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欲結丹
麒麟崖下,一道身影悄然飄落。
司馬元淩空踏入黑洞之中,徑直行至那對石化麒麟處,劍氣升騰而起。
倏忽間,那道強橫的窺視、探查之力再次降落,司馬元心神一凜。
堪比金丹上人!
探視之力倏忽而逝,疾速撤回。
繼而漣漪**開,轟隆聲響起,石門訇然大開。
司馬元信步而入,踏入其中。
須臾,行至通道盡頭後,他噗通一聲,便長跪不起。
他沉聲道,“弟子前來請罪!”
良久,一道輕笑聲響起,“何罪之有?”
司馬元肅然言道,“當日危在旦夕,弟子暗藏有借師祖之力滅殺其人的心思,請師祖降罪。”
劍峰老祖沉默少許後,緩緩言道,“陳翰林如何了?”
司馬元沉聲道,“當日師祖重傷陳峰主後,弟子趁其不備,奪回了肉身。”
他猶豫少許後,“弟子動用問仙劍將其斬殺,但問仙劍隨後殉主而去,被弟子重煉。”
陰影處忽然鎖鏈大動,響聲大作。
司馬元垂首叩地,不敢有絲毫不敬。
一道光芒倏忽而至,再次落入司馬元腦海中那道劍符之上。
霎那間,本是黯淡無光的劍符之上光芒大盛,映徹整個識海之內。
同時,一道極致的侵奪之意占滿司馬元心神,他悶哼一聲,七竅流血。
“此符內含有老夫一絲心魂之力,可於生死之際啟動。”
司馬元神色狂喜,“弟子叩謝老祖!”
“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日後你若無法臻至金丹上境,這具身軀便交由老夫了。”
司馬元身形一僵,沉默少許後,忽然灑然一笑,“若弟子此生連區區金丹都不能達至,那這具軀殼交予老祖又有何妨?”
劍峰老祖不置可否。
司馬元依舊未曾起身,“回稟師祖,弟子今日前來實欲求得祭煉本命飛劍之道!”
陳翰林劍道感悟之中其實有分劍之道,但為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前來驗證一番。
劍峰老祖聞言,鎖鏈抖動片刻後,一道靈光倏忽而至,司馬元悶哼一聲,砰然倒地。
待其醒來時,腦中便多了數套祭煉飛劍之術。
“劍丸之道在於禦劍殺敵,而今你劍丸初煉,尚需諸多殺伐,否則難以大成!”
老祖話語響起,司馬元沉思少許後,沉聲道,“敢問老祖,弟子意欲以劍丸代替金丹而成就上境,不知可行?”
老祖徐徐言道,“金丹乃是法力源泉,不可或缺;劍丸乃護法之道,可有可無。”
司馬元默然,“弟子明白了”。
今次目的除去解決誤會之外,他也暗藏有再次獲取一次劍符之力的心思,以備來日與紫霄峰巔那位對戰之用。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深意,便是試探這位劍峰師祖對他的真正意圖。
他心中微複,砸吧砸吧嘴唇,有些幹澀。
好壞參半。
臨走之際,司馬元遲疑少許後,低聲道,“敢問老祖,日後可有何事需要弟子效勞?”
老祖沉寂良久後,輕聲回道,“你若能臻至金丹,便有資格知曉!”
司馬元渾身一震,隨後俯身一拜,退出崖洞。
及至他飛躍上麒麟崖,一道冷冽身影正負手等待。
司馬元似早有預料,恭聲道,“師尊”。
陸鴻離瞥了眼下方後,卷起司馬元倏忽間便掠至劍峰劍閣之上。
放下司馬元,待其氣息平穩後,淡聲道,“時不待我,你須盡快臻至金丹境,否則今次大劫,你難以存活!”
司馬元霍然抬首,神色震驚地道,“掌門果真要對那位動手?”
陸鴻離負手遠眺,輕輕一歎,“這當然是最壞的情況,但唯恐那位意欲借宗外之力來消耗我等實力。”
司馬元腦中急轉,幾個靈光飛掠,忽然心神一窒,瞳孔驟然一縮,不敢置信地道,“莫非那靈獸閣金丹乃是那位引來的?”
陸鴻離輕輕搖頭,“此事我也不知,我與掌門查到那條線索時,便戛然而止。”
“想必不是其親手所為,也與其難逃幹係。當然最大可能乃是其授意而為。”
司馬元皺眉沉思,自家師尊所言似乎合乎情理,但總覺得哪裏有一絲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卻難以想透徹。
陸鴻離擺了擺手,“臨走之前再去看看你師姐吧”。
司馬元躬身稱是。
陸鴻離看著司馬元離去的背影,神色平淡,幽暗不定。
來到劍氣樓駐地,司馬元給師姐陳青琬傳了道劍訊。
還未至劍氣樓下,一道倩影飄然落下,秀發飄拂,溫婉秀麗。
司馬元笑道,“師姐愈發的漂亮了”。
陳青琬溫婉笑容一凝,當即殺氣騰騰地砍了過來!
司馬元怪叫一聲,手中劍氣猝然護體。
砰砰砰響起,足足有十餘道劍氣看在身上。
此番鬥法自然引得劍氣樓眾人矚目,他們或傲立在簷翹之上品頭論足,或蹲在屋簷邊緣輕甩雙腿,亦或者滿臉凝重地觀摩樓主禦劍。
“樓主劍法愈發驚豔了,卻是不知是否動用了修為之力。”
“應該動用了,隻是不到三成!”
“三成?怎麽可能?”
“怎麽,少了?”
“不是,是多了!”
“.........”。
“這位元師兄成就築基速度雖快,但劍道方麵卻鑽研稍淺,不敵師姐也算情有可原。不過作為我劍峰弟子,劍法不精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不對,師姐動用了修為之力,而且不隻三成!”
有人大叫一聲,“那位師兄居然將《離落劍訣》施展的如此精妙,這等劍法至少要修煉數十年之功方可臻至如此境地!”
一位掃地老者滿臉肅穆地道,“錯了,你們可曾注意到,這位師弟初始施展時極為晦澀生疏,不過在與樓主對陣之際,不過數十回合便已然熟稔起來,隨後在近百回合之際,便已然登堂入室了。”
諸位弟子聞言齊齊嘶了一聲,滿眼震驚。
有人狂呼,“快看,《秋水劍法》!”。
“還有《長歌劍法》!”
“飛劍!是飛劍!他居然將飛劍禦使至如此之境。”
有人恍惚失神,“翻身騰挪、旋轉急停、繞物跨虛,此乃禦劍術之精髓啊。”
旁人或許僅僅是霧裏看花、管中窺豹,惟有陳青琬方才知曉司馬元進階之神速。
宛若將劍峰所有劍道之術盡皆灌入腦中後,被一點點的抽絲剝繭地揮使出來。
而她則是那個助其熟悉、訓練、對陣以及錘煉的敲門磚、開門鎖!
她眼中笑意盈盈,愈發的溫婉柔情,然而手中的力道卻逐漸加大,頗有徹底放開手腳之勢。
小師弟進步如此之駭然,她倒未覺絲毫不妥,反而與有榮焉!
她忽然嬌喝一聲,“師弟小心,師姐要出全力了!”
司馬元心中一驚,自劍道感悟中清醒過來,稍稍遺憾後便釋然。
練劍非是一蹴而就,今日將築基境劍法領悟的七七八八已然難得。
更何況還有師姐陳青琬這等上佳陪練,也算此行不虛!
聽聞陳青琬言語,他大笑道,“師姐盡管出手,師弟可非是那些花拳繡腿的弱女子可比!”
此言剛落,司馬元便後悔了。
劍氣樓弟子與諸位執事聞言一愣,看向司馬元的眼神都變了。
隱隱中似有一絲佩服、意外與幸災樂禍。
果然,卻見陳青琬笑意霎那間消失,秀美當即一豎。
攻勢驟然徒增數倍!
司馬元暗暗叫苦,恨不得甩自家幾個巴掌。
大戰再攀高峰,直至兩人精疲力竭方才罷休。
回到靈霄峰後,司馬元閉關旬月。
當其再次現身之際,一股崢嶸鋒芒之氣威風凜凜,懾人心魄。
司馬元眼露欣慰,低頭看手輕輕一握,喃喃自語地道,“第三層大成之境!”
今次借師姐陳青琬之力將腦海中陳翰林之劍道感悟融會貫通,趁勢將《青冥劍訣》臻至第三層大成之境,隨後驚喜接連而至。
《紫霄劍訣》已然摸到第四層的門檻,指日可待!
《縹緲法遁》突破咫尺方圓之境,與禦劍飛行相結合之下,似有一絲超越大道之意味。
司馬元皺眉沉思,那股力量似曾相識卻難以琢磨透徹,“咫尺方圓乃涉及空間,禦劍飛劍疾速之下或可瞬息飛掠.....。”
他陡然睜大雙眼,似有一絲不可置信之色,心中噗通噗通地狂跳,呼吸都為之急促。
那種力量可是需要元嬰真人方才有資格參悟的啊!
司馬元輕聲呢喃地道,“空間之力”。
同時,在司馬元未曾察覺之一,儲物袋中的那枚寶鏡之上突有一道白熾光芒一閃而逝。
問神劍輕輕一顫,寶鏡當即沉寂。
司馬元異動,意念禦使出問神劍。
一道輕顫劍吟在耳畔響起,司馬元掌心一道尺許大小的短劍漂浮,青白劍身之上騰騰殺氣驟然消散,劍光劍芒齊齊收斂威勢,在司馬元手中滴溜溜旋轉亂顫,如同邀寵。
司馬元眼露欣慰之色,輕聲呢喃地道,“小問神,快快長大啊,金丹上境須你我馳騁縱橫啊!”
問神劍顫聲急促,似同樣感知到主人心意,疾顫不已。
然而受限於劍丸乃法寶雛形,非以修士金丹之力溫養與丹火淬煉不可成。
司馬元若有所思,而今金丹之道與飛劍祭煉之道已然被其刻入腦海。
金丹之道在於化虛為實,將修士體內的靈元靈液凝練成實質。
靈元熬煉成固態,繼而以神識祭煉出靈液丹丸,鎮壓在丹田之內!
正若一粒金丹吞入腹,命運自此由我主!
日後修行當以熬煉、溫養金丹為主!
以待來日破繭成蝶、化嬰成形!
司馬元暗忖,熬煉金丹尚有上中下三法,下法不外乎吞服丹藥、以靈丹輔助修士靈液,以量變促成質變而完成丹丸成型。
此法難度最小,日後成就亦是最小。因其丹藥之內,丹毒、丹煞與雜質已然與修士金丹融為一體,日後難以徹底踢除。
屆時別說成就元嬰大道,但隻攀至金丹中境便如同登天,近乎寸步難行。
故而此法非是那些在築基後期停留無數年、大道無望之人,無人會傾心此法。
中法乃是修士日積月累的汲取天地靈機,以苦熬打磨來硬生生消磨掉金丹關隘,此法一旦功成,日後進階金丹必然水到渠成、如行坦途,但卻極為耗時費力,短則十數年、長則上百年。
至於上法則是煉化天地之靈穴、精粹而淬煉成丹。
司馬元摸了摸手中一枚書簡,書簡乃是自家劍閣第四層中藏有,非真傳弟子不得覽閱。
書中記載的成就金丹之法名喚‘天青丹’。
此法乃是以采集三千丈碧空之上的‘青霄靈氣’祭煉入修士靈液之內,並以此氣為主熬出一枚‘靈丹’。
還有一種名喚‘罡煞丹’。
此乃取‘九天靈罡’、‘絕域地煞’等精華熔煉而鑄就‘罡煞丹’!
天青丹偏柔,擅道法;罡煞主剛,適合劍修之道!
兩者不相上下,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