我們,蜀中怎麽了?四季長春養身,食物缺少可以多度聖賢書啊,好著呢!”

大言不慚的話語使得劉邦不停的皺眉頭,但隨後這個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啊,於是劉邦忍住性質,且平和的說道:“王大人,你這一頭的汗,是不是蜀中悶熱所造成的?”

“非也,主公,這是濕潤之氣,這是天賜的恩水,對皮膚好著呢,也說明老夫身體健康硬朗,可以長命百歲,我的主公”王羽應激動的說道。

當然劉邦可不是傻子,這隻不過是王大人的推脫之詞,說白了,就是害怕項羽,不敢出去罷了。

隨後王羽應接著說道:“這個韓信啊,主公,一定要趕走他,不,最好是殺了他,免得禍害大家啊!大家夥在這裏養老,不是挺好的嘛,瘟神!”

“是啊…是!”眾人迎合,但隨後,大家不語,而王羽應堅定道:“殺,不殺不行,還要千刀萬剮了他”

“王大人這樣又蹦又跳的,是準備殺誰啊,啊,還要千刀萬剮,真嚇人”不知什麽時候,韓信悄然的走進了朝會,並呆呆的站在了王羽應身後,頓時間,一種尷尬的情緒滿了王羽應的臉龐,少時,反應迅速的王羽應故作禮貌而道:“韓帥什麽時候來了,老夫失禮沒看見,對不住啊”

“禮?王大人也懂這個禮啊,難得……”

“韓信……你”

眼下,韓信根本就沒心思搭理王羽應,隻是直接繞過王羽應,並走向劉邦,隨後單膝跪下。

“參見大王”

劉邦看見韓信的到來,連忙應和道:“哦,韓帥來了,正好,在議論你東進的事情”劉邦嘛……且老謀深算,雖然對於天下垂涎若克,但是真正對於項羽以及西楚霸王軍,可是算的上十分畏懼。

而眼下的這個韓信,其到底有多少能耐,尚且不知,眼下,韓信治軍倒是挺有方法的,但劉老三就這麽一點家底,可是輸不起的,再三糾結過後,不如讓群臣來反駁韓信最好,一來不得罪這位可能是潛力股的元帥,二來正好在此時,在群臣麵前給自己立個恩威的機會,因為劉邦是主公,主公嘛,把話語權交給大家,顯得很民主嘛,深得人心,當然且如果群臣都說不過韓信的話,也能夠證明他韓信真有點能耐。

而劉老三的這點小心思,韓信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一旁的蕭何與張良也是心知肚明,雙手合攏的韓信韓帥,低頭朝拜:“大王,請恕韓信來晚,因為軍中多有兵士操練,其氣勢極佳,韓信特地多欣賞了一下”

“多欣賞了一下?鐵軍?虎狼之師?還是西楚霸王軍?”直率的陳文忠再三目視韓信,而韓信連忙起來,並轉過身,微笑的看著陳大人。

隨後陳文忠繼續說道:“韓大帥,鐵軍是春秋五霸的齊軍、虎狼之師是秦朝一統天下的王師、霸王軍可是西楚項羽的無敵軍,你倒是說說,韓帥剛剛指的氣勢極佳,是三軍中的哪支隊伍?”

話語片刻,劉邦頓時麵目變色,一臉難堪。

而目視少許,隨後韓信大笑而道:“哈哈…陳大人有所不知”陳文忠看著韓信,一攬陳文忠的反應後,韓信接話道:“這春秋五霸的齊軍如今可是在土下安生,昔日征伐天下的大秦的王師,也在巨鹿一戰以後,王氣沒落,嗬…如今你所謂西楚霸王軍,其厲害,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夜空流星而已,很快就會沒了…”輕鬆隨和的話後,隻見韓信帶著假笑的看著陳文忠。

而此時,一位掌管糧草的官吏,糜錦袁叩拜劉邦後出列:“韓帥,你前二者所言,我糜錦袁倒是非常認同,而你隨後所說,這霸王軍會很快沒落,這個糜某是聽錯了…還是你韓信言過了?”

“韓信言則不過,糜大人聽則不懂”

“哦?願聞其詳”

韓信雙手微拜,隨後言道:“西楚霸王軍,天下無敵,那是因為我大漢軍隊沒有西山再起,如果我大漢軍隊西山東出,別說霸王軍,就算鐵齊、虎狼秦加在一起,也不過是草木罷了”

“西山東出?韓帥,東山再起還有點寓意,西山東出?”

“糜大人,敢問日出何處?”

“東方”

“日落何處?”

“西方”

“大漢軍在西邊,收到日月星辰點化,此乃神軍!匡扶正義,就是此軍”

對於韓信一番狡辯,糜錦袁並不想多論,隻是搖搖頭,揮揮衣袖退下,但隨後,韓信繼續挑開話夾子:“敢問糜大人,如今天下盡歸誰家?”

“楚”

“哦?那我們現在所在之地屬於誰乎?”

頓時間,一句話把糜錦袁哽住了,因為,糜錦袁要是說是歸楚,無疑是在朝會中公然叛國,但是說漢,似乎會一點一點的被韓信所牽引,且無奈之下,糜錦袁則是完全的閉住言論,擺動衣袖,揚長而靠邊,且低著頭。

看見此情景,韓信微微一笑,並叩拜劉公,隨後笑道:“大王,看來…”韓信瞅瞅一旁的群臣,然後接著說道:“我大漢軍隊,東出的敵人不在外,而在鼠輩們的心底”

高傲的話語,伴隨這譏諷的情緒,韓信藐視群臣,使得大家十分不悅。

“你…這個韓信太可恨了,是啊,他怎麽這樣…,什麽東西”眾人的話語散而言過,隨後陳文忠跳出來指著韓信罵道:“你這市井無賴之徒”

“好!主公他話中有話”韓信看著陳文忠,隨後又看看劉邦,頓時間,劉邦怒而起身,並揮動衣袖而去。

因為,大家都知道,劉邦在起兵以前,就是個遊手好閑,到處蹭吃蹭喝之輩,也常常被父親罵沒有出息,也是大家內心公認的市井之徒,

恰巧這個韓信也屬於遊**在民間的百姓,所以這一點,跟劉邦特別像,但是還有相同的個性是,兩人都屬於灑脫之輩,毫無拘謹,這三言兩語的,陳文忠居然把主公給氣跑了,雖說是一氣之下揭韓信的老底,但是這話說的時候,可是一定要打心底的過啊,不然,什麽時候得罪了主公,被砍掉了項上首級,還真心不知道啊。

韓信揮袖而去,朝會一片混亂,而蕭何再三歎氣,也離開了朝會,但此時,有一人則與眾人不一樣,而他正是謀聖張良。

此時,韓信的個性以及整體感覺,似乎已經盡收在張良的眼底,其實張良,大家並不是陌生,因為早先,劉邦為了防止韓信生變,特地請張良能夠主持大局,而更早的時候,張良在秦始皇統一天下以後,曾經還是一介武夫,那時的張良同一位大力士,準備在秦始皇出遊的時候,用石頭砸死秦始皇,可惜之後以失敗告終,而隨後,張良因腰傷,不得不放棄了一身的武藝。

機緣巧合遇上歸隱高人學謀,而誰又知道,這位謀士方麵的奇才張良,很快的就學會了各種謀略,悟性極高,而在天下大局一片混亂的時候,張良最終選擇了投靠了劉邦,並且在韓信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正是張良這位謀士奇才,獻計劉邦,杯詞言和的瞬間,隨後自己又買通項羽的叔父項伯,才化解了劉邦鴻門宴劉邦的危機。

所以張良的個人謀劃能力極為強悍,當然不止這些,張良平常的個性很隨和,且不愛得罪人,又忠誠,眾人關係處理的也十分融洽,深受文臣與武將的喜愛,也深得劉邦器重。

雖然韓信乃兵神、張良為謀聖,但是兩個人的個性且極為差異,一位低調隨和,一位高調自縛,也許同彼此的出生和成長環境有關係,張良乃韓國貴胄出生,而韓信隻是一介草民,算是落魄的貴族後裔,因此韓信的個性相對比較隨性一些。

“韓信,真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人,我張良能感覺到,你在軍事上確實是個奇才,但是從為人處世上來看,你還需要多多學習,否則,即使你真有經天緯地的才華,也難以發揮你強大的作用,當然,這一點也不錯事,因為有一天,你如果幫主公打下了天下,這些得罪的同僚,也許到那時候,就是擁護主公最好的忠臣義士,當然,你如果真要有反心,還是先前我張良所言,到那時候,你的對手就是我張良了”此時張良並沒有被朝會一片混亂的喧嘩所幹擾,相反的則是內心默默而言,並眾觀全局。

不遠處,韓信走出朝會,回頭而目,內心不時的徘徊兩字:“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