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蛻變

兩人商量完對策，去附近的整蠱店買了一個長長的假發和一件白色的披風，那披風能把人包裹起來，再戴上齊腰的假發，遠遠看去，還真像電視裏爬出來的貞子。兩人草草吃完晚飯，便打車去了發電廠。

夜幕降臨，兩人到了發電廠附近，正好是七點半左右。一眼望去，發電廠座落在小鎮偏僻的一角，裏麵一座座高聳的電塔佇立在夜空中，透過星光，能看到電線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著。發電廠大門的前麵正好橫跨著一條林蔭道，昏黃的路燈透過樹葉緩緩灑下零碎的光芒，遠遠望去，給人陰氣森森的感覺。趙天啟兩人就在林蔭道上的一顆樹下麵。

“到時候，胖子出來，你拿著手機躲在這樹後麵偷拍，我穿這一身去嚇他，你一定要把他那表情拍出來。”趙天啟叮囑道。

“好嘞，包在我身上。”楊帆興奮起來，摩拳擦掌，不停擺弄手機，想調整出最佳位置。話不多說，兩人開始了等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宋城從大門走了出來，不停的抽噎著，淚水鼻涕糊了一臉，看來吃了一頓大份的竹筍炒肉，到現在都還在哭。他哭著哭著就走到林蔭道上，趙天啟嘿嘿一笑，趕緊換上買來的那套裝備，瞅準時機，背對著燈光站在道路上。

宋城走著走著，發現前方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人，穿著白色的衣服，披著長發，那個女人正直勾勾地看著他。宋城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他不停祈禱著那女人別過來，事與願違，前麵的女人僵硬地向他走來，如同一個剛複活的喪屍。

宋城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剛被驚嚇止住的眼淚又被驚嚇給逼了出來。楊帆在一邊笑得快憋不住了，拿手機的手一直再抖。

前麵的女人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張牙舞爪地亂抓，還沒等宋城反應過來，那女人快速向他飛來。

“鬼啊！”宋城脖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竟是嚇暈過去。楊帆也被嚇得目瞪口呆，手裏的手機掉下來也未察覺。

鏡頭一轉，話說趙天啟正往前走得正歡。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湧遍全身，身體再一次不聽使喚。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飄起來，加速向電塔的頂部飛去，內心驚駭莫名。等趙天啟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漂浮在主電塔頂部，他肉眼能看到一條條粗大的電光在電線上閃爍著。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還沒等他做好心理準備，一陣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電網上的電流居然全向他這個方向湧來。接著，一股痛到靈魂深處的感覺襲來，全身上下如同被淩遲一樣，肉眼可見的裂紋在他身上出現，身上的衣服瞬間焦化。從遠處看，還能看到他身上不停跳躍著火花。他仰天長嘯，然而發不出聲音。他真想直接暈過去，但是大腦卻異常清醒。

與此同時，發電廠的辦公室裏，一個禿頭胖漢臉上餘怒未消，嘴裏還在喃喃道：“氣死我了，這不孝子。”話音剛落，辦公室的燈突然熄滅，窗外工廠的燈也相繼滅掉，就連工廠機器運轉的聲音也逐漸消失。胖漢的雙眼好不容易適應黑暗，便聽到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人推開門進來，著急地說道：“主任！剛剛發電機突然過載運轉，現在故障不動了，最古怪的是廠裏的電量瘋狂下降。現……。現在供應不過來，全城停電了。”

“什麽！！！通知技術員，趕快搶修！”主任聲嘶力竭地吼道。看來這次他要丟飯碗了。

夜晚的江章鎮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中，城市陷入莫名的混亂中，而這一切是趙天啟看不到的，那撕裂般的痛苦一直持續著，他終於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一絲絲血液從身體的裂紋中溢出來，轉眼之間，他便成了一個血人。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控製著他的肉體，不讓他在陣陣高壓電流中化為灰燼。物極必反，趙天啟的肉體在電流中慢慢蛻變，裂紋慢慢恢複，隱隱能看到一絲藍色的電光在皮膚下閃爍。短短兩分鍾，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電網上的電壓漸漸微弱下去。痛苦驟然消失，趙天啟繃緊的神經徒然放鬆，一股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疲倦湧上來，趙天啟頭一沉，昏睡過去。他整個人緩緩向電塔斜下方飄去。

“啟哥，你飛哪去了啊？別拋下我……我怕。”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隻見楊帆借著手機光在漆黑一片的林蔭道上漫無目地走著，這時，一陣風聲在他耳邊刮過，接著身邊傳來撲通一聲。楊帆心裏咯噔一下，轉過身，手機順勢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照去。隻見一個潔白如玉的**趴在地上，頭上沒有一絲頭發，露出一半側臉，雙眼緊閉，似乎已經是個死人。

“啟哥呀，你別死啊，怎麽回事啊，裝鬼被女鬼勾搭走了啊？！怎麽被榨的連頭發都沒了啊。”楊帆走到趙天啟身前嚎道，不停推搡著趙天啟的身體。

“你……你特麽……積點口德……”趙天啟微微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環顧四周，突然發現四周異常清晰，就連黑夜中十幾米外小蟲翅膀上的紋理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呆了幾秒鍾，才發現自己赤身**，羞得自己騰得站起身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他一把搶過楊帆保管的背包，從裏麵拿出自己的外套圍在腰上，擋住自己的重要位置。一聲聲尖銳的警笛聲傳入他的耳朵。

”溜了，溜了，怎麽警車來了，咦…………怎麽路燈全瞎呢？“趙天啟扯著驚呆的楊帆，撒腿就往鎮中心跑去。

這時楊帆反應過來，訝道：“哪有警車聲啊？我根本沒聽到…………你悠著點，我看不清路。”趙天啟沒有理他，他知道自己的聽力似乎也敏銳不少。

十幾分鍾後，一輛警察呼嘯開過那片林蔭道，向發電廠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