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心

這位老隊長正是趙天啟的繼父，他靜靜聽完兩人說的話，陷入了沉思，接著，他伸出手說道：“轉到你們局長的頻道，把通訊器給我。”

那名男子為難地看向自己的夥伴，似乎征求他的意見。“給他，沒問題的。”另一個男子說道，語氣裏掩蓋不住一絲激動。那名便衣男子於是取下頸口的通訊器，撥弄一下，就遞上前去。

中年男人接過通訊器走到一邊說起話來。不到十分鍾，他把通訊器交還回去，說道：“我已經跟你們局長說好了，你們就別打攪我兒子。慢走，不送。”說完，他便掩上房門，留下兩人在門外目瞪口呆。這時，通訊器響起來。其中一人連忙接起電話，裏麵傳來困惑的聲音說：“剛剛接到局長命令，我們立即撤出原陶縣，回總部待命。”

“遵命。”男子接完電話，驚訝地問道：“這男的誰啊？這麽大威懾力，局長都能說動。”

“你來的遲，10年前，我還是菜鳥的時候見過他一麵。當年他可是我們局裏的傳奇人物，他可是我這一生最敬仰的人。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件事，也許現在他就是我們的局長了。”另一個男子語氣充滿遺憾。兩人相互聊了幾句，就離開盛和小區。

夕陽西下，轉眼就到傍晚時分，趙天啟在網吧門口與楊帆分道揚鑣，想著早點回去睡個好覺。在路過小區門口的時候忍不住朝門衛室看去，發現門衛大爺正兒八經地戴著耳機聽著曲兒。他忍不住內心吐槽道，可以啊，跟沒事一樣的。

趙天啟來到自家門前，打開門，發現客廳罕見地亮著燈，房中間繼父坐在靠椅上，他麵前的茶幾上擺著幾瓶啤酒，兩個酒杯，兩雙筷子，一盤花生米。

趙天啟心想，今晚要來客人嗎？他低著頭徑直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那個，天啟，過來陪叔喝喝酒……。”繼父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趙天啟內心滿是驚訝，破天荒的，繼父難得主動找自己說話。

趙天啟轉過身，緩緩坐在繼父對麵。他感覺有點不自在，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繼父給兩個杯子盛滿酒，接著一隻手拿起酒杯，一隻手指著另一杯酒，示意趙天啟拿過去。趙天啟拿起酒杯，盯著杯裏的酒默默無語。

繼父夾起一粒花生，塞進嘴裏，就著味道，一杯啤酒下肚，他望著趙天啟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當年叔剛進你家門的時候，你可討厭我了，現在轉眼間這麽大了。這十幾年來，我沒怎麽管你，你可有怨過我？”

“還好，沒你養我，我早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了。”趙天啟說完，一口喝光杯裏的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酒過三巡後，兩人都有點微醉。繼父倒滿酒，突然問道：“最近有出什麽事情嗎？”

趙天啟眼神躲閃一下，心虛道：“沒有，沒什麽事。”

繼父久久凝視許久，眼眶一紅，緩緩道：“你……真像她，跟你媽媽真像啊……”說完，仰頭喝下一杯。

在酒精的作用下，趙天啟的心房如決堤一樣，悲傷的情緒瞬間控製住自己。他偏過頭強忍著淚水，最後還是不爭氣地留下來。10多年來，他每一天都在思念著自己的母親。他擦去淚水，哽咽道：“你突然說起媽媽……幹嘛？”

繼父斟酌了下字句，說道：“十年前，我是國家一個特殊部門的一員。當年執行一項任務，僥幸苟活下來。然後，有幸遇到你媽媽，我們相知相愛。後來……我離開部門，準備與她度過餘生。誰知……。”繼父又補了一杯。

“叔，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您早點去休息……”趙天啟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隨著繼父徒手將手中的筷子一點一點按進大理石的茶幾裏，趙天啟的嘴巴也越張越大。

“老咯……”繼父抓了點花生米在手裏，接著說道：“跟叔說說吧，最近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別怕，有我在，天大的事我都給你頂著。”

趙天啟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怔怔望著自己的繼父，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但是最近奇怪的事遇到太多，已經見怪不怪。他微微猶豫一下，下定決心，說起昨晚發生的事。

兩人又陸續消滅幾瓶啤酒，趙天啟也說完自己深埋的秘密，內心放鬆不少。這些年來兩人的隔閡似乎緩解不少。

繼父閉著眼想了一下，接著站起身，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趙天啟口袋裏，說道：“叔要出一趟遠門，回來時間說不好，這個你盡管花，密碼是你媽媽的生日。好了，那些事你也別想了，睡一覺就當忘了吧。”繼父拍了拍趙天啟的肩膀。他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

趙天啟睜著微醺的雙眼，關上客廳的燈，也回到自己臥室，躺了下去。

翌日清晨，趙天啟被早上的鬧鍾驚醒。他起來敲了敲繼父的房門，裏麵沒有人回應，推開門走進去。發現整齊的房間裏，沒了繼父的身影。他內心有些失落，轉過身，收拾一下書包，開始新的一天。

學校是趙天啟最喜歡的地方，然而學習卻是他最討厭的。喜歡的是每天能見到自己的女神，討厭的是枯燥無味的課堂。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午休時間到來，趙天啟發現班裏一個猥瑣的胖子把一張信封偷偷塞進女神的課桌裏。這胖子名叫宋城，老爸事鎮上發電廠的主任，仗著自己家有點小錢，在學校張揚跋扈，拉了幾個小弟做著老大的美夢，然而平時膽子太小，一直被人私底下嘲笑。趙天啟冷眼旁觀，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郭雲連學校校草的情書都看不上，還會看上你的？

沒過多長時間，郭雲從外麵走進來，瞬間得到全班男生的注目禮。她回到自己的課桌上，發現裏麵多了張情書，拿出來瞅了一眼，沒打開就又丟回去。趙天啟看到這幕，立即向宋城望去，發現那胖子臉變成豬肝色，氣急敗壞。趙天啟心裏偷著樂起來。

郭雲這時又掏出那張銀河券，看了又看，臉上洋溢著喜悅，似乎迫不急待想去博物館開始銀河的旅途。宋城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臉上露出冷笑。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就到了傍晚時分，學校的下課鈴聲解放了這群急著回家的學子們。今天正好輪到趙天啟和楊帆值日打掃衛生，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地忙著。突然，楊帆透過窗戶發現，學校偏僻角落的樹下，郭雲正被五個男生圍住了。他扯了扯身邊的趙天啟，用手指過去。趙天啟定睛一看，臉上一驚，放下手裏的掃帚，拔腿跑出了教室。